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走到湖边,辛德瑞拉脱下脏兮兮的红色袍子,放入湖中,湖水并不凉,不过辛德瑞拉还是下意识的缩缩手。
凡间的夜晚要比天界华庭黑的多,不过这里要比天界华庭寂静的多,仅仅有着风吹过树间发出莎莎的声音,湖面上萤火虫三五成群,化作繁星点点。
辛德瑞拉是不会洗衣服的,不过她还是按照花安记忆里母亲在河边洗衣服的模样做,穿在身上时不觉得袍子重,此时的辛德瑞拉刚刚把袍子上的灰尘洗去,额头上就已经有了细细一层汗了。
“呼,真麻烦。”把袍子从湖中捞出,辛德瑞拉仅凭自己的力量,废了半天力气也没把袍子拧干,还把自己搞得湿漉漉的。
“算了。”辛德瑞拉把袍子搭在小屋的栅栏上,便回到猎人为她准备的屋子里了,屋子没什么多余的装饰,只有一张床,一个空柜子,还有一个木桌子。
把白天拿到的东西放在木桌子上,辛德瑞拉点亮了油灯,拿起了魔导书,书页上书写着密密麻麻的魔法符文,有一些她能知道含义,但是她没有神力或者魔力能驱动魔法符文,索性她就把魔导书丢在一旁,又打开了钱袋,几枚银币,剩下都是铜币,甚至还有一颗蓝色的魔法石在里面。
辛德瑞拉感兴趣的拿起魔法石,但无论她怎么摆弄石头,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只不过拿在手里有凉凉的感觉。
感到有些困倦了,辛德瑞拉把石头丢回桌子上,躺在床上,厚厚的兽皮软乎乎的,她感叹的轻哼了两声,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溺水,尖啸,她在池沼之中挣扎了两下,重新爬上了岸,黑冢,看着纯黑被一道白光撕裂的天空,她又回来了,看向远方,白色高塔与锚点守卫者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映着红色的一片天空,撒下几道破碎的景象。
抖了抖羽翼,脑海中的尖啸声这才逐渐变淡,看向沾染着死气的羽翼,死气暗淡了几分,看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消失,是个好消息,辛德瑞拉笑了笑,之前的疲惫在她回到黑冢的瞬间便已经消失不见了,看向右手,手上的黑线短了一小点,看来这黑线和她猜测的差不多,有着计时的功能。
后方就是池沼,原地等着也不是她的性格,索性向着原先白色高塔的方向前进,静下来之后黑冢便没有一点声音,有种偌大一片地就她一个人的错觉,但她明白,这里随时都有要她命的东西。
就在她踏入红色天空的一瞬间,属于黑冢的寂静消失了,火焰燃烧,战鼓,刀剑碰撞,诸多声音嘈杂的响起,她的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热。
“咚”重物落下,一个身披铠甲的战士倒在她面前,还没等战士爬起,一道寒光便了结了他的生命,一个四人高蛇首六手的怪物显出身形,它的每一只手中都拿着一把利刃。
辛德瑞拉大惊失色,她的思绪甚至还在天际,闪着寒光的利刃已经挥向她的面门。
双翼迅速展开,但是为时已晚,她只能下意识的用手去挡。
“铛”金属的碰撞声传来,一双闪着淡蓝色光芒的剑出现在她手中,与此同时,这对剑的信息便随着双剑出鞘出现在她脑海中。
左剑名秩序,是一份未送出的礼物,她包含着一位深渊之主最单纯的情感,爱。
右剑名混沌,是在困于黑暗之作,他代表着混乱的战争深渊最根本的意志,死。
现在,这对剑在战争深渊的投影中被唤醒,出现在辛德瑞拉手中,作为南宫雪然的礼物。
双剑,她最顺手的武器,虽然这对剑样貌有些奇怪,但是她现在没有时间去多想那么多了,怪物的下一次攻击已经到了。
双翼振翅,辛德瑞拉从剑刃的左下堪堪避开,秩序向着怪物的手斩去,利刃削铁如泥,轻松斩断怪物的一只手,她也顺着惯性滑到怪物脚下。
怪物吃痛,巨大的蛇首向着辛德瑞拉攻击而去,辛德瑞拉毫无畏惧,双剑交叉,蛇口被双剑卡住,毒液飞溅,不过伤不到辛德瑞拉分毫。
一道长虹闪过,巨大的怪物瞬间被分为两半,蛇首跌落在地上,辛德瑞拉看向来人,蓝衣,轻甲,面纱,长枪,正是南宫雪然。
远处刀剑嚎叫之声不断,南宫雪然枪出如龙,直取辛德瑞拉心脏而来,辛德瑞拉执剑格挡,“铛”她在半空中滚了一圈才堪堪站稳,但南宫雪然的下一击已至,辛德瑞拉没有办法,只能继续格挡,又被打出几米开外,但这次,辛德瑞拉重心不稳,已经无力去格挡下一招了,长枪枪风穿过她的身体。
欸?不疼?
辛德瑞拉跌坐在黑色的大地上,显然已经是被南宫雪然打出来战争深渊的投影。
南宫雪然微微偏了一下头,似乎在疑惑,她轻蔑的笑了一声,转身又继续进去战争深渊厮杀去了。
天啊,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觉得她这次死定了,在面对南宫雪然的时候,她没感觉到对方使用任何神力,在南宫雪然手下甚至走不过三招,辛德瑞拉颤抖着爬起身,仅仅是战争深渊的投影就已经如此的艰难,若不是侥幸被打出范围,或许她就直接湮灭了,更何况其他的投影呢?
不过她也蛮庆幸的,若不是这对剑,恐怕和怪物的第一个照面她非死即残,看来之前在凡间的一天让她忘记她还在黑冢之中了。
红色的天空逐渐消退,她面前的景色重归……白色高塔脚底下?!
她瞬间反应过来,趁着锚点守卫者还未转身的时候,后退她避无可避,那,只有拼劲全力冲入高塔之中了。
强忍着两次振翅带来的剧痛,辛德瑞拉再一次张开翅膀,向着塔内飞去,她能感觉到,巨大的力量波动甚至是擦着她的头皮过去的。
推开大门,辛德瑞拉没有丝毫犹豫,钻了进去,入眼,就是一片白色。
于此同时,天界战场,此时已经是尸横遍野,两边无一幸免,都死于胸口致命的贯穿伤,曾经嘈杂的战场上难得的片刻安宁。
南宫雪然持枪,立于半空之中,裂缝打开,红色的天空似乎伸出触手,把一切狼藉清扫进战争深渊。
“有趣,”她轻笑一声,眼睛似乎在透过地面看向并不存在的远方,“如果这命定之物能被改变,那也不妨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