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
“就像是有人为那只蝙蝠开了绿色通道吗?”阿库拉雅这时走过来说道。
艾米莉亚:差不多吧。
“卡琳娜,你们当时游历三年前的C市时,有发现和现在的C市有什么不同吗?”
卡琳娜把冰蓝晶体举到灯下,轻轻一旋,那粒凝固的泪便折射出三年前 C 市的残影——像一面被子弹击碎的镜子,每一块碎片都淌着霓虹的血。
“那时候,城市没有‘夜’,只有一层又一层被撕开的黄昏。”
她开口,声音低得仿佛怕惊动镜子里的人。
三年前的霓虹不是灯,而是野兽的舌苔。
它们黏在高楼外骨骼上,滴滴答答淌着滚烫的糖浆色,把整条步行街舔得发亮。
可那光从不照到地面——
地面是城管的皮靴、怪人的利爪、小贩的鲜血,光一碰就被踩灭。
LED 招牌被铁链锁在支架上,像被勒住脖子的鹦鹉,一边抽搐一边尖叫:
“宵禁倒计时——0:00——失败——失败——”
于是鹦鹉的喙被警棍击碎,碎玻璃里还卡着半句没喊完的“救命”。
三年前的声音没有方向,只有重量。
东边是“鳄齿鲛兵”的颚骨在咀嚼钢筋,咯吱咯吱,像一台生锈的碎纸机;
西边是城管的扩音器在嘶吼“管理费!管理费!”
那声音被开到最大,震得贫民窟的铁皮屋顶一片片剥落,像剥橘子皮,剥到最后只剩下一瓣颤抖的月光。
而月光里,婴儿的哭声刚冒头就被更大的引擎声碾碎,于是哭声变成血沫,血沫变成铁锈,铁锈变成沉默。
三年前的空气是一种黏稠的汤。
上层浮着烤鱿鱼的铁锈味,中层沉着啤酒麦芽的酸,
最底层是下水道反涌上来的甜腥——
那是血、呕吐物、与过期血浆袋混合后的气味。
小贩把章鱼丸的铁板掀翻,滚烫的油星溅到路人脸上,路人尖叫,油星却立刻被城管的臂盾刮走,
臂盾上冷白的 LED 灯闪了闪,像在嘲笑:
“烫伤?先交罚款。”
三年前的人影没有脚,只有影子。
它们从巷口涌出来,像被撕开的墨袋,
有的影子扛着糖画架子,有的影子拖着婴儿车,
有的影子干脆没有头——那是被怪人咬断后,还没来得及倒下的身体。
城管的影子最长,一直延伸到警署后门,后门的阴影里堆着成箱的钱,箱盖没锁。
三年前的C市简直就像一片地狱。
艾米莉亚·兰斯洛特把指节抵在眉心,像是要把那段记忆硬生生按进颅骨深处。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钝锯在旧铁上来回拉扯,每一下都溅出火星。
“地狱?”
她抬眼,眼眸深的像蔚蓝的海洋一样。
“地狱至少还有章程——油锅、刀山、判官簿,可三年前的C市没有。”
“那里只有一条规矩:谁的权力大,谁就是规矩。”
……
食税者的圆桌
市政厅顶层会议室,天花是一整块单向玻璃,俯瞰下去,霓虹的残肢在脚下抽搐。
长桌上摆着银质餐盘,盘中不是牛排,而是一张实时更新的“城市资产损益图”:
红色区块是贫民窟的死亡率,蓝色区块是怪人袭击造成的保险赔付,绿色区块则是城管“管理费”的进账。
市长用叉子戳了戳红色区块,像戳一块太生的肉:
“死亡率太集中,会引起媒体注意,把那条街推平,做临时游乐场——
记得招标时留 15% 给‘光辉建设’。”
光辉建设的老板,正是坐在他左手边的市议长。
议长晃着红酒,酒面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膜,映出他笑得发皱的脸:
“游乐场?不如改成‘英雄纪念馆’,再收一次门票。”
他们举杯,杯壁碰撞声像两根骨头互敲。
城管的账本
刀疤陈的办公室藏在警署地下室,门是防爆金库门,里面却堆着成箱的旧账本。
账本封面写着“城市秩序维护专项基金”,翻开却是:9 月 3 日,鳄齿鲛兵袭击码头,收“放生费” 80 万。
9 月 5 日,蝠翼猿鬼夜袭医院,收“静默费” 120 万。9 月 7 日,犀角象傀踩平半条商业街,收“拆迁加速费” 200 万。
落款签名处,盖着市长的私章、警署的钢印,还有修卡组织的血色蝙蝠图腾。
刀疤陈用烟头烫掉其中一行,抬头对高队笑:
“烧掉的是给英雄的‘抚恤金’——反正她也没机会花。”
这些都是当年那场战斗结束后,联邦调查团发现的,从这些数据中就可以猜到当时的市长,应该是和修卡组织联手策划了这场阴谋。
为的就是借英雄协会的手,除掉塞西莉亚。
对于他们而言是双赢的。
不仅可以从中获取大量的钱财,同时也可以除掉塞西莉亚这个心腹大患。
…………
阿库拉雅:借刀杀人吗?
还真是没想到啊!
卡琳娜:那些人真恶毒。既然为了自己利益,不惜伤害那么多无辜的群众。
艾米莉亚:那个时候在那些位高权重的高层眼里,他们只不过是敛财的工具罢了。就连那些所谓的英雄差不多也是他们手中的棋子。
…………
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要学习历史了吗?学习历史回顾过去,不要让过去的灾难出现在。
明白了吗?
明白了!
刚才还一副伤心样子的,卡琳娜和拉妮娅瞬间精神起来。
明白就好,那么就让我们的补课继续吧,毕竟下周还要补考呢。
学院长发出了如同恶魔般的低语。
不要啊!
让卡琳娜和拉妮娅一阵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