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入学典礼前的夜晚,地点是贴着「禁止鸣笛」的旧公寓,林一躺在床上,回忆着刚刚结束的高中生活,像是在进行三年来的「赛季总结」,那些令他难堪的事件的「结算画面」一幕幕浮现脑海,他的面部逐渐僵硬,嘴角勉强挤出一个尴尬的苦笑。面对即将来到的大学生活,他仰头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叹了出来。
窗外有车灯划过窗帘缝隙,像是给他即将出发的「新人生」点亮了某种模糊不清的方向。他盯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蹦出一句老套得要命的台词——「全新的开始」。可他自己不知道的是,哪有什么真正的重启,不过是旧版本的自己打上新补丁。
「不过这次……至少别再把自己玩坏了。」他轻声嘀咕,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像是在立一个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flag。
「终于可以彻底重启了,这次的人设一定要立好。」他暗暗发誓,仿佛只要从现在开始下定决心,就能一举摆脱那些仿佛与生俱来的「设定印记」。
时间来到开学典礼当天晚上,舞台下密密麻麻,密密麻麻中偶尔几位女生身着清雅,或简约,或多饰,像稀有的花朵点缀其间,在这茫茫人海中格外引人注目,仿佛为沉闷的工科世界洒下一抹难得的色彩。
林一旁边的男同学们,几乎全神贯注地盯着台上那两位身穿华服的女主持人,眼神里透着难以掩饰的痴迷和一丝忐忑,甚至带着几分贪婪和暗涌的欲望。有人不时低声嘀咕着女主持人的身材和笑容,目光如鹰隼般在她们身上扫视,仿佛在搜寻着可以幻想的细节。那股难以掩盖的好色劲儿,在这满是男生的礼堂里几乎弥漫开来,成为空气中一层微妙又尴尬的气息,又仿佛她们是这方工科世界里唯一的星星点点。
嘈杂声中此起彼伏,这时候,林一旁边那个胖胖的男同学凑过来,嘴角带着坏笑,半开玩笑地对林一说:『别傻盯着看了,那个学姐高冷得像座冰山,追她?呵呵,估计得先给她发个「化冰」的请柬才行。』
林一被那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从幻想中猛地拽了回来,微微一愣,转头看向身旁那张圆乎乎、正坏笑着的脸。
「啊?」他轻声应了一句,眼神里满是困惑,像是还没完全从那舞台上的朦胧梦境里退出来。而那胖胖的男生却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肘子轻轻碰了碰林一,继续嘴贫道:「兄弟,早看穿你这眼神了,省省吧,那种级别的学姐,我们就只能远观,亵玩……想都别想了。」
林一忍不住笑了一下,本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他瞥了那男生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无奈和鄙视,心里不禁暗暗吐槽:「什么档次,我们能一样吗?」。
但命运显然没有征求过他的意见——也许从这一刻起,他们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绑定在了一起,注定成为今后大学生活中,互坑互助的死党。
就在热场接近尾声的时候,那个原本只是站在一旁微笑不语的学姐,忽然向前一步,接过了话筒。灯光悄然转暗,一束温柔的追光落在她身上。
她轻启朱唇,歌声缓缓流淌出来——那是一种极轻、极柔、极净的声音,如同月光洒落湖面,轻轻一碰,就泛起涟漪;又像是盛夏里一场不动声色的微风,悄悄拂过心湖最柔软的角落。
原本还有些轻浮躁动的礼堂,在她开口的瞬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压住了所有声音。低声聊天的停了,偷偷看手机的抬起了头,就连不耐烦的翻动也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整个礼堂一片寂静,甚至连灯光都仿佛屏住了呼吸。那歌声像是透过空气,渗入骨头,洗过灵魂,仿佛每个人的疲惫、焦虑与杂念都被温柔包裹,又悄然带走。
林一也怔住了。那一刻他不再想什么「人设」「重启」……他只是仰着头,像第一次听见音乐的孩子,任由那声音在胸腔中荡漾开来。
灯光渐渐恢复明亮,掌声如潮水般涌起,礼堂里几乎所有人的眼中都带着震撼和敬意。刚才那轻柔歌声仿佛净化了整个空间,给这方充满男生喧闹和躁动的工科世界投下一抹温暖的光。
林一回过神来,瞥向身旁那群依旧在小声讨论的男生们。他们此刻似乎也被刚才的歌声震住,话语少了几分轻佻,多了些真诚的倾慕。
谢幕的掌声还在余韵中散去,林一缓缓走出礼堂。夜风吹拂着他略显紧张又兴奋的脸庞,思绪还沉浸在刚才学姐那如水般的歌声中。
正当他往回家方向走去时,远处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林一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那个胖胖的同学正和另外四个男生勾肩搭背地走着,一边走一边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什么。
「大学必须处男毕业!」胖胖同学笑着摆手,语气半真半假,「找女朋友这事,咱们得统一战线,不能自己偷跑,不然就不是好兄弟了!」
另一个男生接茬道:「对,互相通报行踪,安排‘情感托管’,谁敢单飞,直接活埋!」
笑声更大了,言语中带着点不太掩饰的色气调侃,夹杂着工科男生特有的直接和青涩。
「可千万别和他们有太多交集,免得被拖下水……为了自己的新人设、新生活。」
林一的专业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作为工科生中的典型代表,他每天与代码为伴,面对的是复杂的算法、无尽的调试和层出不穷的程序错误。电脑屏幕前,一行行代码行像一条条跳动的音符,时而优雅,时而凌乱,虽然代码有时候像外星文字一样让人抓狂,但他还是挺享受这个过程的——毕竟,每调通一段程序,都像解开了一个小谜题。常常能听到他敲键盘的声音,夹杂着偶尔的「特喵的,咋又报错了」或者「终于跑起来了」。
林一揉了揉眼睛,把电脑屏幕关掉,准备去洗漱休息。窗外夜风轻轻吹动树叶,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什么。明天才是大学生活的真正开始,他心里既期待又忐忑。
「这次……到底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呢?」他自言自语,嘴角微微上扬。
谁也不知道,属于林一的「重启模式」,才刚刚开启,未知的校园生活,正悄悄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