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儿侧躺着,在昏暗的光线中看着奥莉薇模糊的轮廓,轻声唤道。
“奥莉薇。”
“怎么了,找在下有事么,艾薇儿殿下?”
“以后……不用总是称‘在下’。”
艾薇儿的声音带着困意,有些模糊,但她还是继续含糊地说着。
“我们……是家人,殿下这个后缀也要去掉,这是我的命令。”
奥莉薇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心头滚烫,半晌,才用更轻、却无比清晰的声音回应:
“是……艾薇儿殿……艾薇儿。。”
听到奥莉薇口中说出来的这个称呼,艾薇儿轻轻地弯起嘴角,她满足地闭上眼睛,很快就沉入了安稳的睡梦中。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缝隙洒进来时,艾薇儿发现身上多了一件外袍,而奥莉薇却已经不在她身边的地铺上。
见此,她有些慌乱地撑起身,却听见外间传来熟悉的嗓音。
“您醒了?艾薇儿殿……艾薇儿。”
似乎是没太习惯,奥莉薇重复了两次自己对艾薇儿的称呼,随后端着一盆清水走进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淡语她找到了一条小溪,里面的水很清澈,在下,不是我给您打了一盆过来。”
她跪坐在艾薇儿身边,将布巾浸湿又拧干,仔细地为艾薇儿擦拭脸颊和双手。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艾薇儿任由她照顾着自己,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奥莉薇脸上。
“您昨晚睡得好吗?艾薇儿殿下。”
“叫我艾薇儿。”
艾薇儿不满地看着又下意识加上“殿下”这个后缀的奥莉薇。
只见这局促的天使少女的手顿了顿,脸颊微红,轻轻点头,说。
“抱歉,在下,不是,我以前习惯了,艾薇儿。“
这时,淡语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提着用宽大树叶包裹的野果。
“附近就找到这些,早餐就这样吧,反正就当是露营了,艾薇儿你以前就喜欢念叨这些事。”
接着,她将果子放在地上,目光在气氛有些微妙的艾薇儿和奥莉薇之间转了一圈。
“你们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谢谢你。”
闻言,淡语似乎是对艾薇儿的感谢有些不习惯,在对方话音刚落之后,就别过脸去。
“能走动的话,今天得换个地方,这里不太安全。“
奥莉薇立刻紧张起来:
“殿……艾薇儿她还需要休息。”
“别急着表忠心,我知道个更好的地方,刚刚找到的。”
淡语打断奥莉薇的发言,继续说。
“有个更隐蔽的山洞,附近也有方便取水的地方。”
艾薇儿点点头,拿来一颗被淡语洗干净的野果,啃了一口,口齿不清地应和一句,说。
“我们听你的。”
随后,艾薇儿尝试站起来,奥莉薇立刻上前搀扶。
虽然她的动作仍有些吃力,但在有支撑的情况下,她确实能缓慢行走了。
淡语走在前面带路,步伐刻意放慢了许多。
她不时停下,看似是在假装观察四周环境,确保自身的安全,实际上,则是她在等待身后落后的那两人跟上。
途中经过一条小溪时,淡语选择暂时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好让艾薇儿稍微恢复一点体力。
奥莉薇小心翼翼地帮艾薇儿清洗伤口,更换绷带。
淡语则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表面上是漫不经心地随意打量,但真实情况却是在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疼吗?”
奥莉薇轻声问,手指轻柔地拂过艾薇儿手臂上最深的那道伤口。
艾薇儿摇摇头,反而伸手轻轻擦去奥莉薇额角的汗珠。
“别总是担心我,你也该多休息,我可没有那么娇贵,都一路打生打死过来的。”
淡语看着这一幕,轻轻“啧”了一声,从石头上跳下来。
“差不多了就走吧,快到了。“
说着,她指向一个地方,先前所说的山洞隐藏在一片藤蔓后面。
另外两人靠近看了一眼,虽然入口有些狭窄,但内部空间却颇为宽敞干燥。
最难得的是,洞内有一处天然的石台,上面还“不知为何”铺着一层厚实的干燥草堆,变成了一张现成的床。
“这里比之前那里好多了。”
艾薇儿由衷地说,她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淡语专门给她准备的,不过她不打算点明,毕竟对方是个老傲娇了。
淡语似乎对这个评价很满意,不过,她也只是耸了耸肩,表现得很无所谓艾薇儿的评价的样子。
“嗯哼,也就暂时凑合凑合的程度吧。”
奥莉薇扶着艾薇儿在石台上坐下,开始仔细整理这个临时住所。
她把用自己新生羽毛编织的毯子也铺在石台上,又取出水囊和所剩不多的干粮,开始休整。
夜已深,月明星稀。
淡语不知从哪个地方捉来两条鱼,还顺便地在原地生火进行烤制,动作的流畅程度仿佛是一个熟练的老厨师。
很快,鱼肉的香气弥漫在山洞中,给这个临时住所增添了几分温馨。
奥莉薇小心地挑出鱼刺,将最肥美的部位递给艾薇儿。
像是怕对方拒绝,她还补充了一句。
“您需要尽快恢复体力,艾薇儿。。”
闻言,艾薇儿再怎么不情不愿也得接过鱼肉,不过,她却很快掰下一大半,分别递给了奥莉薇和看似不吃饭的淡语。
“我们三个人都需要。“
淡语看着被递到自己面前的鱼肉,脸上的表情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才伸手接过,接着就低头让人看不清表情,默默地吃了起来。
简单吃完晚饭后,奥莉薇坚持要帮艾薇儿按摩僵硬的手脚,使用的说辞是这样做能够促进恢复。
见此,艾薇儿有些拗不过执意的她,只好任由那双温暖的手在自己四肢上轻柔按压。
淡语坐在洞口守夜,偶尔回头,看见艾薇儿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头轻轻靠在奥莉薇肩上,见此,她揶揄了一句。
“哟,睡得还挺香。”
奥莉薇一动不敢动,只是温柔地注视着艾薇儿的睡颜,手指轻轻梳理着她散乱的银色长发。。
月光洒进山洞,将三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交织在一起。
淡语转过头,望向洞外皎洁的月亮,唇边浮现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就这样吧。”
她轻声地自言自语着,又继续说。
“暂时这样,好像也还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