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口气还真大呀。
唰——!
数迫藤蔓如同一根根尖利的尖刺一般。纷纷冲向艾米莉亚。
“口气大?那就让你听听太阳升起的声音。”
艾米莉亚足尖一点,重力场在她脚底骤转。
肉眼可见的空气波纹“嗡”地一圈荡开——像石子投入静水,却反着扩散。
她整个人轻盈得失去重量,像被海风托起的羽絮;下一秒,重力猛然翻转——
咻!
少女身形化作一道银白的闪电,瞬间拔高三米。
所有荆棘长矛扑了个空,只刺进地面,“噗噗噗”连成一排紫黑窟窿。
“太慢啦——”
她在空中半转身,重力场自她脚踝延伸,像看不见的绳索牵住整片空间。
脚踝一甩,力场骤然绷紧——
重力场再次倒转,将她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射向林栖迟。
“日冕·重力飞踢!”
砰!!
艾米莉亚的靴底撞在林栖胸口,十倍重力瞬间加载——
林栖整个人离地倒飞,后背“咚”地砸碎操场边缘的围栏,水泥块四溅。
荆棘在空中失控乱舞,却因重力场扭曲而慢动作般迟缓,像被糖浆粘住的蛇。
艾米莉亚稳稳落地,靴跟“哒”一声脆响。
她反身一跃,重力反转,整个人轻飘飘地落在太阳神的誓约上。
十字架纹丝不动,她却翘着腿坐下,双手撑在身后,晃着小腿,像坐在自家秋千上。
然后,她鼓起腮帮,舌尖抵住下齿,
“略——”
一个又奶又坏的鬼脸,配着故意拖长的鼻音:
“只要不被你碰到,你的毒就跟过期汽水一样——没!气!泡!”
晨雾被她吹出的小小气旋卷起,金色的光屑在她周围噼啪作响,像无数嘲笑的小星星。
……
林栖——或者说,那朵占据她躯壳的“蛊惑之花”——缓缓直起身。
晨雾在她周身扭曲,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拧成螺旋。
“不得不承认,”
她的声音不再是少女,而是一种重叠、粘稠、带着湿土腥味的低鸣,
“昨天不靠偷袭,确实动不了你。”
她抬起手,五指如同枯枝般裂开,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花粉。
花粉一脱离皮肤,便在空中自行燃烧,化作细若尘埃的红色星屑,却没有热度,只有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腐香。
“可你们踏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话音未落——
整个操场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红点。
那是盛开的微型花苞,每一朵只有指甲盖大,却同时绽放,
花蕊里喷出淡红色的雾,像无声的烟花。
艾米莉亚瞳孔骤缩,本能地抬手掩住口鼻,
可雾粒比呼吸更快,穿透指缝,贴上睫毛,渗进皮肤。
一股麻痹的凉意顺着毛细血管瞬间爬满全身,
她指尖一颤,膝盖发软,险些跪倒。
“发现了吗?”
林栖勾起嘴角,花心的小嘴在她锁骨处同步裂开,
露出锯齿般的细小獠牙,发出“嘶嘶”的嘲笑。
下一秒——
刷——!
地面炸开数十道藤蔓,比昨夜更粗、更黑、更长,
表面布满倒钩与紫黑毒囊,像地狱里伸出的锁链。
第一根缠上艾米莉亚的脚踝,倒钩瞬间刺破靴面,扎进皮肉。
第二根卷住她的腰,勒得修女裙的布料“咯吱”作响。
第三根勒住她的手腕,强行掰开她的手指。
艾米莉亚闷哼一声,整个人被凌空提起,四肢被拉成“大”字,
银发垂落,像被钉在空中的雪片。
“这一次,不会给你逃的机会。”
林栖抬手,藤蔓同步收紧,发出“咯吱咯吱”的骨节错位声。
她一步步走近,每一步脚下都生出新的花苞,
花粉在她周身旋转成猩红的漩涡,像一场无声的瘟疫。
“至于你身后那位——”
她面具下的目光穿过晨雾,锁定白影,
“戴面具的,也别想跑。”
“你们都会成为花肥。”
就在这时!
空气温度骤然升高。
只见白影原本白皙的皮肤瞬间龟裂,赤曜合金甲片“咔啦”一声翻卷而出;
幽蓝【焚星炉】核心在她手背点燃,像一颗被捏碎的恒星。
“怪人武装·火焰巨魁——重击”
什么?
那个是莉子曾经提到过的武装!艾米莉亚低声说道。
右臂的赤曜合金甲片泛着冷冽金属光,岩浆脉络顺着指节喷吐火星,像心跳般稳定。
咔嚓、咔嚓——
倒钩般的赤金刃轻轻咬合,发出清脆的金属音。
空气被骤然升温的金属炙烤得扭曲。
白影——此刻已化作“火焰巨魁”形态——右臂的赤曜合金甲片层层翻开,岩浆脉络在甲片之间奔涌,像赤红的闪电沿着血管爬行。
手背赤金色的【焚星炉】核心“轰”地喷出一圈火环,火星四溅,落在湿操场上嗤嗤作响,瞬间蒸干一片水渍。
下一瞬,右臂高举。
赤曜合金刃片咬合、旋转,化作两柄岩浆凝成的弧刃,刃口炽白刺目,像被恒星核心直接锻打。
【炎狱裂刃】
白影旋身横斩,两道半月形岩浆弧脱手而出——
第一道,“唰”地切开缠住艾米莉亚脚踝的藤蔓,倒钩与毒囊瞬间汽化,紫黑毒液被高温蒸成腥甜的雾;
第二道,“唰”地掠过腰际与手腕,藤蔓碳化、断裂,碎片噼里啪啦落地,像烧尽的枯枝。
束缚解除。
艾米莉亚失去重心,整个人从半空直直坠落。
白影一步踏前,赤曜甲片在膝弯处自动折叠,卸去冲击。
她伸手揽住艾米莉亚的腰,滚烫的金属臂甲与修女服短暂相贴,发出“嘶”一声轻响——像烙铁碰上了雪。
“你没事吧?”
艾米莉亚踉跄站稳,右手仍下意识按住右肩。
她抬头,冰蓝瞳孔里映出白影被火焰映红的甲片,声音轻却认真:
“我没事……谢谢你。”
白影微微颔首,焚星炉核心的金光暗了一度。
可下一秒,她侧过脸,语气突然冷了下来:
“没事就好。”
她顿了顿,像故意咬重每一个字,
“下次不要那么不靠谱了。”
——啪。
像一根极细的针,轻轻刺进耳膜。
艾米莉亚愣住了。
那短短一句,音色、语调、甚至尾音的轻挑,都和记忆里的声音重叠得天衣无缝。
——三年前,圣诞夜前夜。
她的侄女——塞西莉亚·兰斯洛特,也是这样叉着腰,鼓着腮帮,
用一模一样的语气,对她说过:
“下次不要那么不靠谱了,艾米莉亚姨妈!”
记忆像潮水,瞬间漫过堤岸。
她看见小小的塞西莉亚踮起脚尖,把热可可塞进她手里,
奶泡沾在她的鼻尖,像故意糊上去的雪。
此刻,白影背对她,赤曜甲片在晨光里渐渐冷却,
却依旧挺拔得像那年的女孩。
艾米莉亚指尖微颤,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塞西莉亚?”
白影没有回头,只是焚星炉核心“噗”地轻响,
像一声极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