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安娜姐,有什么情况发生吗?”
看着安娜突然抽出剑刃,克蕾雅的手本能的放在了剑柄上,本能的绷紧了神经,警惕着四周。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借着昏黄的阳光观察周围,就看到闭着眼的安娜若无其事的将武器收回了剑鞘,什么都没做。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离太阳完全落山没多少时间了,赶在那之前回去吧。”
“真是的...不要吓我呀,安娜姐!”
克蕾雅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出现了什么难以应付的状况,毕竟安娜姐的表情看上去可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给人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一想到到现在为止的切磋中,自己连安娜的衣角都从来没有碰到过,要是真遇到了连对方都无法匹敌的敌人,那情况的恶劣程度恐怕会远超她能想象的范畴。
试想一下,假如自己此时是在暗处伺机而动,准备对安娜姐不利的敌人...
克蕾雅凝望着安娜转身离去的背影,体态微微下压以稳定重心,手掌也开始紧握住剑柄。
她的目光锁定在对方的脚底,等待着走路时单脚离地时,重心切换的那一瞬间。
就是现在——
克蕾雅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寒芒,不带有一丝犹豫的抽出剑刃,用轻盈的步伐掩盖距离缩近的动静,以极快的速度笔直刺向安娜。
在她的眼里,放松的安娜全身上下无不充斥着破绽,这一击理应命中才对。
然而...
鲜血从克蕾雅的喉中喷涌,她甚至没有看到攻击的轨迹,仅仅一个照面,自己的身体就被斩出了无数豁口。
“哈...哈...”
回过神来的克蕾雅大口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浸湿,她劫后余生般的摸了摸脖子,上面却并没有受到攻击后溢出的血液。
...那是什么?
自己似乎进入到了某种状态,只是一个模拟的念头,就预测到了战局的情况。
就好像,真的被安娜姐给杀死了一样。
“怎么了,小雅?”
感受到身后突然变的繁乱的呼吸声,安娜略带疑惑的回望了停在原地的克蕾雅一眼。
“没...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点心慌。”
克蕾雅挤出一个笑容,只是那种死亡的悸动显然不是一下就能调整过来的。
安娜打量了一下勉强维持着站立姿势的克蕾雅,确认没出现什么问题后,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又转而思考起了别的事情。
“快跟上吧,再墨迹下去以后就不带你出来了。”
“我马上过去!”
克蕾雅大喊着回应了两声,心跳逐渐恢复平静的她刚想要跟上去,脑海里却浮现出了一个想法。
既然自己在‘幻觉’里没办法观测到安娜姐的攻击,那是否意味着,方才安娜姐抽出武器的时候,其实已经做了什么?
正当她思考着可能性的时候,一阵微风恰巧掠过她的身旁。
“...!”
察觉到什么的克蕾雅猛然回头,向着之前安娜面朝的方向望去。
可让她失望的是,无论是树丛还是照常栖息在其中的生物,无一不在表明着这里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我的错觉...吗?”
克蕾雅喃喃自语。
‘真我映照’也没有任何提示,如果捕捉到了攻击哪怕一丝痕迹的话,绝对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所以,应该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克蕾雅想用这种想法说服自己,可内心却怎么也止不住异样的感觉。
直觉在不断提醒着她,这里似乎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理智却告诉她没有这种可能。
她伸出手想要触摸身前的那根杂草,从远处传来的呼唤又将她从思考当中拉了出来。
“小——雅——!”
“来了来了!安娜姐等等我!”
算了,要是安娜姐有那样的本事,也就不会有当年的悲剧发生了吧...
克蕾雅无奈的笑了笑,收回了即将触碰到植被的手,连忙转身小跑离开了。
但是她没看到的是,在她离开的几十秒后,刚才还一切如常的情景骤然出现了变化。
漫天的草叶四散飞舞,它们的断连处都惊人的平整且一致,如同有着一道精细到无法估量的切痕以此为始绵延了数十里。
只可惜,这道无可言喻的奇景,注定是一场无人见证的神迹...
...吗?
“......”
身着深蓝色法师长袍萝莉缓缓从空中下落,出现魔族死亡的地点,微卷的及腰银发在悬浮魔法解除后如瀑布般散下,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她一言不发的凝视着那道剑痕,面无表情的脸看上去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只是同样显现银色的瞳孔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惊诧,以及那双藏在长袍下打颤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