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
傍晚时分,一位貌美得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少女,迷茫地张开小嘴。
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她的记忆里是一片空白。
一睁开眼,站在一条宽敞空旷的泥路上,她瑟瑟发抖,心惊胆战地在郊外的森林里独行,漫天树荫,遮蔽了阳光。
谁的残骸曝尸垣上,谁又掀起充斥鼻腔的血腥气。
谁处的屋顶正哗哗作响,而就连道路尽头的幽静古城,都诡异地升不起几缕炊烟。
“名字是源不语,种族是貌似是人类......唔......还有什么是没想起来的呢?”
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一身加以的白裙遮盖住娇小的躯体,裙下小腿上的肌肤透着淡粉色。以及一条穿过枚玉佩的精致红绳,正挂在纤细的脖颈上。
晚风袭来,虽说没啥冷意,但源不语还是下意识地环抱住自己,这让她升起了些许安全感,金色眼眸中充斥的迷惘也褪去几分。
“哦,我想起来了。”
在前几天,她还不是个小女孩,而是一位正常的青年。
由于实在恐惧与别人交往,办理休学之后便宅在家里生活,顺带接些网游的代练单子补贴家用。
不过是被elo制裁,连着打了28小时勉强结单保住违约金,就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所以说,接下来要去做什么?”源不语蹙着眉想道,“呜,想玩家里的电脑了......”
恰是少女迷茫的时候,本就暗淡的天空,早已被厚重的乌云笼罩。
天空中云层翻滚,呈现诡异的紫色。街道边雾气朦胧,暗藏冰冷的目光。
源不语心里发寒地后退半步,她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太对劲,“这里,好像不是在玩游戏来着?”
可怜的孩子,终于接受了自己穿越到异世界的现实。
于是她苦着小脸,在脑海中哀嚎起来,“那接下来是不是要解决吃的问题,还要解决住在哪的问题?”
“好麻烦啊......”
头顶翻滚的乌云内部,开始电闪雷鸣,但就连闪电也不是常见的蓝白色,而是诡异的红紫色。周边又是一阵阴风袭来,雾气愈发浓郁了。
源不语隐约瞧见一些诡异的人形,隐藏在雾中,它们有的站立不动,更多的在蹒跚着向前走。
凄厉的风声中夹杂着雷声,四周的人形即将踏入她所处的泥路,堵上通往古城的唯一方向。
一道惊雷劈下,雾霭被照亮,远处活尸般的身影更加清晰。源不语意识到,那些人形,是身上长满灰褐色结晶的行尸走肉。而它们脚下,还爬行着大量同样长满结晶的巨大甲虫。
“这些都是什么啊?”源不语跑到一处凉棚上,一只手扶着柱子,好奇地眺望着。
在完全陌生的世界,能看见这么经典的,像是游戏里跑出来的怪物,她竟然觉得有些亲切。
“喂,前面那个,你不要命了吗?”
可这时,背后的凉亭深处突然传来清冷的声音。
“嗯!?”源不语抖了抖身子,指着自己的脸蛋,疑惑地回头,“是,是在喊我吗?”
一位衣着黄色的对襟袍,腰佩长剑,肩跨个洁白的布包,发髻有些散乱的少女,正冲着她招手。
“别愣着了,快来,要是被它们看见了,会被吃掉的。”她有些着急道。
闻言,源不语反而就这么怯生生地站在原地,披散着白色的长发,看起来又软糯又柔弱。
“为什么要躲起来,还有会被吃掉,是真的吗?”可是,她显然没在那些蹒跚的怪物身上感觉到什么威胁,反而觉得,那陌生人热心的目光,更让自己无所适从。
没反应过来,源不语便任由那少女牵引着她,再被藏在一堆杂物后面。
“呃......”那少女被源不语的问题搞得有点懵,于是,又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不语小姐。
虽然身材平平无奇,却又精致地出奇的容颜,一头银白的秀发,甚是养眼。
估计是谁家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走丢了吧?
轻咳两声,少女却耐心地解释道,“那漫天迷雾唤醒了地下的死尸,再不跑远点,如若叫比较凶残的个体看见了,绝对会扑过来把你啃噬殆尽!”
“是,是这样吗?”源不语攥起裙摆,抿着小嘴悄声道,“那真是谢谢你啦。”
看着瑟缩在杂物堆后面的源不语,那少女也悄悄地叹了口气——被吓坏了吧,可怜的孩子。
“没事没事。”她作出一副大侠的样子,提着剑安慰道,“你可以叫我林月谣,我会保护你的!”
闻言,源不语面无表情地偏过头去了。
对着陌生人,竟然能好好地讲出一句话,不得不说,穿越后,这崭新的躯体真的好厉害。
低着脑袋,源不语有些沾沾自喜——如果借此机会努力一下,说不定达成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的成就了呢。
正当她鼓起勇气,打算再接再厉之时。
林月谣伸出纤细的手指竖在嘴上,示意她安静,警惕地开口道,“先别说话,天灾的强度增强了,它们要来了......”
这么好,不用说话了?
源不语这才发现,比自己高半个头的林月谣也有些害怕的模样。
果然,社交什么的,确实是一件令人害怕的事情,就连这个看起来热心肠的家伙也不例外。
哼哼。
源不语露出感同身受的微笑,悄悄后退几步,给林月谣让出了独处的空间。
这样就轻松多了吧!
似乎是自己给出了空间,站在外边的林月谣果然挤了进来,她小心翼翼地拉起源不语的裙摆,示意自己要保持安静。
阴风阵阵,迷蒙的雾霭愈发浓烈,两边依稀可见的景色,从傍晚的橙黄变为阴森的惨绿。
嗯,还挺凉爽——源不语忍不住眯起眼睛。
此刻,她发现一旁的林月谣状态愈发有些不对劲起来:脸颊上有冷汗滑落,还死死地捂着口鼻。
啊!她源不语马上就懂了。
这肯定是被太靠近的距离、过分频繁的交际折磨得受不了,身心都陷入了某种自我保护的状态!
唉,可怜天下社恐人。
“没关系的......”源不语温柔道,一只手搭小心翼翼地搭在,人家拉着自己裙摆的手上。
“一会儿就好了,都会过去的,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