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暴雨倾盆,豆大的雨点砸在集装箱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一道紫色闪电撕裂天际,将釉银白色的马尾辫映照得如同流动的水银。她握刀的手指节发白,雨水顺着战术手套的纹路滴落,在积水中激起细小的漩涡。面具下,那双鎏金色的瞳孔收缩如针,死死锁定人群中央那个如标枪般挺拔的黑发少年。
秦诺重生了这多么匪夷所思?自己刚才不还在和自己白家老板,作威作福啊呸,咳咳拯救世界里来着吗?这给我干哪来了这事?
"麻辣隔壁!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日了狗了!哈巴狗咬月亮——不知天高地厚!"
叫骂声此起彼伏,十几个纹着青龙白虎的混混挥舞着钢管助威。他们没注意到,每当闪电亮起,慕安脚下的积水都会诡异地泛起金色涟漪。
远处少女的呼吸突然凝滞。慕安的金色瞳孔在雷光中亮起妖异光芒,这画面与她前世记忆完美重合——三分钟后,她的胫骨会在这少年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然后是桡骨、尺骨、锁骨...最终像破布娃娃般被扔进重症监护室。回忆带来的剧痛让她险些握不住刀,雨水混着冷汗浸透后背。
秦诺不由的抖了抖 面具下的脸色有些犹豫,要完要完?怎么办怎么办?跑吗?不行的吧?打?绝对干不过啊?哎呦!之前不是看起来过谍战剧吗?双面间谍,OK先这样,少女握了握刀柄,多少还是很忐忑的。
"白箫,收手吧。"名为慕安的声音穿透雨幕,每个字都带着奇特的共鸣。他黑色制服早已湿透,紧贴着的肌肉线条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白箫俊美的脸庞在闪电中忽明忽暗:"慕安!你不是界瞳者,你懂什么!"他翡翠色的右眼突然浮现出六芒星纹路,挥手时三枚古铜钱激射而出。
"叮!叮!叮!"慕安剑鞘未出,仅凭剑柄就精准格挡。铜钱嵌入集装箱钢板,竟冒出缕缕青烟。
“要上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男生在身后响起。
秦诺身旁的风墨寒突然甩动三米银枪,枪尖在雨中划出螺旋状寒芒:"暴雨梨花!"无数雨滴被劲气裹挟,化作银针暴射而出。
“唉!等等!”秦诺还没来的及,提醒几下子,那熟悉的身影在一次义与反顾的铺了上去。
我滴妈啊!完蛋完蛋,不管了拼了!
没有什么犹豫的了。
风墨寒的身影鬼魅般闪烁,每次移动都在积水上留下金色残影。他右手持未出鞘的长剑格挡银枪,剑鞘与枪尖相撞爆出刺目火花;交手数次,后者左手成爪扣住风墨寒的手腕,五指如钢筋般嵌入肌肉。"咔嚓"骨裂声响起,风墨寒整条手臂顿时像面条般耷拉下来。
秦诺的瞳孔在雷光中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就是现在!她双腕猛地一振,两柄弧刃长刀在胸前交错成死亡十字,靴底在积水的混凝土地面蹬出扇形水浪。被雨水浸透的银发如同彗尾,在暴雨中拉出流星般的耀眼轨迹。刀锋切开雨帘的瞬间,高频震颤的刃口竟将雨滴一分为二,发出毒蜂振翅般的刺耳鸣响。
"铮——!"
慕安的佩剑终于出鞘,雪亮剑身映出秦诺鬼面下淡蓝的竖瞳。当刀剑即将相撞的刹那,秦诺手腕突然诡异地翻转三度,本该格挡的刀锋在距离慕安咽喉三厘米处硬生生悬停。雨水顺着她颤抖的刀尖滴落,在剑刃上撞碎成晶莹的冰雾。
飞刀旋转着切开雨幕的瞬间,慕安突然瞥见刀光映出少女面具的接缝处。那道银芒如同有生命般,顺着青铜面具的纹路一划而过。
"咔嗒。"
精巧的面具突然裂成两半坠落,露出张瓷白如雪的面容。暴雨冲刷着少女暴露在空气中的脸庞,银白色睫毛下,一双冰川般的蓝瞳微微睁大。雨珠顺着她尖削的下颌滚落,像是融化在玉雕上的月光。
慕安的呼吸骤然停滞。这个被通缉数月的"幽灵",竟是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女。
"走!"
她无声地翕动嘴唇,淡蓝眼瞳中翻涌的焦急几乎要灼穿面具。故意暴露的右肩空门让慕安的剑锋划过战术服,特种纤维撕裂的脆响中,染血的钛合金肩甲带着火星迸溅落地。
"呃啊——!"
秦诺就着冲击力后仰,修长的身躯在雨中弯成满弓。后翻至最高点时突然拧腰发力,左刀化作一道银色闪电旋转飞出。飞刀切开雨幕的轨迹上,被斩断的雨珠竟在空中短暂形成了螺旋状的水纹。刀锋擦过慕安脸颊时带起一线血珠,而后精准命中三十米外的探照灯,爆开的玻璃碎片在黑暗中如钻石般四散飞溅。
"拦住他!"
白箫的怒吼在骤然的黑暗中格外刺耳。但慕安的身影已如游鱼入海,军靴踏在集装箱锈蚀的侧壁时,每一脚都炸开耀眼的电火花。她在垂直的箱壁上奔跑如履平地,最后的身影被一道撕裂天穹的紫色闪电吞没,只在视网膜上残留着灼烧般的残影。
暴雨冲刷着秦诺染血的面具。她咬牙用右刀在左臂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立刻在积水中晕开妖艳的花。啊疼疼疼你奶奶,下手这么狠?踉跄跪地时,她听见自己战术腰带里急救包的塑料包装被雨水泡胀的声响。
"釉小姐!"风墨寒已经冲了过来扶住她,手掌触到她后背时微微一颤——血液已经浸透了釉的后背伤口很深。秦诺看了看风墨寒他那条手还折着呢。
又虚弱抬头,隐约间透过雨帘看见三百米外集装箱顶,慕安的身影如雕塑般伫立。少年对她抬起滴血的剑尖,在喉咙前横划而过——这是"欠你一条命"的手势。计划还算顺利!秦诺内心欢呼,起码自己没有被废掉,不过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面部管理,以至于不会暴露破绽,不过自己这些许面瘫的日子也不是一天两天来,大伙夜早已习惯了。
数公里外巷子里,慕安停下了脚步背靠砖墙剧烈喘息。胸前古玉突然泛起涟漪状金光,苍老声音带着回声响起:"那丫头刀势收放如臂使指,最后那记飞刀要是偏三毫米..."
"祖爷爷!"慕安抹去糊住眼睛的雨水。
古玉中的声音突然严肃:"这场暴雨里掺着界力,要变天了啊。"话音未落,远处港口上空乌云突然开始顺时针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