雪花鱼那双青蓝色的眼睛盯着摆王，死死抓住她的手，“...带吾离开这个魔窟！吾要自由！求您了！”
摆王沉默了几秒，手轻轻一挣就摆脱了雪花鱼的抓握。
她抱着手臂，带着点审视的意味：“带你走？不急。先说说那个什么二少，叫...单文羽？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值得你这么大反应？”
雪花鱼被问得一滞，脸上的热切被强烈的厌恶取代。
她夸张地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努力想用她魔姬的腔调。
“哼！那个伪君子！表面上是云中阁人人称颂的谦谦君子，文化修养高，待人和善...呸！”
雪花鱼啐了一口，小脸气得通红，“吾以冰霜魔姬·阿尔忒弥斯·凛冬之怒的名义起誓！他就是七宗罪里色欲的化身！披着人皮的银鬼！”
她双手抱胸，语速飞快地控诉：“在其他人面前，他装得可像了！稍微老实那么一点点！可只要一找到机会跟吾独处...呜哇！那个恶心劲儿！”
雪花鱼打了个寒颤，表情像吃了苍蝇，“上来就搂吾的腰！手还不老实！动不动就往...往吾屁股上摸！吾警告他，他才稍微收敛那么一丁点！但还是那副死德行！看吾的眼神，恶心死了，像要把吾生吞活剥了！恶心！太恶心了！”
摆王听着，手指掏了掏耳朵，“就这？揩油？说不定人家只是头一回遇到喜欢的姑娘，按捺不住，毛手毛脚了点？虽然方式恶心，但也不能直接判人银乱吧？”
“摆王！你根本不懂！”
雪花鱼急得跺脚，“他不是那种单纯的！他是装的！装得可深了！他那一套文化绅士风，说话文绉绉的，眼神深情款款，特别会哄女孩子开心！云中阁那些大小姐们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还好吾乃上古魔神转世，道心坚定，不吃他这套糖衣炮弹！”她骄傲地挺了挺胸脯，随即又垮下脸，“这种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太可怕了！吾才不要跟这种恶魔绑在一起！”
摆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行，我知道了。这人具体什么样，我得亲自去看看。”
“去看？”
雪花鱼一愣，“单家可是在核心区！守卫森严得要死！你怎么混进去？”
她忽然想到什么，瞪得更大了，“等等！朱雀云中阁的守卫现在这么松懈了吗？连你都能混进来？吾被关在这里，每天只能对着这些破书，外面到底怎么样了？”
“代表玄武来的。”摆王言简意赅，“帮你们装防御结界，有通行证。”
“哦...这样啊。”雪花鱼马上又皱起小脸，“就算有通行证，核心区也很难进吧？单家更是核心中的核心...等等！”
她眼睛突然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扑到梳妆台前从抽屉深处摸出一张卡片。
是一张ICQ卡，边缘流转着深沉的红色光泽，卡面光滑透着一股奢华感。
“给！”
雪花鱼把卡塞到摆王手里，动作带着点急切，“这是吾的卡，红卡！在云中阁，除了黑卡，就数它等级最高了！你拿着这个，行动能方便很多！反正吾被关在这里也用不上，与其便宜了魔王，不如给你！”
摆王捏着这张温润微凉的红卡，入手沉甸甸的。她明显感觉到，这张卡与之前希该神父给她的灰白卡完全不同。
她心念一动，先将灰白卡嵌入卡槽，调动一丝白魔力注入。
嗡
白光在她背后凝聚，那对优雅的天鹅绒光翼再次展开，翼展约一米，散发着纯净的气息。
雪花鱼羡慕地看着：“哇！摆王你这牛啊！用灰白卡都能召唤出这么好看的翅膀！吾用灰白卡试过，只能弄出两片小冰渣子翅膀，丑死了！”
摆王没说话，感知力高度集中。
她敏锐地察觉到在光翼上一丝丝微弱的能量光点正从光翼的边缘缓慢逸散出来，飘向周围的空气。
这种逸散非常微弱，不仔细感知几乎无法察觉，就像水汽自然蒸发。
“雪花鱼，用你的魔力感知，仔细看我的翅膀。”摆王提醒道。
雪花鱼愣了一下，随即收敛心神，冰蓝色的魔力波动从她身上散发出来，集中向摆王背后的光翼。
几秒后，她惊讶地咦了一声：“吾感觉到了！你的光翼...好像在散失能量？虽然很慢很慢...但这...”
“嗯。”
摆王应了一声。她取下灰白卡，将雪花鱼给的那张红卡嵌入卡槽。再次调动魔力注入。
这一次，变化截然不同。
红卡表面亮起一层暗红光晕。背后的天鹅绒光翼再次展开，形态更加凝实，光晕流转间带着一种内敛的华贵感。
但最重要的是，摆王清晰地感知到注入卡片的魔力消耗，几乎降到了零。
不仅如此那红卡似乎还从周围的环境中抽取着某种游离的能量，反过来补充着她消耗的魔力。
之前从灰白卡光翼上逸散出的那些微弱光点，此刻像是被无形的引力捕捉，迅速被吸回了红卡支撑的光翼之中，消失不见。
“感觉到了吗？”
雪花鱼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吾...吾感觉到了...这卡在吸收周围散逸的能量？补充给你？！这...这怎么可能？！”
她看着自己那张红卡，仿佛第一次认识它，“吾一直以为它就是个身份象征...顶多能召唤更好看的翅膀...怎么...怎么会这样？！”
“工具，这是把人们当牲口分栏的工具。灰白卡，榨取底层的能力和生命力，逸散能量供养上层。绿卡蓝卡，稍好一点，但本质一样。至于紫卡应该是给点甜头，让他们心甘情愿当电池和装饰品，维持天上那些人自己的消耗或者研究。红卡黑卡...估计就是只吃不吐的主了。”
雪花鱼看着那张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红卡，只觉得它此刻变得无比冰冷和讽刺。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魔姬身份和这张红卡带来的便利，原来不过是剥削链中的一环。
“...真恶心。”雪花鱼喃喃道，声音里充满了被欺骗的愤怒和一丝后怕。
“情报很有用。”摆王收起光翼，将红卡稳妥地收进影空间，“单文羽，还有这卡的事，我会去查。等我消息。”
“你要走？”雪花鱼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希望。
“嗯。后天。”摆王转身走向冰封的房门，思考之前雪樱说的情报，“后天你父亲不在家，是吧？”
“对！后天魔王要去管委会开会！”雪花鱼连忙点头，眼神重新亮起希望的火苗。
“一言为定。”摆王的手握住了黄铜门把手。
雪花鱼用力点头：“一言为定！伟大的终焉裁决者阁下！”
摆王拉开门，她迈步出去，在即将关上门的瞬间微微侧头，给了房间里那个望着她的少女一个眼神。
那眼神很平静，甚至没什么情绪，但不知为何，雪花鱼却从中读到了一丝安心的意味。
咔哒。摆王离开了雪花鱼的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