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绾绾的指尖在玻璃杯上不安地滑动，冰凉的杯壁凝结的水珠沾湿了她的指腹。她低头盯着橙汁里漂浮的果肉，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餐厅的背景音乐盖过：“我以为……那只是个意外……”
江晚柠忽然倾身向前，手肘支在铺着雪白餐布的桌面上。她今天涂的唇膏带着细闪，在灯光下像沾了蜜糖的玫瑰花瓣。
“绾绾，”她故意放慢语速，每个字都裹着挑逗，“你见过谁家的意外会持续三十七秒？”
这个精确到秒的数字让萧绾绾有点发愣：不是，谁家好人在接吻的时候还会数秒啊，好变态哦。座椅突然变得硌人，她无意识地揪住了垂落的桌布流苏。
“我数错了？”江晚柠忽然伸手，指尖轻轻蹭过萧绾绾的唇角，“那要不再试一次？这次绾绾来数？”
萧绾绾呼吸一滞，下意识抿住唇，却正好蹭到江晚柠的指腹。对方的手指没有立刻收回，反而沿着她的唇线缓缓摩挲了一下，像是在确认什么。
“沾到果汁了。”江晚柠低笑，嗓音里带着得逞的愉悦。她的指尖在萧绾绾眼前晃了晃，上面确实有一抹淡淡的橙汁痕迹。
萧绾绾慌乱地抽了张纸巾，可江晚柠已经自然而然地收回手，将那根沾了果酱的指尖抵在自己唇边，轻轻一吮。
“甜的。”她眯起眼，像是品尝什么珍馐。
萧绾绾的耳根彻底红透，手里的纸巾被无意识地揉皱。
“好啦好啦，姐姐只是开个玩笑，姐姐怎么可能强迫绾绾去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呢？”江晚柠却已经若无其事地拿起餐刀，优雅地切开前菜的三文鱼塔塔，仿佛刚才的举动再寻常不过。
“尝尝这个。她将切好的小块鱼肉推到萧绾绾面前，“他们家的芥末是现磨的。”
食物暂时缓解了暧昧的气氛。萧绾绾小口咬着酥脆的塔皮，突然发现江晚柠根本没动自己那份，而是支着下巴专注地看她。被这样的目光笼罩，连咀嚼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又沾到了。”江晚柠忽然说。
什么？！
还没等萧绾绾反应，微凉的指尖已经再次抚上她的唇角。这次江晚柠的动作很慢，拇指轻轻蹭过她的下唇，像是在擦拭，又像在描摹唇形。
萧绾绾屏住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几乎要震碎玻璃杯。江晚柠的指尖带着淡淡的香水味，每一次触碰都像在皮肤上点燃细小的电流。
“好了。”江晚柠终于收回手，却意犹未尽似的，指尖在自己唇上点了点，“果然不管什么食物只要沾上了绾绾的味道都是甜的呢。”
落地窗外，午后的阳光斜斜穿过江晚柠的耳坠，在她颈侧投下晃动的光斑，像一尾游动的金鱼。而萧绾绾的思绪，早已被那根若有似无的手指搅得一片混乱……
这个饭到最后是怎么吃完的，萧绾绾已经记不太清了，总之后面吃着吃着，自己的位置不知怎的就从座椅换到了大姐姐的双腿上。
大姐姐除了给她投喂和特别喜欢用手指触碰她的唇外，倒也没有更过分的举动。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绾绾，你带泳衣了吗？”温泉酒店更衣室里，大姐姐期待地问道。
怎么时间过得那么快，转眼就到晚上了？
“呃……带了。”反应过来的萧绾绾急忙回答。
泡温泉应该是躲不过去了，所以与其半推半就，不如主动出击，好歹能给自己争取一点主动权。
“那就好。”嘴上这么说，但大姐姐的表情明显出现了一瞬的失望。
萧绾绾心中了然：还好自己提前带了件特别保守的连体泳衣，不然天知道大姐姐会掏出什么款式来。
更衣室的灯光柔和，萧绾绾背对着江晚柠，手指微微发颤地解开衣扣。
她特意选了最角落的换衣间，可木质隔板并不算高，稍稍抬头就能瞥见江晚柠那边若隐若现的身影。
她背过身，水汽氤氲间，衣料摩挲的细微声响格外清晰。
“绾绾——”江晚柠的声音忽地从身后传来，吓得萧绾绾差点把泳衣带子扯断。
“怎、怎么了？”她慌乱地用浴巾包裹住自己，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帮我系一下后面的带子？”江晚柠的声音带着笑意，随即，隔板边缘探出一只手，指尖勾着一条纤细的黑色绑带。
萧绾绾犹豫了一秒，还是小心翼翼地伸手接过。可当她绕过隔板，看清江晚柠的泳衣款式时，整个人瞬间僵住——
大姐姐现在穿着的是一件深V露背的黑色泳衣，衬得江晚柠的肌肤如雪般白皙，腰线流畅得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怎么了？”江晚柠微微偏头，眼尾的泪痣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绾绾的脸好红。”
“没、没什么！”萧绾绾慌忙低头，手指颤抖着去系那两根细带。可越急越乱，指尖几次蹭到江晚柠的后背，触感细腻温热，让她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绾绾。”江晚柠忽然轻声唤她。
“嗯？”
“你系的是死结。”
“啊？！”萧绾绾这才发现，自己慌乱之下，竟然把带子缠成了乱七八糟的一团。
江晚柠低笑一声，忽然转身，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她微微俯身，呼吸几乎拂过萧绾绾的耳垂：“要不……我帮绾绾也检查一下泳衣？”
萧绾绾瞬间后退两步，差点撞上更衣柜：“不、不用了！我穿好了！”
江晚柠眯了眯眼，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最终落在她紧紧攥着的浴巾上：“真的？”
“真的！”萧绾绾用力点头，生怕她不信。
“那走吧。”江晚柠伸手，自然而然地牵住她的手腕，“再磨蹭，温泉要凉了。”
露天温泉被竹林环绕，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在水面上映出细碎的光斑。
看大姐姐下水后，萧绾绾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只露出半个肩膀，眼睛死死盯着水面，不敢往江晚柠那边看。
可偏偏，水波荡漾间，江晚柠的身影还是映入了她的余光——那人慵懒地靠在池边，长发湿漉漉地贴在颈侧，水珠顺着锁骨滑落，没入雪白的沟壑。
“绾绾。”江晚柠忽然开口。
“啊？”萧绾绾条件反射地抬头，又立刻别开视线。
“你离我那么远，是怕我吃了你吗？”江晚柠轻笑，指尖在水面轻轻一划，涟漪便朝萧绾绾的方向荡去。
“才、才不是！”萧绾绾嘴硬，可身体却很诚实地又往后缩了缩。
江晚柠叹了口气，忽然站起身。水珠顺着她的腰线滑落，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那——”她一步步走近，水波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我过来找你？”
萧绾绾瞬间慌了，想后退，可身后已经是池壁，退无可退。
“等等！你、你别过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