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刚穿越就战败了

作者:夜明觉罗 更新时间:2025/6/1 14:00:32 字数:5111

急诊抢救室的空气,粘稠得像是凝固的血液本身。消毒水尖锐的气味被一股更浓重、更原始的腥甜压了下去。无影灯惨白的光柱下,夜明远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动作机械却精准。汗水浸透了他的浅蓝色实习医生袍,紧紧贴在背上,冰冷又黏腻。他是医学院大五的实习生,此刻,他的全部世界就是导师陈教授急促却稳定的指令,和监护仪上那令人心惊肉跳、不断跳跃下坠的数字曲线。

“明远,肾上腺素1mg,静推!快!” 陈教授的声音像绷紧的弓弦,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的眉头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盯着病床上那张毫无生气的、蜡黄色的脸——那是他们的病人,一位突发心源性休克的老人。

“是!” 夜明远喉头滚动,应声嘶哑。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但长期的训练让肌肉记忆超越了恐惧。他迅速掰开安瓿瓶,清脆的“咔嚓”声在死寂的抢救室里异常刺耳。抽药、排气、找到静脉通路、推注……动作一气呵成。他的指尖能清晰感受到病人皮肤冰冷得如同大理石,毫无弹性。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心里无声地呐喊,肾上腺素冰冷的液体注入,像是投入深潭的石子,他期盼着能激起哪怕一丝涟漪。

然而,监护仪上那代表生命线的绿色波形,只是微弱地、不甘地挣扎了一下,随即彻底拉直,变成一条冷酷的、毫无起伏的直线。尖锐、单调、刺穿耳膜的蜂鸣声瞬间取代了所有指令和喘息,宣告着无可挽回的终结。

“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陈教授的手颓然垂下,满是汗水的额头抵在冰冷的抢救床栏杆上,发出一声沉重的、疲惫到极致的叹息。夜明远僵在原地,手里还捏着空了的注射器,冰凉的塑料硌着他的掌心。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从脚底直冲头顶。他只觉得一阵眩晕,眼前陈教授的背影和那刺目的直线似乎都模糊了。结束了……我们尽力了……这个念头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上,带着一种实习医生尚未完全习惯的钝痛。

就在这死寂的、被失败笼罩的瞬间——

“砰!!!”

抢救室那扇厚重的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猛地撞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打破了死亡带来的短暂宁静。一个身材魁梧、双目赤红的男人像失控的蛮牛般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同样悲愤欲绝、哭嚎着的家属。他们的脸上混杂着泪痕、汗水和一种被绝望烧灼的疯狂。

“爸——!!” 为首的男人,正是病人的儿子,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目光扫过陈教授,最终死死钉在离门最近、还握着注射器、一脸惊愕茫然的夜明远身上。夜明远实习医生的蓝色袍子,在男人眼中仿佛成了某种失败的、冷漠的象征。

“庸医!你们害死了我爸!!” 男人的声音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变形,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夜明远脸上。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理智,只剩下被丧亲之痛点燃的、毁灭一切的火焰。

夜明远完全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家属情绪失控……要安抚……学院教的危机处理理论碎片般闪过,但巨大的冲击让他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只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嘴唇翕动,想解释什么:“先生,您冷静点,我们……” 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话音未落。

男人眼中凶光爆闪。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只见他右手猛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一把普通的水果刀,刀柄是廉价的黄色塑料,刀刃在无影灯下反射出一点寒光,上面甚至隐约能看到一丝残留的、未洗净的苹果汁渍。这日常可见的物件,此刻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杀意。

“去死吧!!” 伴随着野兽般的嘶吼,男人手臂肌肉贲张,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夜明远的胸膛狠狠捅了过来!那动作毫无章法,却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

“明远小心!!!” 陈教授惊骇欲绝的吼声迟了一步。

夜明远只觉一股巨大的、冰冷的力量猛地撞击在自己的胸口。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扭曲。

他清晰地听到了刀刃撕裂衣料纤维的“嗤啦”声,微弱却清晰得可怕。紧接着,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的钝感刺入身体,仿佛一根烧红的铁钎强行楔进了血肉深处。剧烈的、爆炸性的疼痛迟了零点几秒才轰然炸开,瞬间淹没了他的所有感官。他闷哼一声,身体被这股力量带得向后踉跄,撞在冰冷的抢救设备车上,金属器械“哐当”散落一地。

他下意识地低头。

那把廉价的黄色塑料刀柄,突兀地、讽刺地嵌在他左胸心脏偏下的位置。鲜红得刺目的血液,正以惊人的速度洇透他浅蓝色的实习袍,像一朵邪恶而妖艳的花在瞬间绽放、蔓延。那红色如此浓郁,如此滚烫,瞬间染红了他的视野。

“呃……” 夜明远张了张嘴,想吸气,却只尝到一股浓烈的、带着铁锈味的腥甜涌上喉咙。力量像开闸的洪水般从四肢百骸飞速流逝。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顺着设备车缓缓滑倒,瘫软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瓷砖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料,直刺骨髓。

抢救室里陷入一片死寂后的疯狂尖叫和混乱。护士的惊呼,其他家属的哭喊,陈教授扑过来的身影和愤怒的呵斥……所有的声音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不断灌水的水泥墙,变得模糊不清,越来越遥远。夜明远的视野开始剧烈地摇晃、收缩,边缘泛起浓稠的、翻滚的黑雾。无影灯那刺目的白光,渐渐变成了一团朦胧的光晕,并且迅速黯淡下去。

痛……好痛……好冷…… 这是他意识里残留的最清晰的念头。他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正从胸口那个致命的豁口里汩汩涌出,浸透身下的地面,带走他生命的温度。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像在拉扯着那个伤口,带来一阵撕裂的剧痛,而每一次心跳的间隙,便是更深的冰冷和虚弱。

他试图抬起手,想按住那不断涌出生命的地方,但手臂重若千斤,只是徒劳地抽搐了一下。视线里,陈教授焦急扭曲的脸庞,护士惊恐的眼神,行凶男人被保安死死按在地上时仍在疯狂咒骂的嘴型……一切都像褪色的默片,失去了色彩和声音,只剩下模糊晃动的轮廓。

黑暗,如同最浓稠的墨汁,从视野的四面八方汹涌而至,贪婪地吞噬着最后的光亮。那刺耳的蜂鸣、混乱的尖叫、自己粗重艰难的喘息……所有的声音都在飞速离他远去,沉入一片无边无际的寂静深渊。

我要死了吗?……就这样……实习还没结束……导师……对不起……好累……好黑……

最后的意识像风中残烛,明灭不定。身体的感觉在迅速消失,疼痛似乎也变得遥远而麻木。只有那彻骨的寒冷,如同跗骨之蛆,包裹着他,拖拽着他不断下沉。眼前最后一点模糊的光晕,彻底被无边的、纯粹的黑暗吞噬。那黑暗并非恐怖,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像温暖的归巢,又像冰冷的深渊。

他最后一丝支撑眼皮的力量也耗尽了。

夜明远的眼帘,如同断了线的幕布,缓缓地、沉重地阖上。

无边的黑暗,温柔又残酷地,彻底拥抱了他。

意识的最后碎片,沉入了死亡的、永恒的、寂静无声的深渊。那深渊之下,似乎并非虚无的终点,而是某种未知的、更浩瀚的、等待着星火重燃的……黑暗之海。在那绝对的死寂与黑暗中,仿佛有亿万星辰在无声湮灭,又仿佛有古老的光脉在无垠的虚空中悄然流淌,等待着某个沉沦灵魂的触碰,开启一段截然不同的旅程。

不知过了多久,夜明远只觉自己好似神游千里,眼前星罗斗转,景象变幻莫测。等他再次恢复意识,缓缓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乡间小道上。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微风轻拂,路边的野花野草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清香。远处青山连绵,绿水潺潺,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夜明远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姿势十分怪异。他低头一看,差点惊掉了下巴。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位16岁的少女!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梳成马尾辫,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精致的脸蛋如同盛开的花朵,眉如远黛,眸若星辰,肌肤白皙如玉,美若天仙。

夜明远满心疑惑,还没等她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一阵嘈杂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她抬头望去,只见一伙强盗正朝着她这边赶来。为首的强盗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眼神中透露出凶狠和贪婪。后面跟着几个喽啰,同样骑着马,手持长刀,气势汹汹。

“糟了,遇到强盗了!”夜明远心中一惊,慌乱之中,她看到身旁的篮子里有一把镰刀。来不及多想,她迅速拿起镰刀,紧紧握在手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决绝。

“你们是什么人?别过来!”夜明远强装镇定,大声喝道。

强盗们看到夜明远这副模样,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哟,这小娘子还挺泼辣,不过你这镰刀可吓不倒老子!”为首的强盗一边说着,一边策马向前。

夜明远心中充满了恐惧,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他挥舞着镰刀,试图阻止强盗们靠近。然而,强盗人多势众,夜明远渐渐体力不支。

“给我抓住她!”为首的强盗一声令下,几个喽啰一拥而上。夜明远拼尽全力抵抗,但最终还是寡不敌众,被强盗们抓住。

“大哥,这女娃长得可真标致,卖到青楼肯定能赚不少银子。”一个喽啰谄媚地说道。

“哈哈,没错,把她绑起来,咱们赶紧赶路。”为首的强盗大笑道。

夜明远被强盗们用粗麻绳绑在马背上,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这个世界,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在被押往城里的途中,夜明远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闭上眼睛,试图吸收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渐渐地,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原来,这具身体的原主叫做夜明鸢,是个孤儿。从小父母双亡,幸得姑姑一家照顾。姑姑一家心地善良,对夜明鸢关怀备至,所以夜明鸢虽然生活贫苦,却没有营养不良的迹象,依旧青春活力。平日里,夜明鸢常去山里采草药补贴家用。就在不久前,她在山里采草药时,不慎跌落山脚,一命呜呼,也正是这个时候,夜明远穿越到了她的身上。神奇的是,夜明远穿越过来后,这具身体上的伤竟全部奇迹般地愈合。

“唉,没想到我穿越到了这样一个可怜的女孩身上。不过,既然来了,我就一定要活下去!”夜明远在心中暗暗发誓。

强盗们押着夜明远继续赶路,离城里还有一些日子的路程。夜明远坐在马背上,望着远方的天空,心中充满了不安。她不知道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的痛苦与折磨。

夜晚,强盗们在一处山林中安营扎寨。他们升起篝火,烤着打来的野味,喝着酒,欢声笑语不断。夜明远被绑在一旁的树上,肚子饿得咕咕叫。一个喽啰扔给她一个干巴巴的馒头,“吃吧,留着点力气,到了城里可别死了,不然老子白忙活一场。”

夜明远接过馒头,心中充满了屈辱和愤怒。她咬了一口馒头,暗暗思索着逃脱的办法。望着天上闪烁的星星,夜明远心中坚定了信念:一定要想办法摆脱这些强盗,在这个修仙世界里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作者中途插话:接下来用夜明鸢这个名字来称呼主角,毕竟他已经是她了。

夜明鸢在篝火旁,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听着强盗们的闲聊。几个满脸横肉、胡子拉碴的强盗围坐在火堆边,火星不时从燃烧的木柴中迸出。其中一个身材粗壮、脸上有一道狰狞伤疤的强盗,一边用手拨弄着火堆,一边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淫笑道:“等把这小娘子送到青楼,咱们也去城里的青楼乐呵乐呵。听说那花魁,长得跟天仙似的,要是能把她弄到手,这辈子也算没白活。”

另一个瘦高的强盗,眼神中透着猥琐,附和道:“就是就是,我啊,以后娶老婆就得娶那样的,前凸后翘,往床上那么一躺……”说着,还故意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怪笑。

夜明鸢紧紧咬着嘴唇,她的双手被粗糙的麻绳绑着,身体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愤怒和屈辱。她看着这些强盗,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用镰刀割破他们的喉咙。她的马尾辫随着身体的颤动轻轻摆动,精致的脸庞因为愤怒而微微泛红,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夜明鸢在心中暗自盘算着逃跑的计划,可她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手上没有武器,身体又被绑着,根本不是这些强盗的对手。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吸收着原主夜明鸢的记忆,试图从这些记忆中找到应对当前困境的方法。

随着夜深,周围的气温逐渐降低,夜明鸢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她缩了缩身子,在冰冷的地面上找了个相对舒适的姿势,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夜明鸢的脸上。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绑在马背上,随着马的走动而颠簸。她的脑袋还有些昏沉,身体也因为一夜的折腾而酸痛不已。她看了看周围,强盗们正骑着马,慢悠悠地前进。

强盗们依旧大声地说笑,他们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刺耳。夜明鸢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试图寻找逃跑的机会。路边是茂密的树林,树木高大而茂密,枝叶交错,形成了一片绿色的屏障。偶尔有几只鸟儿从枝头飞过,发出清脆的叫声。

山路崎岖不平,马匹每走一步都显得有些吃力。夜明鸢在马背上摇晃着,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她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会如何,是被送到青楼,从此沦为玩物,还是有机会逃脱这伙强盗的魔掌。

当他们来到一条狭窄的小路时,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压抑起来。原本晴朗的天空被乌云遮住,阳光变得黯淡无光。路边的树木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危险。夜明鸢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强盗们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他们纷纷勒住缰绳,警惕地看着周围。那个脸上有伤疤的强盗皱了皱眉头,大声喊道:“都小心点,别中了埋伏。”

夜明鸢环顾四周,只见周围的树木似乎都隐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树叶在风中诡异的摆动,树枝相互交错,形成了一道道阴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夜明鸢只觉得眼前寒光乍现,剑影连绵。一道道凌厉的剑气从树林中射出,如同闪电般划破了寂静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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