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树的通道里，藤蔓编织的穹顶不断滴落着粘稠的汁液，在地面汇成蜿蜒的细流。艾隆祭司走在最前，银白长袍扫过那些汁液时，竟激起细小的绿色火花——那是被高度浓缩的生命能量，若是普通人触碰到，顷刻间便会被分解成草木的养料。
安月被柳岁岁抱在怀里，小脑袋好奇地转来转去。她手里还攥着炎送的火焰符文石，石头被体温焐得温热，表面流转的火光在幽暗的通道里格外显眼。路过一株开着紫色小花的藤蔓时，她忍不住伸手去够，却被柳岁岁轻轻按住了手。
“别碰，有毒。”柳岁岁的声音压得很低，咒怨锁链在手腕上悄然绷紧，链节上的冤魂虚影对着那些花草龇牙咧嘴，仿佛在预警着什么。
安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重新抱紧了手里的火焰石。那团温暖的火光让她想起炎叔叔爽朗的笑声，还有临别时那句“想我了就捏一捏”，小脸上不自觉地漾起笑意。
她把石头贴在脸颊上，感受着那点微不足道的暖意，完全没注意到通道深处，一双淬了毒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手里的光芒。
“艾隆祭司，”一个清脆却带着寒意的声音从左侧的阴影里传来，“这小丫头片子是什么来头？手里攥着低等的火焰符文，也配踏入生命之树？”
阴影中走出个绿裙精灵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银绿色的长发编成麻花辫垂在胸前，发间缀着毒刺状的银饰。她是精灵族长老的孙女，名叫莉雅，在族里以爱惹是生非闻名，最是瞧不起没有血脉神通的人族。此刻她正用靴尖碾着地上的汁液，眼底的轻蔑像针一样扎人。
艾隆祭司皱了皱眉，刚想呵斥她不得无礼，却被莉雅一个眼刀制止了。这丫头仗着长老宠爱，向来无法无天，此刻见祝紫凝没说话，胆子更壮了几分，径直走到柳岁岁面前，视线落在安月手里的火焰石上。
“低等符文做的垃圾玩意儿，也值得当个宝？”莉雅嗤笑一声，纤细的手指突然化作藤蔓，带着倒刺朝安月的手缠去，“让我看看，是哪家的小贱种，敢带着污秽——”
“滚开！”柳岁岁的咒怨锁链瞬间暴涨，链节撞在藤蔓上发出金属轰鸣，冤魂们发出刺耳的尖啸，吓得莉雅踉跄后退。但她显然没把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放在眼里，反手抽出腰间的短刀，刀身泛着墨绿色的毒光：“区区人类也敢对我动手？信不信我——”
“莉雅！”祝紫凝的声音骤然变冷，火焰符文在掌心腾起半尺高的火苗，“这是我的客人，你想找死？”
莉雅的动作顿住了，却依旧梗着脖子：“少主，您怎么能帮外人？这小丫头身上有人族的气息，分明是——”
“我让你滚开。”祝紫凝向前半步，火焰符文的热浪让周围的藤蔓纷纷枯萎，“还是说，你觉得焚天部的火焰，烧不掉精灵族的生命之树？”
这话戳中了精灵族的软肋，莉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她看着安月那双清澈懵懂的眼睛，又想到长老们暗中的吩咐，一股邪火突然冲上头顶。她猛地转身，假装要退开，却在经过安月身边时，手腕突然翻转，短刀的侧面狠狠砸在火焰符文石上！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通道里回荡，像玻璃落地般刺耳。安月手里的火焰石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表面的火光像风中残烛般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了。那块被炎赋予温度的石头，此刻只剩下冰冷的触感，在她掌心碎成数瓣。
时间仿佛凝固了。
安月呆呆地看着掌心的碎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嘴一瘪，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她没哭出声，只是肩膀不停地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砸在碎石上发出细微的声响。那是炎叔叔留给她的唯一念想，是那个总是笑着给她烤兽肉的红脸叔叔，在分别时塞给她的承诺啊。
“你……”柳岁岁的咒怨之书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肩头的混阎冥鸦吓得把头埋在了翅膀下面，她的眼睛泛起血红色，“找死！”
安月的眼泪砸在碎石上，发出清晰的声响。她还是没哭出声，只是死死攥着那些冰凉的碎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小姑娘似乎还不明白"永远失去"意味着什么，只知道炎叔叔留下的那块会发光的石头坏了，那个说"想我了就捏一捏"的红脸叔叔，好像突然就变得很远很远。
莉雅看着安月掉眼泪，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嗤笑一声收起短刀："不过是块破石头，哭什么哭？人族就是这么矫情——"
她的话没能说完。
一道猩红残影掠过通道，洛尔薇丝原本还带着戏谑的红眸此刻像淬了血的宝石，终末回响的镰刃擦着莉雅的耳畔钉进藤蔓穹顶，吞噬法则瞬间暴走，周围半米内的生命能量被抽得一干二净，翠绿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成灰。白发飘扬，黑色哥特长裙猎猎作响，洛尔薇丝周身的吞噬法则仿佛凝成实质化作无数细小的黑线，贪婪地舔舐着空气中残留的生命气息。
"你说谁矫情？"洛尔薇丝歪着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可那双红眸里却翻涌着骇人的疯狂。她的手指轻轻搭在莉雅的脖颈上，冰凉的指尖让精灵少女瞬间僵住，"是说我家安月吗？"
莉雅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想后退，却发现身体完全动弹不得，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捆住。洛尔薇丝的指尖明明没有用力，可她却觉得自己的生命正在被一点点抽离，皮肤下的血管突突直跳，像是有无数小虫在啃噬骨髓。
“洛、洛尔薇丝！”罗莎莉亚下意识握紧了暴食大剑，腐化法则在她周身凝成灰雾屏障，却不敢轻易靠近。她太清楚这个表情意味着什么——当年在碧海位面群，洛尔薇丝就是这样笑着，打爆了三个位面。
艾琳娜的暗影法则瞬间铺开，将安月和柳岁岁护在身后，低声对林江偌道：“偌偌，薇丝要失控了。”暗影里传来细碎的爆裂声，那是法则之力因主人的紧张而产生的波动。
白幻夜的空间法则泛起涟漪，将凯恩和埃里克转移到安全区域。她的脸一下子白了，握着星语幻笛的手止不住的打颤：“完了完了，那个精灵族的丫头惹谁不好，居然敢惹姐姐大人……”
洛尔薇丝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莉雅面前，速度快得甚至留下了残影。她没有立刻动手，只是微微歪着头，嘴角勾起一个极灿烂的笑容，就像个发现新奇玩具的孩子。但那双红眸里翻涌的黑色漩涡，却让在场所有精灵的血液几乎冻结——那是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毁灭欲，是灾厄骨子里最原始的嗜血本能。
“你刚才……惹哭了安月？”洛尔薇丝的声音甜得发腻，指尖轻轻划过莉雅的脸颊，留下一道冰凉的触感。随着她的动作，莉雅耳后的银饰突然失去光泽，上面镶嵌的绿宝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
莉雅被这笑容吓得浑身僵硬，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生命能量正在疯狂流失，就像被无形的吸管抽走，四肢百骸都传来刺骨的寒意。这不是精灵族的生命魔法，而是一种更霸道、更贪婪的力量，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一并吞噬。
“姐姐说过，不能随便欺负小孩子哦，尤其是，安月是我的徒弟。”洛尔薇丝轻轻掐住莉雅的脖子，指尖的吞噬法则如同苏醒的毒蛇，顺着皮肤钻进她的血管。莉雅的银绿色长发开始以惊人的速度褪色，原本光滑的皮肤泛起皱纹，十六岁少女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
“薇丝！”林江偌的道域法则骤然点亮，试图压制洛尔薇丝暴走的法则。但她的道域法则刚接触到那片吞噬法则织成的领域，就被一股狂暴的力量弹开——此刻的洛尔薇丝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安月无声的眼泪像钥匙，彻底打开了她血脉里封存的杀戮本能。
艾隆祭司和周围的精灵护卫终于反应过来，数十道生命魔法同时朝着洛尔薇丝袭来，翠绿的藤蔓和锋利的叶片交织成网，试图救下莉雅。但这些攻击在触及洛尔薇丝周身的吞噬法则时，就像泥牛入海般瞬间湮灭，反而助长了那片猩红领域的气焰。
“哎呀，打扰别人玩耍可是很没礼貌的。”洛尔薇丝侧过头，笑容依旧灿烂，眼神却冷得像冰。她甚至没松开掐着莉雅脖子的手，另一只手轻轻一挥，终末回响的镰刃从穹顶挣脱，化作一道黑色流光扫过通道。
“噗嗤——”
十余名精灵护卫的身体突然像被抽空的布袋般干瘪下去，银白的长发瞬间变成灰白，皮肤褶皱得如同树皮。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化作了几具风干的尸体，身上的生命符文彻底熄灭，连一丝能量都没留下。
莉雅的身体还在继续衰老，原本玲珑的身材变得佝偻，手指关节突出如枯骨，脖子上的皮肤松弛得像老树皮。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意识开始模糊，但洛尔薇丝掐着她脖子的力道却始终没变，既不捏断她的气管，也不松开，就这么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从少女变成老妪，享受着这份绝望的折磨。这是灾厄独有的残忍，用最缓慢的方式摧毁猎物的意志，比直接杀死更令人恐惧。
“薇丝，看着我！”林江偌的声音带着道域法则的威压，紫金色的星纹在她掌心凝成实体，“安月还在看着！你想让她看到你这个样子吗？”
这句话终于穿透了洛尔薇丝的杀戮本能，她掐着莉雅脖子的手微微一顿。红眸里的黑色漩涡稍稍退去，露出一丝清明。她下意识看向柳岁岁怀里的安月——小姑娘已经不哭了，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茫然和困惑，仿佛在问“师傅为什么变了”。
就是这丝茫然，让洛尔薇丝体内暴走的吞噬法则出现了一丝裂痕。她猛地松开手，莉雅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倒在地，此刻的她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妪，银绿色的长发彻底灰白，脸上布满皱纹，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麻木的绝望。这样的打击，对一向以美貌自居的精灵来说，比死亡更难受——恐怕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受不了这种落差而自我了断。
洛尔薇丝踉跄后退半步，周身的猩红领域开始收缩，黑色细线渐渐隐去。她捂着头，发出痛苦的闷哼，红眸里的暴戾与清明反复拉锯，显然在与自己的嗜血本性抗争。灾厄的杀戮欲就像深埋的火山，平时可以被理智压制，但一旦被触发，就需要极大的意志力才能重新掌控。
林江偌立刻上前，道域法则温柔地包裹住她，紫金色的星纹像安抚的手，一点点抚平她体内躁动的吞噬法则。“没事了，”她轻声道，“我在这里。”
与此同时，她分出一道道域之力，落在安月掌心的碎石上。紫金色的星纹包裹着那些碎片，发出柔和的光芒。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些碎石开始重新聚合，蛛网般的裂纹渐渐消失，表面的火光重新亮起，比之前更加温暖明亮。甚至能隐约看到里面映出炎的笑脸，那是道域法则捕捉到的最后一丝精神印记。
“哇——”安月看着失而复得的火焰石，终于忍不住哭出声，但这次的眼泪里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她一把抱住石头，贴在脸上感受着熟悉的暖意。
莉雅瘫在地上的身体还在微微抽搐，灰白的头发黏在布满皱纹的脸颊上，曾经灵动的银绿色眼眸此刻只剩下浑浊的绝望。她颤抖着抬起枯树枝般的手，指尖触及自己松弛的皮肤时，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那声音不再清脆，而是像破旧的风箱般嘶哑，在藤蔓通道里回荡不休。
“我的脸……我的头发……”她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指甲抠进头皮渗出血珠，却浑然不觉。对精灵族而言，永恒的美貌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存在，如今从十六岁少女变成八旬老妪，这种落差足以摧毁任何骄傲。她的目光扫过洛尔薇丝，突然爆发出怨毒的恨意：“我要杀了你！你们这些污秽！我要让生命之树的根须吸干你们的骨髓！”
洛尔薇丝刚被林江偌的道域安抚下躁动的法则，闻言红眸又泛起血色。吞噬法则凝成的黑线在指尖若隐若现，显然刚才的克制已耗尽她极大的理智。
“够了。”林江偌按住她的肩膀，道域星纹在两人之间织成淡金色的屏障，“别让她的疯话影响你。”她看向地上的莉雅，眼底没有丝毫波澜，“精灵族的虚伪，总算在你身上露出了底色——比起生命，更在乎皮囊。”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莉雅的心脏，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唾液里带着点点血丝。周围的精灵护卫们脸色惨白，握着弓箭的手止不住颤抖，看向洛尔薇丝的眼神里充满恐惧——他们终于明白，这些“污秽”绝非艾隆祭司说的那般可以随意拿捏，他们体内潜藏的力量，足以轻易碾碎精灵族引以为傲的生命魔法。
艾隆祭司的嘴唇哆嗦着，杖顶的绿宝石光芒忽明忽暗。他看着地上彻底崩溃的莉雅，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林江偌一行人，喉结滚动了好几次才挤出声音：“少、少主……这、这不合规矩……”
“规矩？”柳岁岁抱着安月上前一步，混阎冥鸦在肩头发出低沉的嘶鸣，咒怨之书上的冤魂对着艾隆龇牙咧嘴，“刚才她对安月动手时，怎么不见你说规矩？”
安月把脸埋在柳岁岁颈窝，小手却紧紧攥着失而复得的火焰石。石头被林江偌的道域修复后，不仅重新亮起温暖的火光，还隐约能摸到里面流动的暖意，像是炎叔叔的手掌轻轻覆在上面。她偷偷探出头，看着地上那个疯癫的老婆婆，又看看洛尔薇丝苍白的侧脸，小声问：“师傅……她没事吧？”
洛尔薇丝深吸一口气，红眸里的血色渐渐褪去，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意：“没事，师傅只是教训了不懂事的坏家伙。”她伸手想摸摸安月的头，却在半空中顿住——指尖还残留着刚刚暴走时的疯狂，她怕这股气息吓到小姑娘。
林江偌注意到她的犹豫，轻轻推了推她的手。当洛尔薇丝的指尖触碰到安月柔软的头发时，那股潜藏的杀戮欲竟奇迹般地平复了些。
“我们该去见长老了。”林江偌转向艾隆祭司，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关于渡海石，我希望他们能给出诚实的答案。”
艾隆祭司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地引路，路过莉雅身边时甚至不敢多看一眼。他知道，这个被宠坏的丫头恐怕撑不了多久——刚才莉雅咳嗽时，他分明看到她藏在袖中的手捏碎了一枚符文，那是精灵族在绝境中自我了断的信号，看来这场羞辱已让她彻底放弃了活下去的念头。
生命之树的议事厅比想象中更简陋，只有七把藤蔓编织的座椅围绕着圆形石桌，石桌上嵌着块巨大的生命水晶，里面流转着淡绿色的能量。七位精灵长老端坐椅上，为首的白发长老穿着绣满星辰的长袍，看到林江偌一行人走进来时，眼皮都没抬一下。
“焚天部的少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吩咐？”白发长老的声音像枯叶摩擦般沙哑，指尖在水晶桌面上轻轻敲击，“只是带着些来历不明的……客人，未免不合规矩吧？”
祝紫凝刚要开口，就被林江偌用眼神制止。她上前一步，道域星纹在掌心轻轻转动：“我们要找第三次勘探队遗留的渡海石。句芒祖巫说，最后一块渡海石在你们手里。”
“渡海石？”白发长老终于抬眼，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那是上古遗物，早已随着勘探队的覆灭遗失在虚空海了。少主怕是听信了谣言。”
“是吗？”艾琳娜突然嗤笑一声，暴暗影法则在周身缭绕，“可我怎么感知到，生命水晶下面三米，藏着和某些诡异的能量波动呢。”
这话让七位长老同时变了脸色，白发长老猛地拍案而起：“放肆！竟敢在生命之树内部动用污秽的力量！”他周身的生命符文骤然亮起，石桌下的藤蔓突然暴起，如毒蛇般缠向艾琳娜。
“不知好歹。”白幻夜的空间法则瞬间发动，星语幻笛在她唇边奏响，藤蔓周围的空间突然扭曲，那些翠绿的枝条刚碰到艾琳娜的衣角，就被折成了数段。她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嘲讽：“藏着东西还敢动手，精灵族的脑子都长在藤蔓上了？”
艾琳娜的暗影法则如潮水般铺开，瞬间笼罩了整个议事厅。暗影中伸出无数只手，精准地按住了想要施法的长老们：“别做无谓的抵抗。我们要的只是渡海石，拿到就走。”
精灵长老们被暗影禁锢，脸上写满难以置信——他们从未想过，这些“污秽”的力量竟能轻易压制精灵族的生命魔法。白发长老挣扎着怒吼：“你们会后悔的！生命之树不会放过任何亵渎者！”
洛尔薇丝懒得理会他的叫嚣，终末回响划破地面，吞噬法则顺着裂缝渗入地下。片刻后，她猛地抬手，吞噬法则卷着块巴掌大的灰色石头破土而出——石头表面覆盖着细密的符文，边缘泛着淡淡的紫色光晕，正是能抵御虚空海腐蚀的渡海石。
“看来谣言也分真假。”洛尔薇丝掂了掂手里的渡海石，红眸扫过脸色铁青的长老们，“藏得倒是挺深，可惜瞒不过姐姐的感知。”
林江偌接过渡海石，道域星纹在石头表面轻轻拂过，确认无误后收进储物空间：“多谢款待。我们这就离开，不打扰各位‘议事’了。”
她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白发长老偷偷捏了个手势，石桌下的生命水晶闪过一丝微弱的红光。林江偌嘴角勾起冷笑，却没点破——这些精灵显然没打算善罢甘休。
离开生命之树时，通道里的莉雅已经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一摊迅速枯萎的藤蔓，显然她最终选择了自我了结。艾隆祭司低着头引路，全程不敢说一句话，直到送出青翠林地的边界，才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少主饶命！长老们被猪油蒙了心，才敢藏起渡海石！”他砰砰地磕着头，额头磕出鲜血，“求少主在各位祖巫大人们面前美言几句，精灵族绝不敢再犯！”
祝紫凝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起来吧。巫族的事，轮不到精灵族置喙。”她顿了顿，补充道，“好自为之。”
走出林地很远后，凯恩才忍不住开口：“那些精灵……会不会报复？”他回头望了眼那片青翠的林地，总觉得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报复是肯定的。”林江偌的道域星纹在指尖流转，映出后方隐约追来的生命能量波动，“刚才那长老的手势，肯定是在调动精灵族的力量。他们估计是想在我们踏出西墙前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