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介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位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冰山偶像，因为这周见了不少次，尤其鹰司雪江还穿的制服，所以给阳介一种还在学校的感觉。
而她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阳介，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枫音学姐奇怪地看着无言对视的两人。
“……下流。”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将这几个字蹦出来。
阳介看着本来已经转正数的好感度瞬间掉为0，心里已经麻了，本以为这周好不容易磨到正数，后边攻略也简单点，这大小姐也太阴晴不定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很苍白，但阳介多少还是想辩清下误会。
至少不能让枫音学姐风评被害。
“和不是自己培育的偶像两人独处，还做那么亲密的举动。”鹰司话只说一半，眼神中射出一丝鄙夷。
“鹰司学妹……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既然在学园外面遇到，也是个缘分，来坐下吧。”
看到阳介有点窘迫，枫音学姐就大方地邀请鹰司坐下。
令阳介感到意外的是，鹰司居然真就点点头直接坐到了对面。
还以为她会直接走掉……阳介想不明白，索性就直接发问：“鹰司，你一直在我们后面吗？”
阳介言下之意是想把话题转移到她偷听这件事上，顺便也很在意这人到底听到了多少。
“我一直都在这里，是你们说话太大声了。”
可惜鹰司完全不吃这套，接着追杀：“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本来想走的。”
“抱歉，我们这么吵闹，不过我们只是在聊事情，朋友间开开玩笑而已。”
枫音学姐继续打圆场，她好像真的就这么认为的。
“虽然不是完全不能说给其他人听，不过希望鹰司学妹尽量不要往外说，我会为打扰到你请客的，想吃什么都可以点哦。”
阳介一琢磨，确实也不是啥真见不得人的事，要是花织千风估计得花点心思哄，被鹰司撞到，只是有点尴尬而已。
“鹰司也不是那样的人，不过既然这么巧，就一起聊聊天吧。”阳介决定和枫音学姐一唱一和，这事就这么过去得了。
然而坐在对面的鹰司并不打算领情，眉毛轻轻扬起，一本正经地问道：
“——朋友之间聊天，会聊这样下流的话题吗？”
即便是面对前辈，说话还是那么直来直去。
“所以说就是误会啦，我们真的只是开些玩笑而已。”阳介又想起鹰司家的犟种传统，不禁有些头疼。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询问这件事是不是正常的。”鹰司摇摇头，表达自己没有在针对什么，只是单纯的疑问。
阳介微微思考：深闺大小姐，没有朋友，说话不客气……原来是这样。阳介的脑海里瞬间脑补出一整套不通人情想融入社会的高冷大小姐模板——可怜的孩子，自己是不是对这样的人有些苛刻了。
想到这，阳介眼眶微红，语气也沉稳了起来。
“没关系的，鹰司，我把人世间的真善美都教给你，让你初具人形的。”
“……”鹰司皱着眉头看着突然间慈眉善目的阳介，不理解话题怎么直接飞走了，但直觉告诉她自己在被看不起。
“会聊哦，朋友间聊这些是很正常的。”刚才一直没插话，看着两人不知所云的枫音学姐出口道。
“关系变好点，我觉得这样聊天是很常见的。”察觉了点什么，一脸温和的枫音学姐向鹰司解释道。
“确实，虽然有些地方稍微有点过激，不过总体还在朋友的范围内。”
只是坐旁边说两句悄悄话，这有啥下流的，这大小姐真是的。
阳介还沉浸在这套不谙人事的大小姐叙事里，露出真拿你没办法的怜悯表情。
然而鹰司下一句话，让枫音学姐都明显地愣住了。
“朋友间，可以那样夸奖吗？”
嗯？
“不是你等会，鹰司，你说的下流的事是什么？”阳介从幻想中挣脱出来，朝着她发问。
“？就是你们说的夸奖一事，对偶像我能理解，朋友间也能这么做吗？”鹰司真的是以疑问的姿态说出的这句话。
阳介和枫音学姐不由得互相对视一眼。
从对方的眼珠里都能看到自己震惊的表情。
不谙世事也要有个限度才行。
“不是，鹰司，我现在很难向你解释夸奖并不是一件特别下流的事。”阳介有种没办法辩解1+1为什么等于2的无力感。
“夸奖这个行为，我当然知道是正常的。”鹰司眼一横，继续用清冷的口气说道。
“但你们刚才聊的夸奖，不是一回事吧？”
谜语人都来了，这孩子彻底没救了。
“其实，我大概能懂鹰司学妹想说的意思。”枫音学姐在片刻震惊过后又恢复常态，微笑着说，“你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明明没有额外成果也要进行夸奖对吧？”
“嗯，以及为什么朋友间也能做这样特殊的夸奖。”这会鹰司倒老实不少，认真回答。
“确实，如果只是普通的朋友，经常说这些是会让人感觉很奇怪。”
“然而现实也确实有这样的朋友，可以随时随地无条件地给出充足的情绪价值，其实不一定要拘泥于口头夸奖这个形式，用行动去帮助、取悦身边的人也很常见。”
“阳介学弟就是行动大于口头的，我觉得他可以适当地和偶像们多说一点，毕竟只是动起来，虽然知道你是为我好，却没办法给人心理上的安慰。”
“我认为对于偶像来说，这种看上去没什么用的安慰也很重要——刚才的就是练习。”
枫音学姐也一句句慢慢回复，生怕鹰司理解得不够透彻。
“制作人——是这样的工作吗？”鹰司问出这个问题，迷茫溢出言表。
“嗯，普通的日常工作大部分制作人都能做得很好，事实上偶像需要的也不是什么完美的工作精英，互相依存，互相鼓励，互相成长，才是偶像和制作人间最好的关系。”
不仅鹰司，阳介也被这段话所想表达的东西吸引，开始默默思考。
“虽然每对制作人和偶像所共生的关系都不同，但有为对方思考的想法是最重要的。”
枫音学姐轻柔的声音，抚慰着若有所思的两人。
“……受教了。”
鹰司罕见地低下了头。
阳介也点头道谢，到底是和会长从学园里厮杀出来的顶级偶像，即便教导方式不同，但最后表达的核心却都是同一个概念，不知道是谁影响了谁。
或者说是互相影响，才成了她们现在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你们两不是刚好可以来练习吗？”
“阳介学弟，你来试着夸奖下鹰司学妹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