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了,几乎是在醒来的那一瞬间,银伊就意识到自己完蛋了。
因为照射在皮肤上的阳光实在是过于毒辣,显然不是早间的太阳。
他颤抖的手忐忑地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10:05,毁了。工作日啊,银伊顿感绝望无比,但又无可奈何,他麻木地从床上爬起来。
好在,昨晚没有脱衣服,打理洗漱倒比平时快了不少。
不一会儿,他就走出了卫生间。门把刚刚拧下去,突然,银伊想起了昨晚跟他处在同一个房间的另一个人。
想必她这种精英人才此时已经在勤劳地的给她父亲打下手了吧?自己肯定给她落下懒惰的印象吧?……人果然都是鲜明的呢,像他这种只有背景毫无能力的人就会配有慵懒的性格,引人注目又品学兼优的女主角就永远都是勤快上进的,真是丢人啊。
想罢,他不禁看蓉奈的床,不出所料,枕头上已经没有人了,只是这被子未免太乱了吧,女主角还没有勤快到那个地步吗?那好,就由他自己来帮她叠被子吧,反正都已经迟到了,帮她叠个被子待蓉奈回来还能挽回一些形象。
银伊充满干劲地朝着床走去。
有一说一,这被子乱的可真有个性,鼓得跟糯米大福一样。银伊拉起被子一角……嗯?拽不动,什么情况?
疑惑之际,被子貌似活过来了,噌的一下,一个东西从另一头钻了出来,一下子直起了身子,对上了银伊的脸。
“羽枫啊……你已经起来了吗……这是在干什么哦……”蓉奈睡眼惺忪,睡衣凌乱不堪,白皙的左肩反射着阳光。
银伊被吓得后退了两步。
“你居然还在床上,那个,我认为你已经起床了,想、想帮你整理一下床铺来着。”
“这样吗……”蓉奈像是摘了眼镜的近视眼,慵懒地望着银伊,“你可真勤快……起得好早……”
“呃,”银伊向他展示手机,“现在不早了哦,已经过了10点了。”
蓉奈单手撑着身子,缓缓将上半身朝银伊的手机凑近。熟然不知,她胸口的睡衣已经向下敞开,前胸霎时一览无遗。
“诶诶,那个……你可以看自己手机的。”银伊脸红着又退了几步,眼睛不知道要往哪看。
不过蓉奈好像没注意这些,她只是半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脑袋显得摇摇欲坠。
终于——像是作出了抉择般,蓉奈扑通一下倒在了床上,缩回了被子里。
“我困……你还是……别管我比较好……”
蓉奈说完便不再发出声音。
“那,我可不管了……”
银伊浑身散发着热气走出了房间。
冷静下来时内心不由得开始欣喜。
完美女主——也并不是那种死板的完美,对吧?这应该叫亲民,不不不,过火了,这叫平易近人才对。
……
走在去北塔科研中心的路上,刚刚还欣喜若狂的银伊现在已经浑身冒冷汗。
一连串来自松宫的未接来电险些让他握不住手机。
怎么办?要回电话吗?
得了吧,还是在科研中心里挨骂体面点。
……
……
抱着这样的想法,银伊一咬牙来到了北塔12楼的科研中心。
刚进科室大门,药品和金属的味道又像往常那般强行钻进了他的鼻腔。
银伊已经加入北科研部两年了,这股味道他到现在依然还在生理排斥。
他蹑手蹑脚地步过大厅,观望四周,除了前台值班的理衫女士,倒没有什么人在厅内。但是四面八方传来的嘈杂声音已然证明大家正在办公室和实验室里热火如荼地工作。
银伊踮起脚尖,像是印第安人一样朝正前方的实验室移动。
“银伊,你这是……”理衫发笑着从电脑后面探出脸来。
“嘘!”银伊作了个闭嘴的手势,压着声调说:“小点声!博士不在吧?我趁这个机会先进去了……”
不等他迈出第二步,身后高级权限实验室的电门突然打开了,松宫浩一迈着大步走了出来,理衫赶忙把头缩了回去。
“这是要去哪儿啊,银伊。”松宫的眼镜反射出了不祥的银光。
“哈哈,”银伊尬笑着转过身,“那个,报告博士,我是要去工作来着。”
“去工作啊……”松宫抬起左腕看了一眼手表,“10点50分啦,再过一会儿你都可以去吃饭了呢。”
“我……我这不是不饿嘛?咳呵,当然……工作最重要。”
“很好,还知道有工作啊。”松宫的语气咄咄逼人,“麻烦你解释一下,我昨天那么早给你下的班,为什么你今天还能迟到那么久?!——这也就算了,电话你也是一个都不接啊,我差点以为你昏死在房间里,都打算派人过去救你了。”
银伊动都不敢动,神情像是被一把枪顶在了脑袋。
“你小子给我坦白,昨天半天干什么去了?”
“我,我就只是去‘饵岛’坐了坐,很早就回来了。”
“我信你哦,只是坐了坐吗?你肯定喝了个烂醉吧!”
“真没有啊。”银伊来了点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底气,同时不得不感谢昨天远目先生及时制止了自己喝第二杯。
“呵,那你能在那儿干嘛?”
“跟远目先生聊聊天叙叙往事而已啊……”
“远目吗,你能跟他聊什么——”
“可多了,好吧。”很好,话题被引过来了,不再胆怯的银伊感到一阵窃喜,“我们聊的东西绝对比现在科研中心要做的工作有意义,远目先生和我——总部里少数的清醒者,对这种回溯恐怖的工作嗤之以鼻,哎,这么缺乏人情味的行为,我们居然还能干的那么起劲,你说——”
“打住。”松宫无语地打断了一本正经的银伊,“是我在教育你,你还辩论上了。”
“我这哪是——”
“好好,就当你们的观点是对的,但,想逃掉工作是绝对不可能的,现在,给你个机会,去b-2实验室帮吉田和雅美他们,赶快。”
松宫说完便不再理会发牢骚的银伊,转过身重新走向他的实验室。他的那件白色科研服没有扣上扣子,两襟顺势向后摆动,其中一侧有一篇引人注目的棕色污渍(可以看出上面有洗涤的痕迹,但依然十分显眼)方才郁闷的银伊莫名想笑。
……
……
沿着走廊走至深处,在左手边倒数第二个实验室旁,银伊停了下来,他将右手食指插入门前的认证器,嘟的一声,门打开了。
迈步走进实验室,银伊一下子就看见了吉田野见和虎纹雅美,他们俩分别正站在室中央的“Beta型因素提纯器”两侧的观察区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仪器。
两位是松宫最得意的学生,都比银伊大了一岁,也算是他在总部里的死党了(同时,二人是纯正的青梅竹马,终于在年初开始正式交往了,银伊为此高兴了很久)
看到那两个工作狂哪怕是在自己不在的情况下也没有什么亲密的氛围,银伊内心不禁一阵失望。
“呀吼!”路过雅美身边,银伊故意大吼了一声,吓得她一头撞在了观察口上。
“银伊?!你有病啊……”雅美揉着自己的前额。
“呦,是银伊啊,你来得……挺早……”野见抬起他的一头黑色卷毛看着腕上的表 “我们这都快结束了……”
“我这不是赶过来了吗,赶来和你们一起被剥削……不过你们既然把活干完了,那我可就休息了。”
“等等,只是实验要完成了,报告单可是一笔未动哦。”雅美坏笑着递过一张报告单。
银伊翻了个白眼,接过那张单子。他不情愿的掏出笔,移动至观察区。
“服了你们老两口了……来吧,实验情况报给我。”
银伊看了看仪器里面的“派生因素分子”——这是一团好似有生命般的光粒子状的东西,是从往昔出现的派生项中的项目对象上提取出的产物,也是AEO组织战后科研的核心角色,虽然混乱早已平息,但因素中的科学价值和奥秘至今依然具备很大的研究性。南北两座塔楼的科研中心现在手头上的工作也几乎全部在围绕这个东西展开。
“项目名称……”银伊提着笔没好气地问道。
“呃……‘The toothbrush’ ”雅美看着手上的项目档案回答。
“牙刷?天呐,这名字……太震撼了。”银伊没有放弃讽刺的机会,“所以特征就是一只牙刷吗?”
“是的……该项目为实体项目,对象外貌表现为……一只约七英寸的PBT材质的牙刷,嗯,就是这样……哎,我说档案上都写着了,要不你抄一下算了?”
“咦,我才不要,我不想看,你接着报吧。”
“懒鬼。”雅美白了他一眼。
“项目类别编号。”银伊继续用他那丧丧的语气问道。
“CON-028”
“首次应对地点。”
“京都大学南校区附近。”
是松宫以前教书的地方啊,银伊心想。
“项目异常特点呢?”
“呃……具有短时间之内的……以半径15km为范围的无规则移动能力。”
“哇塞,会瞬移的牙刷,帅炸了。”银伊又一次调侃,“至于因素分子颜色……我看见了,灰色的,这不用你们说了……分子状态……我就写正常吧,反正我没看出来跟往常有什么区别……项目透析等级,肯定是1级,我也想不出来透析一只牙刷的因素分子有什么难度……相对活性……这得问你们了。”
“97.35%。”野见推了推工作眼镜回答道,“等等,好像又要上升了。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做完实验,分子活性都会莫名其妙的提升。”
“所以到底写多少?”
“别急,我在看……好,可算趋于稳定了,活性是……102%”
“这对吗?”
“唉,”野见不堪其扰地叹了口气,“雅美,你过来看看,又出现这种数据了。”
“是又超出活性标准了吗?”雅美拖着身子走了过来,看了几眼窗口显示屏上的数字。
“是啊,这是一周内的第三次了,还要上报给博士吗?”
“我看算了,别的实验室上周就出现过这种事了,博士知道情况后也没说什么,反而是加大了我们的实验量……”
“说的也是哦,反正我们也不是没上报过,要是再被加工作量就不好了。”
“所以啊……到底怎么填?”银伊耐不住牢骚,“算了,就102%吧,我就这么写了。”
银伊没过一会儿就把报告单填完了。他把笔一丢,单子一扔,倒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累死了各位,一起吃午饭去吧。”银伊提议。
“我看,用不着了。”雅美盯着自己的手机,“博士已经委托中央餐厅把饭送过来了,而且……还顺带发了下午的任务,整整4个观察实验……”她生无可恋地敲了敲脑袋解开了科研服的扣子,胸前平平无奇。
“这下好了,一下午都不用离开这儿了。”野见乏力地瘫倒在椅子上。
实验室的三人唉声叹气。
……
……
……
大概7点左右,野见和雅美终于做完了所有观察实验。但新的报告单却是一片空白,因为奉行先甜后苦主义的银伊此时还在沙发上悠然的刷着手机。
“我说,银伊,你差不多该填报告单了吧?”雅美一脸焦急的看着他。
“怎么了?这不才7点吗?我可不急。”
“要不我们俩帮你填吧?”
“不要,自己的工作自己做,这点主见我还是有的。”
“可是……”一旁的野见也急了。
“诶?你们两个到底在急什么啊,莫非你们晚上……”
“没错。”雅美点头。
“什么?!进展突然变得这么快了吗?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你在说什么哦?”野见有些尴尬,“我们两个晚上要去参加制药部那些人在城东举办的派对啊。”
“这样啊,”银伊有些失望,“也罢,毕竟还是要一步一步走的,你们俩也不用在这等我了,我可不想成为坏好事的人。”
“真的假的,银伊你什么时候这么伟大了?”雅美脸上泛出了敬意。
“啊,生来如此。你们两个赶快滚远点吧,滚出这座塔,滚出总部,去参加那该死的派对,就留我一个人在这孤独的黑夜中填写这份重要程度堪比尼玛《独立宣言》的报告单,哎,我真是个……”
回过神来,两个人已经不见了,唉,怎么平时没见他们这么听自己指令呢……银伊心里一阵苦寒。
……
8点过半,银伊可算是完工了。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实验室,科研中心的大厅里依然亮着灯,松宫只身一人坐在沙发,笔记本电脑放在他的膝上。
“呦,今天看样子挺尽职的,毕竟终于有一点累的样子了。”他注意到了像丧尸一般走出来的银伊。
银伊似乎在用眼神骂人。
“你还好意思说,你下手要是不这么狠,我至于这么累死累活的吗……一天布置一周的任务,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松宫合上了电脑,抬头看着他。
“我没办法。”
“什么叫你没办法啊,至少告诉我们一个原因吧。最近几周大家工作得像社畜一样,换谁都无法接受啊……而且,这工作内容也如此的无意义。”银伊挺了挺腰杆。
“其实,”松宫凝视着眼前的空白,像是在跟自己说话,“我也希望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嗯?”,银伊显然理解不了这句话,原地僵了半晌。
突然,他抬头哈的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博士,你病了吧?我就说不能工作得太疯狂,到头来把自己都逼出精神病了……哈哈哈,你既然都这么想了,那还让我们累死累活的干嘛?故意玩我们吗?”
松宫白了他一眼,“别问这么多了,回你房间吧。”
银伊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等等,有件事差点忘跟你说了。”
“什么事?”
他回过头看着松宫。
“你房间床换好了,可以搬回来了,下回你再在床上玩剑道我把你斩了。”
“啊?”银伊好像没有听到后面半句。“这么快就换好了啊……”
“快还不高兴?”
“不是,我只是觉得……中央宿舍的那个双床房也不错呢,挺豪华的……呃,我是想说还没住够。”蓉奈的脸浮现在了银伊脑海中。
“这样吗。”松宫盯着银伊的眼睛,银伊拼命往两边躲闪,嗯,怎么以前没发现科研中心的前台这么好看呢。
“好了。”松宫把目光收了回来,“我知道你小子居心何在。”
“怎、怎么。”
“是不是有人跟你一起住在那儿啊。”松宫脸上蕴含着微微的笑意。
银伊脸色通红地点了点头。
“是个女孩,对吧?”
银伊再次点了点头。
“我再猜猜,姿色还不错,是吧?”
何止是不错啊。银伊心想,同时又点了点头。
“嘶,”松宫内心好像将某个真相透析出来了,“不会有这种事吧。”
“呃,什么?”银伊在一旁站着像是被客户投诉了的餐厅服务员。
“我是问,和你合住的那个女孩,叫什——”
“叶月蓉奈——那个,是叶月教授的女儿。”
话一出,松宫手中的笔记本差点砸在地上。
“我去……”
他很少这么感叹,所以碰上这种事松宫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消化。
银伊则是低着头用脚画圈。
“我也没办法,南塔那边的事我也阻止不了啊,就昨天晚上,她就……就这么住进来了。”
“叶月这家伙怎么当的父亲,男女混住不管吗?”
银伊总感觉松宫在贬低他,为什么他不责备自己怎么当的养父啊?
“可能是她自己的主意吧,叶月教授应该还不知道。”
听罢,松宫不再说话了,他把眼睛闭上,思考着些什么。
“你觉得情况不好我就住回来呗……反正我也没办法让人家搬出去啊。”
“我没这么说,让我想想。”
松宫捏着自己的下巴作出冥想状。一会儿后,他抱着电脑站了起来。
“行吧,你先住在那,自信一点,你们说不定可以挽回一些东西。”
“啥?”
“你没经历过,你肯定不清楚那种美好。”
“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啊。”
“偷着乐吧,我都准备好摒弃现状走向和谐了。”
“不是……”
银伊原地发懵,松宫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实验室。
……
……
到房间已经是9点钟了,银伊随意地进了门,他不相信有人会在这个点睡觉。
“晚上好。”他向对面的床打了个招呼,蓉奈确实没有睡,她正坐在自己的床上。
空气中弥漫着水蒸气和沐浴露的味道。
“你洗澡了?”
“啊……是的,热水器,洗衣机,烘干机什么的我都搞清楚了。”蓉奈屁股下垫着自己的枕头,手上把玩着一个小罐子。
“那挺好。”银伊顿感省心不少。
“对了,”他问,“你今天在你父亲那里怎样?我们总部的工作强度是不是很混蛋啊?”
“哈……”蓉奈捏着罐子站了起来,银伊这才发觉她满脸不悦。
“工作混不混蛋我不知道……北塔科研中心倒是有两个大混蛋——我爸和我二哥!两个冷血动物说什么都不同意让我加入科研中心。”
“这、这是为什么,按道理说你的天赋……”
“谁知道,我到现在满脑子还都是他们倔强的理由——”
蓉奈自顾自的从床上跳了下来,掐着自己的嗓子,对着窗帘演示道:
“你爸爸我很正直,你不参加学员考试和应聘我是不可能让你进入这里的呢,我如果给了你职位,你让我同事跟学员们怎么看我?他们会说我滥用私权的。”
这语气的抑扬顿挫分明就是叶月教授啊,还得是亲生女儿模仿的像……
“然后呢!”蓉奈恢复到了自己的语气,“我让他给我准备入职测试,他又说:‘我很忙,抽不出来时间。’——大爷的,真的气死我了。”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对了,还有我二哥!”
蓉奈又咳了几下,叶月凌的声线就出来了。
“什么?老妹,你让我分你点活干?好好,你放假了就来嘲讽我了是吧?我不用你可怜哦,你一边儿玩儿去行吗,活还不够我干的。”
精彩的模仿秀啊,银伊被逗得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蓉奈鄙夷地看着他。
“啊,”银伊将目光收回,“我只是觉得,这样悠闲下去生活也能过得很充实啊,我羡慕你还来不及呢,我每天可都过得生不如死。”
“我们对生活的理解不一样哦,”蓉奈把头低了下去,“那些关于我母亲的梦,包括我现在来到日本,这些都是我人生中的插曲,当然也是在顺从我的心意,可即便如此,我并不想破坏我原先的生活轨迹,我是叶月家的小女儿不假,但同时我也是一名科学家,我觉得丰富的科研工作才是我应该有的日常,我只是想维持原本,再有计谋地去应对那些改变的事情。”
银伊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这种想法,这不就是麻木的社畜吗……
“我不这么想。”
银伊盯着天花板,他自己都对方才语气的坚定吃了一惊。
“我认为生命不会按照特定的轨道走哦?这样活着就没什么能期待的了。我们生命的痕迹应该是由我们自己创造的吧,我们任何的所见所想所言所作都可以留下痕迹啊,我觉得这方面如果能轻松一些,有意思一些,那么我们的生命也会精彩的多吧?所以,没必要刻意强调自己该怎么样,期待自己将遇见的种种才更重要。”
银伊语毕,蓉奈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你要是这样想的话,我也挺羡慕你的哦。”
“嗯?羡慕我什么?”
“你的天真啊。”
“……”
“em,应该用无忧无虑更合适一点。”
“喂,我可是很认真的在讲诶,这算是我毕生的哲理了。”
“不不,其实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呢……只是没法说服我罢了……我依然会继续我的工作日常的,用别的办法,拜托我的父亲——”
说着,蓉奈调皮地吐出了舌尖,将手上的罐子远远投进了垃圾桶,绝对意义上的3分球啊,她神气地张开了双臂庆祝。
“那是什么……”银伊望着垃圾桶。
“防狼喷雾,严忌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