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之上，影能激荡，碰撞声不绝于耳。
转化为女性形态的程熠眼神冰冷，强忍着腹部传来的阵阵剧痛和能量快速消耗带来的虚弱感。她意识到与这诡异黑衣人的硬碰硬绝非良策，对方对影能的掌控和理解远在她之上，战斗经验更是天壤之别。
必须改变战术！
她一边竭力操控着两柄影能利刃格挡开如同毒蟒般袭来的漆黑触手，身形不断在断壁残垣间闪转腾挪，利用废墟的地势进行规避，一边将一部分意识沉入周围的环境。
“汇聚……过来！”她心中默念，全力催动心脏处的幽蓝结晶。
顿时，废墟间弥漫的、稀薄的残余影能，以及更远处空气中游离的微弱能量，开始更加响应她的召唤，如同受到磁石吸引的铁屑，加速向她周身汇聚而来。这并非为了补充消耗，而是为了……
操控！
她左手维持着一柄影能利刃格挡，右手猛地向前一甩！
那些汇聚而来的影能并未融入她自身，而是在她精神力的精细操控下，于空中瞬间凝聚、塑形！化作十数枚尖锐无比、闪烁着危险乌光的影能飞刺！带着凄厉的破空声，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如同蜂群般攒射向高速移动中的黑衣人！
“啧！”黑衣人发出一声不满的、仿佛被苍蝇骚扰般的咂嘴声。他撑开的黑伞如同拥有生命般急速旋转，伞缘划出一道道黑色的能量弧光，精准地将大部分飞刺格挡、弹开，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同时，他移动的速度再次提升，如同鬼魅般在废墟间留下道道残影，让剩余的飞刺纷纷落空。
程熠瞳孔微缩。好快的反应！好精准的防御！
但她并未停止尝试。飞刺攻击只是佯攻和干扰，她真正的杀招隐藏在之后！
就在黑衣人格挡飞刺、身形移动出现微小停滞的瞬间，程熠的右眼紫光大盛！她的计算力被提升到极致，紧紧锁定黑衣人的移动轨迹，预判他下一个可能出现的点位！
“就是现在！内部凝聚！爆！”
她集中全部意念，试图将一股高度压缩的影能直接绕过对方的一切外部防御，在其体内瞬间生成并引爆！这是她刚刚在战斗中灵光一现的想法，源于对自身影能穿透性和凝聚性的理解！
然而——
黑衣人的移动毫无规律可言，甚至在程熠发动能力的瞬间，他似乎提前感知到了那细微的能量波动，身形以一个完全违反物理常识的、近乎直角转折的诡异步伐，硬生生偏离了程熠预判的位置！
程熠那凝聚了巨大心神、试图从内部爆破的影能，最终只在他原本轨迹后方的空气中无奈地闪现了一下，发出一声沉闷的空爆，炸起一团烟尘，毫无建树。
“哼。”黑衣人发出一声冰冷的、带着嘲讽意味的轻哼。猩红的目光扫过程熠，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他的移动变得更加飘忽不定，根本不给程熠任何计算和预判的时间，攻击却越发凌厉狠毒！触手不再是单纯的穿刺和抽打，而是时而化作沉重的巨锤砸落，时而分散成无数灵活的黑色细丝缠绕切割，时而又从不可思议的阴影角度发动突袭！
程熠的压力骤增！她不得不将绝大部分精力用于闪避和格挡，再也无法分心进行那种需要高度集中和计算的精妙操作。凝聚飞刺进行骚扰已是极限，试图在对方体内生成能量更是天方夜谭。
经验、技巧、以及对力量运用的绝对差距，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就像是一个空有强大算力却缺乏数据库和算法的超级计算机，面对一个虽然硬件稍旧但拥有完美战斗程序和无数实战经验的古老病毒，处处受制，疲于应付。
砰！
一声闷响，程熠虽然及时用影能护臂格挡，但仍被一条化作巨锤的触手狠狠砸飞出去，撞塌了一面早已摇摇欲坠的残墙，碎石簌簌落下。
“咳……”她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挣扎着想爬起来，眼神中却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焦躁和无力感。
这样下去不行！消耗战先倒下的绝对是自己！
影能与触手的碰撞爆鸣不绝于耳，程熠与那黑衣残魂的战斗已陷入白热化的僵局。程熠凭借一股狠劲和不断适应本能在苦苦支撑，身上又添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虽在缓慢愈合，但体力和影能的消耗巨大。黑衣人攻击依旧凌厉，但那份诡异的滞涩感也似乎加重了几分，猩红目光中的烦躁愈盛。
就在程熠险之又险地侧身避开一道贴着脸颊掠过的、足以削铁如泥的影能锋刃，正准备强行凝聚反击时—
呼——呼呼——
一种异常沉闷、仿佛能压垮人心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极高远的夜空中传来！这声音并非尖锐，却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令人灵魂战栗的质量感和压迫感！
交战中的两人动作同时一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