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可以确定菊榴衣属于胡桃所说的“青春期异象综合症”。
两个菊榴衣长得那么像,又加上短发菊榴衣极力掩饰的反应。
没错的,她肯定隐瞒了什么,只是现在我对她了解不多,需要多接触。
傍晚的天是幽蓝色,与黄灿灿的太阳形成割裂,看过去是两幅风景。
虽然天不热了,但还是有位长发飘飘的女孩穿着短裤,迈着健康修长的大白腿在街上溜达。
时不时停下抱着手机扣字。
傍晚柳青出了家门,到外面散步。
她上午加了菊榴衣的VX。
那是个爱追剧,爱美食的女孩,柳青在手机上聊天总会被菊榴衣扯到这上面。
就连头像都是漂亮的团子,为了可爱画上了眼睛嘴巴。
为了了解菊榴衣,柳青今天与她聊了一下午。
绝不是总会秒回信息。
从聊天的语气中来看,是个阳光开朗的女孩子。
按理说这样的人最能抗住大风大浪,本不应该有什么烦心事。
可柳青就怕她是那种,表面无事,只把阴暗藏于内心的人。
这种人平时没事,一旦扛不住压力在心中爆发,那是最难控制的。
聊天过程中柳青还是试探性问了,有关另一个菊榴衣的事情。
在这上面对方就藏不住了,回复的速度要慢许多。
别的基本上都是秒回。
“噔噔!”手机提示有消息,柳青拿起来看,是菊榴衣发来的美食。
配文“我自己做的,怎么样~”还附带卖萌小猫的表情包。
柳青随便回复两句,便收起手机不再去看。
现在对于菊榴衣还不够了解,正在拉近关系。
这种事,急不了。
“唉...”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柳青垂头丧气。
虽说胡桃离开那天有什么告诉自己,开导其他患有“青春期异象综合症”的人就能复活胡桃。
可她完全没有经验呀,这还是第一次实战。
而且也没说治好几个就能复活胡桃。
万一是某多多那种,到后面每次加一位小数,永远无法到达真实那种呢?
自己恐怕是这辈子也打不赢胡桃的复活赛。
“不!加油柳青!你一定可以!”
自己给自己加油鼓气,柳青斗志昂扬的冲向夜市。
当下的任务是填饱肚子。
一切还要慢慢来。
依旧是昨天那家干净且好吃的烧烤摊。
和柳青同岁,山峰傲人相同的女老板裹得严实在烤串。
人还是很多,其中女孩子更多。
柳青时间充裕,等摊子前的人稍稍散去一些才去挑选。
“给你,老板。”
柳青端着铁托盘递给老板。
正在烤串的老板微微抬头看了柳青一眼,低头不语接过铁盘。
“?”
柳青皱眉。
她看起来好害怕的样子,我难道长得很凶,吗?
还是脸上有什么东西?
等待自己的烤串烤好时,柳青注意到眼前这个疑似社恐的老板一直低头。
时不时用不用余光观察周围。
每次都会用害怕到汗毛耸立的反应收回目光。
柳青跟随着她的注意点去看,眼睛一眨也不眨。
没看到城管啊,这家伙在怕个什么?
柳青只看见五个看样子像是大学生的女生。
穿衣打扮倒是成熟,各个妖艳样。走路还不好好走,非要走猫步。
这几人柳青有点印象,和她同一届。
很难没有印象。
她们几个小有名气(臭名),是玩的最花的那一批。
经常会因为某些原因和宿管阿姨吵架。
随着摊位前的顾客一个个拿到自己的烤串,现在只剩最后一个来的柳青。
那边老板一直留意的女大学生小团体往这边走来,还有个百十米远。
“美女,姐...姐”
“嗯?”
老板忽然叫柳青,后面的话没说完。
即使戴上口罩柳青也能看见,这个社恐女孩憋红了脸。
估计说这句话付出了天大的勇气。
女老板弯腰驼背,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在胸前山峦苍蝇般搓手,余光还在看那五个女大学生。
她缓缓吐出几个字,“能不能,帮我看下摊子...当然!你钱不要了...”
柳青突然明白了,她是故意留自己到最后,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
“好,可我不会,来人了只能让他们等一会儿?”
善心发作。
柳青想的是,帮了她,以后吃烤串能有优惠吧?说不定还能搞好关系,以后让她教教我。
“嗯,谢,谢谢!”
女老板即使说谢谢依旧没有抬起头,低头趴腰,灰溜溜跑走。
柳青就那么站在摊子前,有人来告诉别人“等一会儿,老板有事”。
当然这是对于那些普通顾客。
女老板在意的那五名女生来到摊子前,看到人不对后便走了。
走之前,为首的黄毛女奇怪:
“是这呀,人怎么不对?不是说花枫在这吗?”
柳青待在摊子前注视几人远去。
原来摊子的老板叫花枫,和我一个大学?
另一边,紫色长发盘起,身材微胖的花枫摘掉口罩,下面是长得还算不错,只是不打扮的脸。
她趴在街边的绿化带旁,绿叶的味道虽说不怎么香,但也不臭。
“好臭!”
花枫却用力捏住鼻子,另一只软嫩手捂住嘴。
她还是能闻见一股臭味。
猫猫死掉,放在柜子里闷上两个月的尸臭味。
那味道别提有多难闻。
终于憋不住要换气,花枫松开口鼻,更多味道猛烈,更加刺鼻的臭味浸入鼻腔,渗入肺腑。
就像是有只猫猫尸体放在鼻子前,穿透力极强。
老半天过去,花枫被熏的浑身无力,尸臭味儿这才逐渐消退。
大滴汗珠落下,地面上局部下起小雨,顷刻间湿漉漉一片。
花枫面前没有东西,环卫工人们把绿化带打扫的相当干净。
黄杨灌木长得很好,绝对不会有尸臭味儿。
可那种尸臭味儿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触发条件有点苛刻,必须看见花枫大学室友,或是有人说她身上很臭。
花枫不是没有看过医生。
她的父母对孩子很“关心”,一年下来各种医院,不论级别还是中西都去了。
然而人家只会告诉她“看不了,要不您去精神科?”无奈,就此作罢。
花枫是个社恐。
她父母管的非常严格,小时候基本上没和同龄孩子玩过。
初高中时都是这样,每天只能学习,被逼着学习。
甚至和同学聊天都不行。
她又是不擅长表达的内向人,时间一长就成了一个社恐。
对自己父母不敢吐露心声,怕被骂。
如果花枫把这种症状讲给柳青说,那她大概能得到病因。
“青春期异象综合症”。
回到摊位,花枫连连向柳青鞠躬表示感谢,就是半天憋不出两个字。
后来几天柳青再也没在家附近的夜市上见过花枫,她后悔死了,没有加个VX。
直到开学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