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污染度，还有下降空间吗？”
思考不出结果，陆昀只能放弃纠结这古怪的数值，转而将散落一地的人体器官挨个塞回麻袋中，最后尝试着将整个麻袋都塞入系统空间内，没想到真的成功了。安瑶也注意到这神奇的一幕，揉着眼睛惊讶道：“我记得论坛上的攻略说，副本中的物品是不能收入系统空间的吧？”
陆昀肯定了她的手法，再次沟通着系统空间，又将麻袋重新召回，沉甸甸的重量恰如此时陆昀心中的疑惑：“所以，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来的？”
...
第二天的清晨，医院空荡的食堂里只有一群人围坐在饭桌前。在这难得没有医生和护士看管的短暂自由时间内，玩家们得以聚集在一起。此时众人面前摆放着医院分发的早餐，一天没有进食饮水过的陈淑娟等人都有些口渴难耐，舔舐着干裂的嘴唇，但没有一人敢于触碰桌上的餐食。都沉默地凝视着餐盘，妄图用望梅止渴的方式来压制饥饿感。
最后还是陈淑娟先开口转移众人的注意力：“都别沉默了，说说看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吧？
“我是被带到了一间用文字和书籍铺满的房间，要求我在三小时内不得闭上眼睛，也不允许阅读任何文字。但...我最后还是没忍住，那些文字...唔！”陈淑娟捂住嘴，强烈的恶心眩晕感让她开始止不住地干呕。最后说不出话的陈淑娟只能将自己的检测仪摆在桌面上，用以证明她的惨状。
众人看到她的污染度已经上涨到30%，侧面证明她阅读的那些文字有多么令人无法直视。同时剩下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吴涛然神情都有些泯然，再不复初见时的傲气十足，他捂着脸，指缝中露出的双眼布满血丝，语气惊恐地说道：“我污染度已经20%了，那些混蛋将我绑在椅子上，让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妻子被怪物撕成碎片，却什么都做不到。”
“即使我不断在心底告诉自己那是假的，但还是避免不了被刺激了。”
剩下的池凝也是被逮到单独的房间，强迫让她在各种奇怪的选项中做出选择，最后被逼急的池凝干脆逼着眼睛乱选，但也因此失去了一条手臂和左腿。陆昀听到此处，瞥了眼池凝撕裂的衣袖下洁白如雪的手臂，完全看不出断裂的痕迹，再加上她曾亲口承认将为她诊断的医生反杀，陆昀猜测她手里应该有不止一件的强力道具，或许和肉体强化有关。
轮到陆昀的时候，他只是简单地说明了一下自己和院长预约好单独会诊，然后便将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们，想听听看别人的看法。陈淑娟短暂的沉思后，开口道：“应该能联想到器官贩卖的问题吧？比如将命不久矣的病人器官割下，拿去贩卖。”
“但如果说你手上的那些器官能够收入系统空间，那只能说明它的来源并不是游戏，而是...”
话音未落，始终未曾开口，又距离众人坐的很远的沈思怡突然开口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啸。她死死抓住自己的脑袋，指甲都嵌入皮层中，额头猛烈地撞击在结实的桌板上，一下又一下，直至桌面都浮现出裂痕，鲜艳的血液顺着蛛网状的痕迹蔓延开来。吴涛然和陈淑娟都意识到沈思怡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分别从两侧架住她的胳膊向后抬，想控制住她的身体不再自残。
但沈思怡依旧是状若疯癫的模样，披头散发地嘶吼着，挣扎着想要摆脱两人的钳制，甚至还张嘴想去撕咬吴涛然的手指。陈淑娟发现情况不可控了，眼神闪过凛然，对五大三粗的吴涛然大喝道：“把她打晕！”
“啊？”
“快动手啊！肌肉白长的吗！”
在陈淑娟严厉地催促下，吴涛然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闭着眼睛朝着沈依然的腹部重击一拳，强烈的疼痛让沈思怡蜷缩着身体，翻着白眼晕过去。两人这才缓缓将她放到地上，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从这突发情况中理清思绪，就看到食堂的大门突然被轰开，十几个四肢奇长，头颅倒转的安保人员，手脚并用地冲入食堂。
它们像是蜘蛛般在地上快速爬行者，很快便来到众人身旁，围绕在沈思怡周遭，想要伸手将其带走。吴涛然下意识地拉住沈思怡的手臂，没让那些安保第一时间得逞，但也将它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八个瞳孔组成的眼球，无情地凝视着吴涛然，吐丝般的嘶啦声从嘴中发出：“病情加重..需要手术..急救！”
吴涛然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一旁观察形势的陆昀已经拿着空水杯走上前来，他主动将沈思怡推倒了那些安保们。安保用嘴咬住沈思怡的身体一边，在地上拖行着离开了。重归平静的食堂，气氛却比之前更加压抑。
“你这家伙！”吴涛然揪住陆昀的领口，但很快又松开，泄气似的瘫坐在椅子上，抱着自己的膝盖陷入了沉思。而陈淑娟表情也有些难堪，盯着陆昀的背影眼神来回变换，开口质疑道：
“她说不定还有救。”
陆昀闻言，摇晃着杯中盛满的清水，若有所思道：“其实我挺好奇的，【隙生】玩家的素质都这么高吗？还是说我运气比较好，遇到的玩家都是守序侧的。”
陈淑娟看他答非所问，丝毫没有动容的模样，面色一冷，刚要开口怒斥，就看见陆昀不紧不慢地将杯中满溢的水倾倒在地面上，耳边传来少年清澈平静的嗓音：“算了，反正都无所谓。”
“不过，你有句话说错了，她确实已经没救了。”
话音落下，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陆昀倾倒在地的水渍瞬间变换形态，逐渐形成了沈思怡的身影。但她已经是一具丧失生命的尸体，无助地瘫软在地面上。陆昀在沈思怡的尸体旁边蹲下，背对着众人，冷静地阐述道：“大概就是在那群安保冲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呼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