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君寒推开生锈的铁门,黑雾像冰冷的潮水涌来,缠住他的脚踝,刺骨的寒意顺着腿爬上脊背。
他咬紧牙关,心法运转,胸口微微发热,稍稍驱散寒意。他眯眼打量四周,铁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低沉的轰鸣像棺材盖扣上的声音,震得他心跳一滞。
面前是一条西式长廊,昏暗得像被时间遗忘的墓道。
灰石墙壁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像是中世纪教堂的浮雕,线条却扭曲得诡异,仿佛随时会从墙上爬下来。
两侧高大的书架腐朽不堪,散发潮湿的霉味,书架上摆满破旧的书,封皮斑驳,像是被虫蛀过。头顶几盏铜制吊灯摇曳,烛光昏黄,投下的影子在地上扭动,像无数只手在抓挠。
杨君寒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满是腐纸和蜡烛的焦味。他低声嘀咕:“这地方,活像个鬼片片场。”想起夏晴的警告——“不要回头”“不要注视人影”——他心底一凛,脚步放得更轻,鞋底踩在石板上,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在空旷的长廊里回荡,像是有人在身后应和。他强迫自己目视前方,脊背却一阵发凉,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他。
墙上的影子晃动,像是人形,又像是扭曲的怪物,细长的手臂在烛光下拉长,仿佛随时会掐住他的脖子。
他手指在袖子里掐了个清心诀,暗想:“夏晴说规则不能违背,回头和注视人影都会触发死亡条件。得找这空间的核心,破了它才能出去。”
原主的记忆里,课堂上教授讲过:每个诡异空间都有形成原因,核心藏在规则背后。找到核心,破解规则,就能平息诡异或吸收力量。杨君寒眯眼,回忆教授的话:“诡异空间是裂隙的投影,规则是锁,核心是钥匙。”
他低骂:“说得跟绕口令似的,钥匙在哪?”
他有点想自己那个酒鬼师傅了,至少不谜语人。
他沿着长廊缓慢前行,脚步小心,像踩在薄冰上。长廊似乎没有尽头,烛光照不亮远处的黑暗。他试着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封皮是深棕色皮革,摸上去冰冷黏腻,像活物的皮肤。他皱眉,借着烛光翻开,里面全是空白,一个字也没有。
还没等他反应,书页突然冒出火光,嗤的一声自燃,火焰呈诡异的幽蓝,烧得他手背一烫。他赶紧丢下书,火苗在地上跳跃几下,化作一缕黑烟,钻进墙缝。
“什么鬼?”杨君寒退后一步,心跳加速,盯着地上的灰烬,暗想:“空白的书,自燃,绝对和规则有关系。”
他又抽了另一本书,翻开后依旧空白,刚合上,书页燃起幽蓝火焰,烧得干干净净。他皱眉:“这图书馆,不会全是这种怪书吧?”
他继续往前,墙上的浮雕越发诡异,有的像人脸,眼睛空洞,有的像扭曲的肢体,像是被困在石头里。
烛光晃动,影子在墙上跳跃,像在模仿他的动作。他强忍回头的冲动,手指在袖子里掐得更紧,低声念:“天地玄黄,阴阳交泰,星辰引路,破邪归一。”
咒语让心神稍定,但他清楚,这顶多就是心理安慰,原主力量太弱了,E级评定不是白给的,这个时间的道门传承已经失传,天地间连焏都没有,被某种力量压制。
他如果不小心会死的。
走了约莫一刻钟,长廊尽头出现一扇木门,雕刻着星形符号,与铁门上的图案相似,但更大。
他停下脚步,盯着木门,心脏像是被什么攥住,呼吸沉重了几分。“核心,应该就在里面。”他喃喃道,但直觉告诉他,推开这门,规则的危险会更致命。
他再抽一本书,翻开后空白,幽蓝火焰燃起,他盯着火苗,火焰里似乎有影子闪过,像人形,扭曲得像被拉长的面团。他心底一惊,赶紧移开视线,暗骂:“差点忘了,不能注视人影!”他把烧了一半的书丢在地上,火苗熄灭,化作黑烟钻进木门缝隙。
“书、火焰、影子……”杨君寒蹲下,观察灰烬,灰烬里混着细小碎片,像字迹的残片,拼凑不出内容。
他低声自语:“空白的书,自燃,影子,规则……这空间的核心,不会是这些书吧?”他想起教授的话:“规则是核心的投影。”空白书和影子,或许是核心的线索。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推开木门。
手指触到门板,冰冷的触感如电流窜过全身,耳边响起低低的呢喃,像无数人在他脑子里说话,刺得他头痛欲裂。他咬牙,默念《无极心经》:“心若止水,气自归元。”心法运转,头痛稍缓,他用力一推,木门吱呀打开,黑雾扑面,夹杂浓烈的血腥味。
门后是一个圆形大厅,中央一座石台,台上悬浮一团黑雾,雾中隐约可见一本书,封皮破旧,散发幽蓝光芒。
墙壁全是书架,书架上的书微微颤动,像在呼吸。地面刻着复杂星形法阵,法阵中心一道裂隙,黑雾从中溢出,像血液流淌。
杨君寒心跳加速,暗想:“这就是核心?那本书?”
他迈出一步,法阵亮起红光,地面震动,裂隙里钻出一道人形黑影,身体扭曲,像被撕裂的布偶,脸上一片空白,只有两只空洞眼眶,盯着他。他头皮发麻,强忍注视的冲动,低头盯着地面,低骂:“不能看人影,麻烦大了!”
黑影悬浮在石台前,呢喃声更响,像在念咒语。
杨君寒侧身绕过黑影,脚步轻得像猫,贴着墙壁移动。黑影没察觉,呢喃声却越来越急促,像在催促什么。
他靠近石台,伸手想触碰那本书,身体突然一震,胸口剧痛,像刀割心肺,气血翻涌,视线模糊。他踉跄一步,跌坐在地,喘息粗重,暗想:“完了,这身体太弱,扛不住这鬼地方!”
黑影转过身,空洞眼眶对准他,呢喃声变成尖啸,像是无数人在嘲笑。黑影逼近,爪子伸向他喉咙,死亡气息扑面,他眼前一黑,意识开始涣散。
就在弥留之际,裂隙里突然绽放一抹光芒,三种颜色交织——红、蓝、白,柔和却刺眼,像花瓣在黑暗中盛开。
他下意识伸手,握住那株三色花,花瓣柔软,带着温热触感,像活物般跳动。
下一秒,无穷力量从花瓣涌入体内,如洪流冲刷经脉,骨头咯吱作响,气血沸腾。他猛地睁眼,惊喜大吼:“道术!道术能用了!”
他手指掐诀,体内力量如雷霆奔涌,他抓出一张符纸,低喝:“天地正气,雷火破邪!”符纸燃起赤红光芒,化作一道雷火符箓,雷光与火焰交织,虽不及他穿越前的威力,却如炮弹般轰出,狠狠砸在黑影身上。
黑影发出一声尖啸,身体炸裂,化作黑烟散尽。
杨君寒站起身,胸口还在狂跳,哈哈大笑:“三花聚顶!道爷我成了!力量回归,诡异算什么!”
但他低头一看,笑容僵住——身体缩小,道袍松松垮垮,黑发双马尾垂到肩头,星月道袍裹住娇小身躯,水灵大眼眨巴,差点摔个跟头。
“啥?小萝莉?!”他声音尖细,吓得捂嘴,摸了摸脸,嫩得像剥壳鸡蛋,惊呼:“这他娘的什么情况?!”
他低头检查,星月道袍泛着微光,手指白嫩得不像自己,体内力量却比男身强了十倍。
他咬牙,暗骂:“三花聚顶?聚你个头!道爷我堂堂男儿,怎成这模样!”他试着运转心法,想变回去,体内三色花的力量却像顽皮的孩子,丝毫不听使唤。他无奈,只能先接受这小萝莉形态,暗想:“先破了这空间,再研究怎么变回去!”
大厅震动,石台上的书光芒更盛,呢喃声变成尖锐笑声,像无数人在嘲笑。他皱眉:“还笑?道爷我连诡异都轰了!”他靠近石台,伸手触碰那本书,法阵红光大盛,裂隙喷出更多黑雾,化作无数人形影子,空洞眼眶齐齐转向他。
“不能看人影!”杨君寒低头,手指掐得发白,回忆空白书的异象:“书是空白,自燃,影子……这些影子,会是书的投影?”
他蹲下捡起灰烬,灰烬里果然有字迹碎片,拼凑出半句话:“真相……被封印……空白……”他喃喃:“空白就是真相?这空间的形成,是有人封印了真相?”
他抬头看那本书,咬牙赌一把,默念《道德经》:“名可名,非常名。”手指划过书页,雷火符箓的余力注入,空白页面浮现一行字:“诡异源于人心,封印即是真相。”他心底一震:“空白书是被抹去的记忆?这空间是人为制造的?”
难怪被他翻开的书本会自燃,这是为了销毁?
名可名,不可名?
大厅震动停止,黑雾消散,法阵光芒熄灭。书在他手中化作一团三色光芒,融入胸口,三色花的力量更强一分。
他迈开小短腿,星月道袍的下摆拖在地上,差点绊倒,他低骂:“这衣服,穿得跟唱戏似的!”他小心翼翼走出木门,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却掩不住心底的紧张:“出去后咋办?顶着这小萝莉模样,总不能说我是杨君寒吧?”
图书馆外,围观的学生挤成一团,窃窃私语像炸开的锅。
诡异空间的入口——那扇生锈的铁门,已化作一堆扭曲的废铁,周围的黑雾彻底消散,连空气中的血腥味都不见了。
人群里,有人瞪大眼:“诡异空间……没了?!”有人皱眉:“杨君寒呢?那E级废物,死了?”还有人低语:“刚才我好像看见个小女孩,穿得像霓虹国的魔法少女……是她破了空间?”
苏雪站在人群前,金发高马尾在阳光下晃得刺眼,抱着手臂,眉头紧锁:“杨君寒人呢?躲哪去了?”她语气不屑,眼底却闪过一丝疑惑,像是嗅到了什么不对劲。
夏晴站在她身旁,白裙在微风中轻晃,手指攥着课本,眼神复杂:“空间消失,说明核心被破了……可杨君寒,他……”她咬唇,没说下去,像是怕触及什么禁忌。
一个约莫15岁的少女,躲在人群后,紫色短发遮住半张脸,咬着糖果,目光在废墟上扫来扫去,笑得甜腻:“君寒哥哥,跑哪去了呢?”
杨君寒——不,现在是小萝莉形态的他,从废墟后探出头,双马尾晃了晃,水灵大眼小心翼翼地打量人群。
他心跳如鼓,暗想:“完了,这么多人盯着,咋解释?总不能说我是杨君寒!”他低头看看星月道袍,脑子飞转,灵光一闪:“装!就说我是路过的魔法少女,顺手救了杨君寒!”
他深吸一口气,捏着嗓子,学着霓虹国动画里的语气:“那个……大家好,我、我是星月酱,路过这里,嘿嘿!”
他迈着小短腿走出来,星月道袍的下摆扫过地面,扬起一小片灰尘。他故意歪头,挤出个甜甜的笑,手指绞着双马尾,水灵大眼眨巴,活脱脱一个二次元小萝莉。
人群瞬间炸了,有人惊呼:“真的有魔法少女?!”有人低语:“霓虹国来的?那这个副本是她通过的!”还有人疑惑:“杨君寒呢?被她救了?”
苏雪皱眉,盯着杨君寒——小萝莉形态的他,冷声问:“你是谁?杨君寒在哪?”她语气像审犯人,眼底带着怀疑。
杨君寒心底一紧,暗骂:“这傲娇学姐,眼神跟刀子似的!”他装出怯生生的样子,低头抠手指,声音糯糯的:“那个……杨君寒哥哥被我救下来了,他、他吓晕了,我让他先跑了!”他故意加重“哥哥”两个字,显得亲昵,掩饰自己的身份。
夏晴走上前,白裙轻晃,温柔地蹲下身,平视他:“星月酱,谢谢你救了杨君寒。”她声音柔和,眼神却带着探究,“你是魔法少女吗,很厉害……你是霓虹国来的吗?”
杨君寒心跳加速,暗想:“班长,你别这么盯着我,怪吓人的!”他眨巴眼,装傻:“嗯……算是吧!我、我是路过的,嘿嘿,空间破了,我就先走啦!”
他转身就想跑,小短腿迈得飞快,星月道袍的下摆甩来甩去,像只慌张的小兔子。
人群后面的少女突然凑过来,紫色短发晃动,笑得甜腻:“星月姐姐,你好可爱哦!”
她伸手想摸杨君寒的双马尾,眼神却像在掂量猎物。
杨君寒吓得一哆嗦,赶紧躲开,干笑:“谢、谢谢夸奖!我得走了!”他撒腿就跑,头也不回,内心狂喊:“这妹子是病娇吧,眼神太吓人了!再不跑,身份得露馅!”
人群议论纷纷,有人惊叹:“魔法少女!真有这种人!”有人疑惑:“杨君寒那废物,运气咋这么好?”
可人群后,几道身影却沉默不语,眼神阴沉。其中一个高年级男生,穿着天华制服,脸庞棱角分明,低声对旁人说:“诡异空间消失了……封印的东西,被那小女孩拿走了。”另一个女生,冷笑:“杨君寒那E级废物,本该是献祭的饵料,活下来了?麻烦。”他们对视一眼,目光阴冷,像是酝酿着什么计划。
杨君寒没听见这些,小短腿跑得飞快,冲出人群,钻进校园的小路。他喘着气,靠在一棵梧桐树下,水灵大眼四下张望,确定没人跟来,才松了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这小萝莉模样,差点吓死我!”
他低头看看星月道袍,皱眉:“得赶紧变回去,不然明天上课咋办?”
杨君寒一路跑回宿舍,推开狭小的木门,霉味扑鼻,硬邦邦的木床吱吱作响。
他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心跳还没平复,暗想:“那三色花,到底是啥?力量这么强,还让我变这模样……”他盘腿坐在床上,闭眼运转道德经。
体内三色花的力量如溪流流转,红、蓝、白三色光芒在经脉间跳跃,温暖却不受控制。
他试着引导力量,默念《无极心经》:“心若止水,气自归元。”
三色光芒渐渐汇聚,流向耳垂,凝成一颗小小的耳坠,红蓝白三色交织,晶莹剔透,泛着微光,像一颗泪滴形的宝石。他伸手摸了摸耳坠,触感温热,像是活物。他心底一喜:“这玩意儿,挺漂亮……不会是三色花的具现吧?”
他继续运转心法,体内力量一震,骨头咯吱作响,身形缓缓拉长,黑发双马尾缩回,星月道袍化作灰色道袍,裹在瘦弱的男身上。
杨君寒低头检查,总算变回男身,松了口气,咧嘴一笑:“道爷我,还是男儿身帅!”
他摸了摸耳垂,耳坠还在,微光闪烁,像是提醒他三色花的存在。
他皱眉,暗想:“这耳坠,藏着三色花的力量?得小心,别让人发现。”他试着运转心法,耳坠光芒内敛,变得像普通饰品,不仔细看察觉不出异常。
他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身体还是弱,E级评定没跑,可三色花的力量让他底气足了不少。他瞥了眼床头的《道德经》,封皮破旧,字迹模糊,像是原主留下的唯一念想。
他低声喃喃:“空白书,封印真相……那诡异空间,是有人故意设的局?林婉儿,还有那些高年级生,到底想干啥?”
他摇摇头,强压住疑惑,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晚上九点多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嘀咕:“明天还得上课,灵能课,对练……得藏好实力,不能暴露小萝莉。”他随便收拾了下床铺,踢开地上的破书包,躺上硬邦邦的木床,闭眼入眠。睡前,他脑子里闪过苏雪的冷哼、夏晴的温柔和那个病娇少女的甜笑,他似乎在哪里看过她们的脸。
不过,这世界的道统竟然快丢失了?真是可笑,区区百年诡异就把祖宗留下的东西扔了?
真是一群目光短浅之人。
他嘴角一勾,喃喃:“道爷我,得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奇门遁甲,什么风水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