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假期在咖啡厅的装修声中流逝。蜜雪儿心里总觉得不对劲——涂可馨那个财迷,居然在装修高峰期给所有人放假?这太反常了。
让她浑身不自在。“涂姐到底在搞什么鬼……”她靠在窗边嘀咕。
压下疑惑,她闭上眼睛,意识沉入血池戒指。猩红雾气中,巨大的沙包矗立着。
“血腥·镰刃!”蜜雪儿五指攥紧,渗出的鲜血瞬间凝聚成一把锋利血镰,呼啸着斩向沙包!
“嗤啦!”沙包被拦腰斩断,猩红填充物流泻后又迅速愈合,表面浮现一个冰冷的“B”。
“哼。”
她喘息着甩手,血镰消散。
“总算有点样子了,”薇苏琳慵懒的声音在脑海响起,“不再是那个被闪光弹晃晕的菜鸟了。”
蜜雪儿没理她,身形一闪出现在沙包前,又是一记迅捷的血镰横扫!“唰!”评级变为“A”。
“我只想要自保的力量,”她的声音冷硬,“对这所谓的血族身份,没兴趣。”她盯着沙包,“不过,你怎么知道戒指里还有这个训练场?”
薇苏琳轻笑:“我的东西,我当然知道。加油吧,小狐狸,至少现在你能从那些铁皮骑士手下逃命了。”
强烈的疲惫感袭来。蜜雪儿意识回归现实,重重跌坐在床边。刚想站起,一股虚脱感让她滑倒在地板。紧接着,尖锐的刺痛狠狠扎进脑海!
“呃啊——!”她痛苦地蜷缩起来,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一些模糊的画面在眼前闪烁——温暖的灯光?刺骨的寒风?依偎的触感?但顷刻消散,只留下更深的眩晕和剧痛。
“这……就是代价吗?”她咬牙挤出质问。头痛稍缓,她挣扎着摸出一盒草莓牛奶,用力吸吮着。冰凉的甜腻带来一丝慰藉。
这些天她沉迷于戒指里的特训,家务全丢给了小小莎。那个后辈对此毫无怨言,甚至还时常偷偷给她塞点牛奶点心。
“前辈!该下来吃饭咯!”楼下传来小小莎的呼唤。
“来了!”蜜雪儿压下愧疚,跑下楼。
餐厅的香气很诱人,但看到那张小餐桌几乎被堆满,尤其是中间那只烤得金黄、足有排球大小的禽类后腿时,蜜雪儿惊得差点呛到。
“小、小小莎?!这……这得多少钱?!”她指着那巨大的后腿。
小小莎轻松地回答:“不贵啦,也就我两天的工钱,2金币吧。”
“哦,才两金……”蜜雪儿下意识重复,下一秒猛地反应过来,声音拔高,“什么?!两金币?!就这一个腿?!”
“对呀,”小小莎眨着眼,“我的工钱就是一天1金币呀。艾米莉亚小姐比我还多50银币呢!前辈你是招牌,涂姐最器重你,肯定更多吧?”
每一个字都像小箭扎在蜜雪儿心上。【凭什么?!涂可馨那个黑心狐狸!我一个月才1金币!还不够人家一天赚的?!】【不公平!黑店!】她内心咆哮,脸上强颜欢笑。
“没事!”她对小小莎挤出笑容。“对了前辈,”小小莎想起正事,“涂姐让你晚上去咖啡厅找她。”
“知道了。”蜜雪儿味同嚼蜡地扒拉两口那价值“两天工钱”的肉,浑浑噩噩地飘回阁楼。修炼!变强!逃离压榨!
夜幕降临。蜜雪儿走向装修一新、亮着暖光的咖啡厅。崭新的招牌透着温馨。
刚靠近门口,熟悉的胀痛感又袭上太阳穴。“唔……”她揉了揉额角。
推开店门,她熟门熟路走向二楼办公室。“涂姐?找我?”推开门。
办公室空无一人。那张宽大的老板椅空空如也。
“奇怪……”她嘟囔着正要退出去,脑中的刺痛猛地加剧!“嘶——!”她倒抽凉气,扶住门框才站稳,“怎么突然这么疼……”
她捂着额头想离开找点新鲜空气,脚下有些发飘。
“……储藏室?”她发现自己站在走廊尽头那扇不起眼的储藏室门前。
一个细微、如同叹息的声音,幽幽传来:“蜜雪儿……过来……来这里……”
声音很轻,带着哀伤。“谁?”她警惕环顾,走廊空荡。
“……来……妹妹……”那声音带着无法抗拒的牵引力。
鬼使神差,蜜雪儿推开了储藏室的门。
一股混合灰尘、陈旧香料和奇异花香的气息扑面而来。短暂的眩晕后,她发现自己站在储藏室深处一个干净的角落,脚下是一条向下的隐蔽楼梯。
呼唤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她扶着冰冷的墙壁,一步步向下走去。楼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越往下,空气中尘土和陈旧香料的味道越浓,还夹杂着一丝极淡、难以言喻的气息。
踏下最后一级台阶,冰冷的水泥地面触感传来。眼前的一幕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
地下室中央,一盏小小的长明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灯光下,蜜雪儿看到了涂可馨的背影。
平日精明干练的店长,此刻跪坐在一方铺着红锦缎的小供桌前。她的背脊佝偻着,发髻松散,几缕银发贴在汗湿的颈侧。
供桌上,供奉着一个精致的白玉灵牌。蜜雪儿看不清字迹,但灵牌前,堆叠着整整齐齐的金币!幽光下,闪烁着冰冷刺目的光泽。
涂可馨的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的啜泣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和绝望。
“……妹妹……姐姐的错……都是姐姐的错……”她的声音沙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从肺腑里挤出,“是姐姐没用……太穷了……买不起药……买不起吃的……让你……让你……”
她猛地抬起头!蜜雪儿清晰地看到她布满血丝的双眼和肆意流淌的泪痕。
涂可馨颤抖着手抚摸冰冷的灵牌,动作充满无尽的悔恨。
“……姐姐现在……有钱了……有很多很多钱……”
她抓起一把金币,又让它们叮叮当当从指缝滑落,砸在地上。
“不过,你现在还能回来吗?……”
灯光摇曳,映照着那跪坐的身影和冰冷的金币堆,空气里弥漫着沉重的悲伤和令人窒息的执念。
蜜雪儿僵立在楼梯口。
剧烈的头痛消失了,她看着涂可馨被悔恨压垮的背影,看着灵牌前的金币山,看着散落一地的冰冷金属……
她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