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太阳小学,第七班的学生正在安静地自习,唯有芙莲持续关注着外面逐渐吵闹的操场。
注意到芙莲正在走神的魔鬼教官马上不乐意了。
“芙莲同学,你可以把窗户关上吗?外面太吵了,这样会影响到大家的学习哦。”讲台上的玲花明知故问地说道。
“现在流感病毒这么流行,一定要注意通风,不能把窗户关上。”芙莲同学回答道。
“唉。”玲花自知嘴笨说不过她,便没有继续再往下拗了。
随后,玲花转头看了一眼教室的前门,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准备就要轮到她们的班级下去进行疫苗注射了,可是班主任到现在都迟迟还没有回来。
“玲花玲花。”突然,芙莲在座位上朝着玲花招手示意来过来。
“怎么啦,芙莲同学。”看见呼唤的玲花从讲台上朝着芙莲走过去,来到了窗户的旁边。
“你看。”芙莲伸出手指向了体育馆那边的方向。
“怎么了?体育馆里在正常进行疫苗的注射活动啊。”玲花说道。
“你看救护车里运下来的箱子,这种颜色的箱子不是用来装疫苗的。”芙莲认真地说道。
“不是疫苗?那里面装的是什么?”玲花十分惊讶于芙莲是从哪里了解来的这些知识。
“ZO-19,只需要少量的血液就可以当场检测出是否感染异形病毒的试剂。”芙莲说道。
“这不是用来作血清检测的东西吗?”玲花尽量压低着自己的声音说道。
“没错,这其实是一场伪装成疫苗注射的血清检测,把ZO-19放进无痛扎针盒里,谁知道你是在注射还是在抽血。”芙莲也悄**地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但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我们这里是费洛城有名的重点小学,许多的达官显贵都把孩子送进来了这里,为了不引起过度的恐慌,医护人员这么做其实也是合理的啊。”
“还有很多不同寻常的地方,你看。”芙莲伸手按住玲花的脑袋将她面向了远处校门的方向。
此时,一辆又一辆的装甲车正在不停地开进校园里,大批的士兵从里面下来,正在操场的外围列队整备。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军车开进来?”看见全副武装的士兵参与到这场行动,玲花不解地思考着。
“你还觉得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血清检测吗?”敏锐的芙莲立即察觉到了事情的异常。
“要不要打电话问一下总管大人?”玲花作为芙莲的贴身护卫,被允许随身携带通讯设备进入校园,这也并非只是芙莲一个人的特权,其他许多小姐少爷带进来的陪读生也有着同样的权利。
“嗯,打给爸爸问一下吧。”芙莲点头说道。
很快,玲花便拿出了手机,开始向里韦恩拨打了电话。
“怎么了玲花?”电话里传来了里韦恩的声音,因为此时他正在直升机上,所以周围的声音非常嘈杂。
“我们看见有很多的军车开进了新太阳小学里面,是外面出什么事了吗?”玲花恭敬地问道。
“不用担心,只是一次常规的血清检测,整个13区都在有序进行,一切服从安排就行。”里韦恩回答道。
“是,长官。”玲花小声回答道,随后她将目光给到了坐在一旁的芙莲,用眼神询问她有没有想要和里韦恩讲的话。
芙莲接过了玲花的手机,将耳朵贴近了屏幕。
“爸爸,13区现在要进行这么大规模的检查,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啊?我们明天还能一起去游乐园吗?”芙莲小心翼翼地问道。
“游乐园?”里韦恩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都跟你讲了现在13区要进行全民检查了,游乐园明天肯定不会开了啊。”
“那,那我们明天一起找个小公园散散步也可以啊。”芙莲的声音有了微微的颤抖。
“唉,到时候再说吧,你在学校听从老师们的安排,我现在身上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没什么要紧的事情的话,就不要打来给我了,更不要打给你爷爷,我们现在没空管你,明白了吗?”里韦恩的语气渐渐有了不耐烦的味道。
“嗯。”芙莲失落地垂下了脑袋,随后,里韦恩立即挂断了电话。
“小姐……”玲花见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虽然,每一次她都会不离不弃地安慰孤单的芙莲,可玲花当然也明白,芙莲内心里真正想要得到的,是她无论如何都给不了的。
此时,教室的广播响起,要轮到第七班下去进行疫苗注射了。
“好了,轮到我们班了哦,请大家安静地走出教室排好队,我去办公室找一下班主任看看。”说完,玲花伸手拍了拍芙莲的肩膀表示安慰。
“没问题的,总管大人一定能及时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完,按时收工的。”
可玲花的话语,却没能起到多少有用的效果,因为,芙莲的内心很清楚,在爸爸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基本就等于宣告了约定的作废。
里韦恩的到时候再说,就是等他到了忘记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再也不会说了。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直升机上刚刚挂断电话的里韦恩。
“怎么了总管大人,您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坐在旁边的士兵问道。
“啊,有吗。”里韦恩赶紧调整了表情,深吸了一口气。
“哎呀,总管大人又把芙莲小姐给鸽了是吧,不过也没有办法啊,在这种如此紧张的时刻,费洛城不能没有了总管大人您的指挥啊。”另一名士兵说道。
“我当然是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大家而去,下次再给她补上就行了。”里韦恩闭上眼睛说道。
其实在刚才,里韦恩他确实慌了,因为在芙莲跟他提到游乐园的事情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明明那是芙莲提前了一个月就和他说好的事情,希望他可以给那难得可贵的一天腾出点时间,可到头来,里韦恩却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没当有这回事了。
里韦恩快速眨了眨眼睛,又开始后悔刚才从嘴里说出的那些话了。
愧疚的歉意,和无聊的尊严,又糅杂成了对芙莲不识大局的批评。
为什么简单的一句道歉,总是会变成令人厌恶的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