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两三道人影背向屋檐,百白日的温存氤氲在几人身上,使之看不出情感,余晖折射,在几人身上投下末日幻影,而他们,在那片虚幻中,走向黄昏。
这是一片安宁的世界,和平与和睦是这里的标志,但在平静的海面之上,其下亦有暗流涌动。在这样一片汹涌中,也有一个名不经传的故事:
橡木树下,红衣男子斜倚树干,在他身旁,一位稍显年轻的男子正向路人讲述着他们的往事——终末之声。
一群形形色色的人围坐在石桌前,他们中,有人头顶红发,有的身披红衣,有的身材矮小,还有的语气奇特,共计九人。
他们围坐着讨论他们即将到来的巅峰。
此时一位失魂落魄的青年走来。
“又来了呀。”执行笑道,语气中透露着嘲讽的意味。我无视他话语中的酸意,狼狈地倒在地上。
红发青年走来,在我的目光中,将我拎起。他单手提着我的衣领,看向红衣男子。
“虚空,问问。”他语气轻飘飘的,甚至分辨不出他的性别。
红发青年将我放下,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这种事我可不做。”
“怎么又该我了呀!”执行脸上仍带着笑意。
“我…”未等冷艳少女开口说话,执行瞬间插嘴:“农村人不要再叫了呀。”
红发男子面色鄙夷。
“满嘴胡话有辱斯文。抱歉,这位先生,我能否向您请教一个问题。”坐在石凳上的男子站起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像我走来,“请坐。”
我摆摆手,随后说道:“请问吧。”
得到我的允许,他开了口,“您对群组的看法?”
我微愣,随后反应过来, “不就是聊聊天什么的?”
“感谢您的宝贵回答。”白衣男子看向其他人。
“希望,你不要被拘束,每个人都有自己宝贵且唯一的能力:性格。希望你为自己。”红衣男子说罢,缓缓走来,他的脚步很轻很怪,似乎是平移过来的。他来到我面前,向我露笑。
红衣下,那是一张妖艳却又俊美的脸。我看向周围,却发现他们都以一种惊讶的目光打量着红衣男子。
“苹果。”
“不是,这怎么了呀!”执行再次开口。
在我迷茫中,那名冷艳少女走来,“合格,你已经是我们的一员了。”
“合格,你?”
合格没有回答,她转过身对其余人说道:“朋友们,请你们欢迎这位新人。”
他们纷纷站起身。
“什么鬼呀。”执行仍用他那不着调的语气说道。
“执行,闭嘴!”红发男子说道,脸上仍是冷默。
然而他只得到了执行的一句“你个农村人,不要在叫了呀!”
我看向那个红衣男子,也就是苹果,不知怎的,他总给我一种在我精神之上的感觉。
事实也的确如此,苹果,几人之中最强者,总会讲一些抽象的观点。
我还知道了,他们几人的名字——语气奇怪的执行,冷艳少女合格,身形矮小的OP,红发少年虚空,以及面条,拓,花散尘。
哦,还有最后的教主,苹果。不过众人不称呼他的名字,而是以红枫教主来称呼他。
从那之后,我渐渐融入他们的世界。
“关于群组名号,各位都有什么建议?”苹果问道。
“有什么要求吗?”OP问道。
“四字最好。”
众人苦思一番,但提的名字都不尽人意。
气氛沉寂之际,花散尘吐出四字:“终末之隐。”不知是不是噪声太大的缘故,这话到了苹果耳中却变了。
“终末之音,倒也不错。”
众人点点头,不在言语。
“可是这有什么深意吗?”我问。
他们没有给我回答,我看向红枫教主,他却说出一句怪话来:“无论做什么事,有自己的理解才好……”
剩下的不用说,我也能知道个七七八八。“被别人的看法影响,不符合他们的初衷。”
突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朋友们,我最近发现了一个矿洞,要不我们去那逛逛吧?”
这话是天使说的,听的出她有些期待。
“呵呵。”虚空冷冷地笑了笑,“不去。”
“哎呀,我邀请你,你还拒绝。”
“什么,矿洞?!我最喜欢下矿了呀。”执行突如其来的熟悉语气让我忍不住一笑。
“笑什么呢?”合格看到我脸上藏不住的笑容好奇问道。
“有点滑稽了。”听着我的话,她的目光朝执行看去。恰巧,执行也看向了她,
两人四目相对。
“你们不要在议论我了呀!”
合格不在看执行,扭头看向我,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你去不去?”
“你又要展示你的气运了?”OP问道。
“又被你们无视了,亏我还对你们那么好。”拓说道,看样子似乎很悲伤。
“好了,大不了,我的气运分你一点。”
拓的脸上显出尬笑:“现在想起我来了?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天使转身对面条笑道:“面条,你去不去啊?”
她清冷的脸上表情微动,吐出一个字来:“好。”
“要去,你们自己去,矿洞,无聊。”说着虚空斜靠在结实的橡木树树干上,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后几人商议,除了苹果,虚空留在那里,其余人都去了。
走在路上,我将刚才埋藏在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说她气运……”
“你不知道?也对,新来的嘛。这么跟你说吧,随便一个宝藏迷宫,她乱走,都能找到宝藏。就算你实力强大,只要给她机会,她就能装压你。”
“装压?”
“就是凭借装备的优秀,把你吊打。”
“哦,你们的名字为什这么奇怪?”我问。
“外号而已。”OP微笑,然后跟上他们的步伐,赶向矿洞深处。
“各位,这里还有一处极为有趣的地方,不知道你们有兴趣看一看吗?”天使顿住脚步,问道。
“愿闻其详。”
“你们又要干什么,不要再作死了呀!”执行仍然是那种语气。
“你不去,那就待在这吧。”OP说道。
“小屁孩不要再叫了呀!”
“你说谁小屁孩呢?”
“就是在说你呀!”执行那不着调的语气使得OP大怒,当即就爆了粗口:“你M!”
“真是太没有素质了呀!”执行仍然是那种语气。
“好了好了,执行,你闭嘴吧。”合格笑道。
“跟上,快到了。”天使走在前方,向几人招了招手。几人相视一眼,跟上了天使。
很快,几人到达一处裂缝面前,透过裂缝的空间,内部的景象宛若另一方世界。
“这里…”众人相视,他们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似乎,只能进,不能出。嗯……至少现在如此。”
“要跟教主说吗?”合格问道。
“回去再说这事。”众人又在矿洞待了一会,这才返回地面。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远处低矮的屋檐,正站着一位陌生的男子。
“看来我们又添了一位朋友。”合格笑道。
听到声音,那男子转过身,天色不知什么时候阴沉下去,微弱的光线不足以看清他的脸。
那人走近,开口道:“在下修仙,慕名而来。”
“慕名?”合格微张着嘴,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道。
“不要在狗叫了呀!”执行这话我不确定是对谁说的。但听上去,好像是对修仙说的。
“不信?他,不也是从外界来的吗?”修仙指着我说道。
一瞬间,我竟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谁?我的……过去?”
众人回避目光,各有所思。天色又阴沉了几分。
“不过,我得说一句,自我沉醉,没什么意义。谎言虽然美好,终究会被揭穿,对吧?”
“不要再狗叫了呀!”执行似乎很生气,盯着修仙看,但仍没有改掉他的口头禅。
“呵呵,别这么看我,毕竟现在我和你们也算是同类人了。”
“那你……”合格向开口,便被修仙打断:“来看看死亡为何!”
众人面色皆是一惊。
“想死?我帮你!”虚空走来,冷声道。
“呵。”修仙讪笑,离开几人,在未知的黑暗中,身体向下陷去。
……
来到住处,外界的太阳正不情愿的坠下山去,渐渐拥抱星河。远山的落霞随意飘荡天地,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日落西山的美。神奇的色彩在阳光作用下,完成了由红到紫到夜的渐变。
渐渐夜深了,月儿携着一众明星登场。其中的桂树,总能勾起人们一览其境的好奇。
“教主,有件事,我得给你讲。”
苹果点头,听着天使将矿洞之事讲出……
我来到窗前,将手中的蜡烛朝玻璃靠近,摇摇晃晃的火苗映出一片火光,透过窗户,外界的黑暗是如此的深邃,不可捉摸。
一阵风吹来,烛光摇曳。
冰冷的触感在我贴近窗户的掌心上绽放,传遍全身。外界鸦雀无声,甚至一片死寂。深邃幽静的黑暗仿佛将我拉入水潭之中,冷水浸没我全身,一瞬间,刺骨的寒冰传遍我的身体。
然后,烛火猛然熄灭,死寂立刻充满房间……
待烛火重新亮起之时,我从窗户那看清了自己的模样。明暗不定的火光勾勒出深浅的脸,使之阴沉无比。
我将烛光举高几分,火苗随之扩大。
然而,四周还是那么寂静。
我心中一惊,视线内,他们已经站在了我的身侧。
一阵冷气吹来,我察觉得出,那是从身侧是从我肩上传来的,从她口中来的。我僵硬的将脸扭过去,不过心中并无恐惧,反而是一片麻木。
那一刻,我确信无疑,他们不是人。或者说,他们已经死了,不存于世。
“发什么呆呢?”天使问道。所幸,我身旁并未有人靠近。
见我并无反应,沉默的气氛再一次被打破,“打算怎么做?”
“嗯……派几个人守在那附近。”
“不妥吧?”合格道。
“那怎么办?”
“一切照旧便是。”虚空回道。
“这到底有什么好讨论的呀!我……”执行说道。
“还有一个疑问,我不解。”OP打断了执行的话。
“修仙?”我问。
“终末之音,不对过去深究。”
“那他是谁?他现在,也算过去吗?”说完,OP似乎是说错了话般,忽然哑了声。苹果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了我一眼。
“都是朋友。”苹果开了口,脸上看不出多少情感。
“他人呢?修仙?”我问。
然而回应我的只有沉默。
不觉间,外界天色朦胧了几分。长久的黑暗渐渐散去,光明重登这片大地。
我向外看去,那夜还似雾般,将远处的景物全部模糊。
“天,亮了?”
“出去吧。”天使说道,众人离了大堂,向外走去。
他们迎面撞上修仙,而他来的方向,正是矿洞。不远处,一束光亮冲上天空,直冲云霄。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OP瞬间大怒。
“不要再乱搞了呀!”
顿时,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了身体的不适。
“成功了,我可以回去了!太棒了!”修仙兴奋地大叫起来。
“我要活着!我要活下去!我要离开这!”一束刺眼的光芒在这个世界撕开一道裂缝。那样子和矿洞内的一模一样。
修仙疯了一般扑向裂缝,顿时,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世界又一次陷入寂静。
花散尘叹了口气,转过身,对我说道:“先生,回去吧。”
说罢,他又不知对谁说了一声,“事情不能照旧了。”
然而话音刚落,修仙的身躯就从高空坠下。“为什么?为什么!”他大吼起来,不甘地将拳头砸入地面。
烟尘遮住了他的身躯,却掩盖不住他的声音,“我…又回来了。”他的声音染上了落寞自嘲,不过也有庆幸,甚至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可惜,我看不到他的脸——烟尘遮住了一切。
天使,花散尘在一片漠然中离了身,也陷入地下。
烟尘散去,那双不甘的眼眸与我相视。
周身的世界晕眩起来,我的身体难以保持平衡,摇摇晃晃。
待我重新站稳,一口鲜血吐出,喷洒在地上。随后,更强的晕眩袭击了我。于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躺去。
“没事吧。”合格突然扶住了我,然而晕眩却不减分毫。
“回去坐坐。”她提议道。
翻转,旋变的世界中,那冷艳的脸带上了些许悲悯。
在它的搀扶下,我回到了大堂中。
我能明显的察觉到,我的身体正一点点枯萎下去。
“是因为那裂缝吗?”神志不清间,周围的声音却格外清晰。
“惹事精,认识你们真是倒霉。”
耳边传来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低语:“我说我为什么会输,原来你我相遇的那一刻就命中注定了。我清晰的记得,也难以忘怀,第一次相见的你我。你的光辉照在我身上,让腐朽罪恶的我无处可躲。那时我就已经输了吧?”
我听到,沉重的喘息声,它环绕在我周身,久久不散。无意识中,我睁开了眼,可惜苍白一片。
意识回归,我从浑浑噩噩中醒来,却发现周围格外陌生。
摸了摸发涨的脑袋,不觉会想起先前的梦境:
梦境里,天地崩裂,在一片混沌中,红花探出白叶,鲜血滴落在涌出的泉水中,一只染上陈旧的龟壳。我似乎变成了一条鱼,从泉里涌出。我觉得拘束,跃出清泉,却又觉得毫无意义。此时,三三两两的人走到泉眼前,将我丢出后,一头扎进了泉中,再也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