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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地河畔处,
一名少女昏迷在此,她的模样像是顺着激荡的河流被冲到了岸边。这条河道的水流湍急,其中又不乏巨石,谁也说不清楚从上流被冲刷而来的少女为何没有撞在石头上粉身碎骨,且她在河畔处昏迷了多久还是未知数。直到黄昏时,一名背着满箩筐草药的女孩儿路过。
“姑娘,醒醒!姑娘!快醒醒!”
“姐姐大人?”
不知听到了多少声的呼唤,昏迷的少女才终于睁开了眼睛。宛如冬眠的动物般,即使是面对柔和的夕阳少女也仍难以适应这样柔和的光芒,她忍受着身体的剧痛,揉搓着眼睛,过了好一阵子身体的疼痛才总算缓和下来。她看向方才呼唤她的采药女,心中萌生出莫名的亲近。
“姑娘,你怎会昏睡在此?要不是我发现的早,晚上遇到野兽豺狼你可就遭殃了。”
面对热心肠采药女的咄咄关心,少女一时难以回答,她只觉额头一阵刺痛,能回忆起来的东西都像是隔了一层薄膜,于是她对眼前的女孩说道:“我想不起来了,不单单是如何来到这里,就连来到这里之前的记忆都记不得。”
“嗯,看起来不像说谎的样子。这样吧,天色也不早了,莫不如先跟我回村子吧。” 采药女伸出手将少女从地面拉了起来,继续说道,“你叫我栀子就好,那个你还能想起自己的名字吗?”
“当然,我叫…”
朦胧感再次侵袭了少女的脑海,她实在叫不出自己的名字,于是只能无奈的向对方摇头。栀子只是会心一笑并未继续深究,而是牵着姜嫄的手朝着河道的下游走去。少女也是在这时候才注意到,她们现在正身处的森林里竟每棵树都是高耸看不到头。
“栀子不怕我是坏人吗,我说的话也可能都是谎言?”
“这句话我也能同问,难道妹妹你不怕我把你拐到盗匪窝吗。我如果背叛,优势肯定在我这边哩。”
“背叛…”
听到这两个字,少女的脑海又变得朦胧起来,仿佛某种东西将要呼之欲出可临出口又会被这朦胧之感退却一般。少女正与自己那朦胧记忆相斗争时,不想眼前已逐渐开阔,出现在少女面前的是一处被树林包围的村庄。由于到达村庄时已临近夜幕降临时分,村子里早已是寂静一片。
“村民们都跟栀子一样和善吗?”
“不妨事的,每年都有一两旅人迷路来村中借宿,安心住下吧。”
栀子牵着少女的手来到村末头的一处茅屋中,虽然从外看起来简陋,但其内却是灶台、客厅、卧室五脏俱全。将少女引到木桌前坐下后,栀子从壁橱中随意拿出瓷碗从水缸中接一碗清水摆在姜嫄的面前道。但少女并不口渴,她只是故作样子的抿了一口。这时候,栀子忽又笑着道。
“对了对了,我来给你取个名字,好吗?”
栀子兴致勃勃的握住了少女的一只手道,“这样兄长和村里人问起,也好有个交代。”
“只要旁人叫的顺口我都可以。”
“花子!” 并未有多少迟疑,栀子便将名字脱口而出,“以前我有一姊妹,她的名字就是花子,不过她早早夭折,这个名字我一直记在心里。”
“栀子把我当做妹妹吗?或许我的年龄比你还大也说不定。”
“不可能不可能,我都二十一岁了唷。”
栀子说道,“你如此小巧玲珑,怎么看都不会比咱更成熟吧!”
“我…不过个子矮而已。”
两人在桌案前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完全不觉时间的流逝。只不过随着栀子的肚子发出了悲鸣,她才惊觉的松开了花子的手,慌慌张张的跑到了灶火旁准备生火做饭。正待栀子忙碌着时,无事可做的花子便缓步移动到了屋外,被夜幕黑暗所笼罩的村子反而更能让花子感到些许安宁。
就在花子长叹一声感到百无聊赖而准备回屋时,远处一阵急切地脚步声让她再度警觉。为了观察情况,花子隐入了一侧的黑暗中,只带那个脚步声来到门前时她便一击将其踢翻在地。
“你是谁?!”
“男人!”
花子见被踢翻在地之人是男性,顿时觉得怒火中烧,于是她趁着对方还未起身时她便用一只脚将其踩在脚下。或许处在紧张中的缘故,花子并未察觉其体内的蛮力,只是任凭怒气驱使着这股力量。直到屋内的栀子听到动静,举着火把来到门外查看情况。
“花子,你误会了他是我的兄长。” 栀子上前来挽住了花子的胳膊将其拉开对着地上男性说道,“兄长,这孩子是花子。总之先进屋内吧!”
处于对栀子的信任,花子最终听话的回到了屋内。出于对男性的愤怒,花子躲到了深处的卧室中。但尽管呆在其他房间,两人的交谈仍能传入她的耳中。在他们的交谈中,花子能感受到栀子对这名男性的信赖,以及两人似乎关系匪浅。
“栀子,那小孩儿是谁啊?”
“那孩子是我采药时在河边捡来的,嘿嘿、怎么看都是个可爱的孩子吧?”
“听兄长一言,把她交给村长吧。” 尽管门外的男性已经尽力压低了声音,但这句话仍旧传入了花子的耳中,“她那身打扮、毫无疑问就是那边的人啊!那群蓝人的一员啊!”
“那…那又如何,她还是孩子。”
“只要把她交给村长,用那笔赏金…” 男性的声音愈发微弱,“咱们就能去城里定居、甚至结婚了,你不也早想去城里生活不是吗?”
“兄长!”
“好好好,别生气了。这件事算我没看见。”
男性接着道,“不过、明早不要让村民看到她那副模样。你知道的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直到栀子来房内呼唤到了吃饭的时刻,花子才终于踏出了房门。饭桌上蔓延着令人窒息的沉默,听过之前的那番话,花子不知如何应对眼前的二人。而栀子与她的兄长似乎也心虚的没有交谈。直到各人都将碗中的菜汤吃完,栀子才开口道。
“今夜我与花子一屋,兄长在外屋休息。”
“好好,难得想跟妹子独处的…” 男性如此抱怨着,似乎并没有把花子放在眼里,“不如让这小家伙在外屋休息吧?如何?”
“兄长!直到结婚之前我都不会跟你独处的。就算没有这孩子也一样。”
花子仍未开口说话,她只是安静地观察着两人的关系。这种弥漫着爱情的腐臭关系刺激着花子的神经,早知道要面对这种事情,她宁愿在路边风餐露宿。为了从这腐臭之中逃离,花子彻底封闭了自己,她面如土色一动不动,宛如一只真正的人偶。
“该去睡觉了哦,明日还要早起。”
直到花子从自我封闭中醒来时,她已经被栀子拉着走进了卧室里。只是一想到屋外有男性在睡觉,就又觉得如芒在背。幸好栀子注意到了她的顾虑用门栓抵住了房门,她这才褪去外衣。不过最令她在意的是右臂上缠绕着的白布,虽稍有迟疑,花子还是将她解开取了下来。
“花子!你的胳膊受伤了。” 栀子上前来几乎将身体倾斜在花子的身侧,“这疤痕难不成你还上过战场吗?怪不得你能将兄长制服…”
“我不记得了。” 花子举起手臂,看着几乎环绕一圈的疤痕,又握了握手掌才说道,“丑是丑了点,但也妨碍行动。”
“那就好。”
待到栀子熄灭烛火一段时间后,花子依旧睡意全无,不单是因为对门外男性的提防,更重要的一点在于与栀子同床共枕这一事实让她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于是她几次挪动身体,最终搂住了栀子的身体。
“花子…”
栀子在睡梦中呼唤着少女,一时间竟吓得花子松开了手。不过紧接着她那娇小的身体便被栀子缠住。花子体内涌动着的某种欲望让她喘起了粗气,趁着栀子仍在梦呓时,她抬起头靠近了对方的嘴唇。
「一直…在一起吧。」
少女仅仅是轻吻栀子的嘴唇,心头忽想起某人的轻语,宛如恶魔的低语般鼓动着少女将沉睡的栀子据为己有。明明仅是相识一日的人,少女却有了与对方厮守一生的念头,越是亲吻着栀子的嘴唇,这种不祥的欲望就越是扎根于心底。
翌日清晨,
伴着鸡鸣之声,当花子从休憩中惊醒时眼神视线却与栀子的眼神对上,栀子凝视着她的眼眸不发一言,这让花子差些以为对方中了什么邪术。
“栀子姐姐?”
“啊…抱歉。” 见花子呼唤,栀子的脸上布满了红晕,“昨夜、”
“昨夜?”
“不,没什么、没什么!对了…” 栀子从床上跃起,迅速披了一件外衣就到衣柜处翻找,最后拿出了唯一一件印有红纹的白衣递给花子并说道,“花子妹妹,你今后就穿这件衣服如何?原先的蓝衣太过显眼,村里的叔伯都是好人,但难免会有人觊觎。”
“我都听您的!”
“都、都听的我?是么,啊哈哈。”
在收拾打点好行头后,两人并未理会屋外仍在熟睡的男性,而是准备了简单的干粮和水壶便离家而去。栀子每日都会出村外上山采摘草药,据她所说,将这些草药卖给村中常外出的商人能换得不少钱财。路过的村人面目和善,栀子仅是简单的说明,人们便相信了花子是迷路旅人的说辞。
“村里的大家都相信您的话呢。”
“自从父母相继离世后,多亏了村里的叔伯阿姨们接济,我才赖以生存至今。村里大家都是我的亲人…”
“被人信赖的感觉真好呢,我就…” 花子的话脱口而出,但却怎么也组不成完整的句子,记忆的朦胧感仍然未消去,“我想说什么来着。”
“身体不舒服吗?停下来喝口水吧…”
“我没事的”
就在两人耽搁在半道时,栀子的兄长沿路追赶而来。这反倒在花子的意料之外。于是趁着男子气喘吁吁之时,她便握住栀子的手加快了前进的脚步。虽说期间栀子多有回头,但似乎也并未因此慢下脚步。
男子在两人背后呼唤着:“你们两个慢步些,林中有野兽要注意安全呐!”
“姐姐不必担忧,如果遇到野兽由我来保护你!”
“呵呵呵。”
待到三人行至森林深处时,花子便趁着男子不注意时借着贪玩的由头将栀子拖拽着进入了更深处。虽说男子呼唤的声音仍在森林中回荡,但花子也已迫不及待的将栀子拦腰而抱。栀子未及反应,两人竟就此跌倒入草丛之中。
“姐姐大人,终于摆脱讨厌的人了。”
“但是兄长也是好心,他是怕我们有、”
“姐姐大人不也想跟花子独处吗?”
“也,也是如此。虽然有些对不起兄长…”
望着逐渐花子逐渐靠近的脸颊,栀子言道,“花子,昨、昨夜的事要,要继续吗?”
“难道昨夜姐姐大人没睡觉吗?”
“抱歉、我看花子正沉浸忘我,就没敢睁眼…”
“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的,时间还早昨夜的事情继续…做吧。”
说罢,二人便相拥着缠绵在一起。只不过缠绵越久,「一直在一起」的欲望就越是强烈。花子想要摆脱心中涌现的这股欲望与这个声音,于是越发沉浸在与栀子的**之中,
直到正午时分烈日透过巨木枝叶照射在两人汗流浃背的肌肤上,这场欢愉才终于结束。
“姐姐大人,我想要跟您一直、一直在一起、”
“花子?”
“无论建立多么亲密的情感,最终迎来的都只有背叛…”
栀子这才注意到,欢愉之后的少女又如昨夜般双目失神,看起来像是整个人都“坏掉”了,宛若变成一只失去魂魄的玩偶。手忙脚乱的栀子企图向对方喂一些水和食物以期缓解花子的症状,也许是这一举动让花子以为栀子要离开,于是栀子的胳膊被花子紧紧抓住,像是威胁般花子发出了低吼般的质问。
“姐姐大人,你不会离开我吧…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背叛。”
见到花子变成这副模样,栀子非但没有害怕反倒将其搂在怀中,或许正是失忆前受到的伤害才让她变成如今这幅鬼不鬼人不人的模样,一想到如此栀子也不禁哭泣起来。也就在此时,栀子忽感到脖颈一阵刺痛紧接着又是一股清凉,只是稍作思考她便明白了现状。
花子咬住了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