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君寒背着破书包，哼着小调，和赵铁柱、李三尸勾肩搭背，晃悠在通往第四街区的路上。夕阳余晖洒在石板路上，空气里夹杂着草木清香和远处飘来的油烟味。
天华大学的第四街区热闹得像个不夜城，美食城和购物街挤在一起，灯火通明，吆喝声、笑声混成一片。这里不仅是学生解馋的地方，还是对抗诡异的前哨站，补给物资、灵能装备，甚至诡异核心的交易都在这进行，喧嚣中透着股紧绷的味道。
“君寒，今晚你请客，赚了一千诡币，可别小气！”赵铁柱咧嘴，东北口音炸得路人纷纷侧目。他拍了拍杨君寒的肩膀，差点把他拍得一个踉跄，“烤串、啤酒，咱整点痛快的！”
李三尸推了推眼镜，湘西口音低沉，带着点阴郁：“别吃太辣，我胃受不了。”他瞥了杨君寒一眼，冷冷道，“钱留点买朱砂、黄纸，别全霍霍了。”
杨君寒咧嘴，贱兮兮地挤眼：“哟，三尸，心疼我钱包？放心，道爷今晚豪气一回！”他摸了摸兜里的一叠诡币，心底盘算：一千诡币，够搓一顿，还能买点画符的材料。
第四街区人声鼎沸，摊贩的吆喝此起彼伏，烤肉的香气、麻辣烫的热气、甜品店的奶香味混在一起，勾得人肚子咕咕直叫。学生们三三两两聚着，有的聊诡异试炼，有的炫耀新弄来的灵能装备。
杨君寒带着两人左拐右拐，钻进一条窄巷，停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餐馆前。招牌上写着“老李烧烤”，门面破旧，油腻的木桌上摆着几瓶啤酒，几个大汉光着膀子划拳，烟雾弥漫，吵得像个老式夜市。
“这破地儿？”赵铁柱皱眉，“君寒，你好歹赚了钱，咋挑这么个地方？”
杨君寒嘿嘿一笑，推开玻璃门：“别看它破，味道正宗！原主记忆里，这店便宜量足，学生爱来。”他在角落找了个桌子坐下，冲老板喊：“老李，五十串羊肉、三十串板筋，再来几串大腰子，三瓶冰啤酒！”
李三尸坐下，推眼镜：“你这小处男，还整上腰子了？”他扫了眼周围，皱眉，“太吵了。”
赵铁柱一屁股坐下，桌子晃了晃，咧嘴：“吵啥？喝酒就得这劲儿！”他搂着杨君寒的肩膀，压低声音，“说真的，你今天那缩地成寸，牛得不行！啥时候教我两手？”
杨君寒摆手，贱兮兮道：“教啥？你这大块头，学了不得把地踩出坑？”话音刚落，老板端来一盘烤串，孜然味扑鼻，油光发亮的羊肉串冒着热气。
啤酒瓶盖一撬，泡沫滋滋冒出，三人碰杯，冰凉的酒液顺喉而下，爽得杨君寒眯起眼。
“痛快！”赵铁柱灌了一大口，抹嘴，“不过，君寒，你说这世道咋这么不公平？咱仨从小练，保家仙、赶尸术、道术，练得跟孙子似的，长大还是E级。看看人家，圣光系信个上帝，D级起步；降头师玩个诅咒，C级随便到手；大英那边的吸血鬼、狼人，弄点血清，B级都不稀奇！”
李三尸夹了块板筋，慢条斯理地嚼，冷哼：“还有献祭系，拿命换力量，A级都常见。”他推眼镜，眼神阴郁，“哎.......龙国的术数，早被当笑话了。”
杨君寒放下酒杯，心底一阵憋屈。他想起白天课堂上教授那句“封建迷信”，拳头不自觉攥紧：“一群忘根的货，三清在上，迟早让他们后悔！”他灌了口啤酒，苦涩在舌尖散开，像是他此刻的心绪。
赵铁柱叹气，晃着酒瓶：“最离谱的还得是魔法少女，觉醒简单，力量强得离谱，随手一招就能炸平诡异空间。可你说，凭啥只有14岁以下的小女孩能觉醒？疯了吧？”
杨君寒一愣，酒杯停在嘴边：“啥？14岁小女孩？”他瞪大眼，差点呛到，“这世界是疯了？让一群孩子去对付诡异？大人都死绝了？”
李三尸瞥他一眼，冷冷道：“见怪不怪。魔法少女是自愿的，觉醒后力量强得吓人，全球公认的诡异克星。大敌当前，谁都得出力，孩子也不例外。”
杨君寒心底像被什么堵住，沉甸甸的。他想起穿越前的世界，护弱扶幼，就算是世道再怎么疯狂，哪会让孩子上战场？
“自愿？她们懂啥叫自愿？一群小女孩，拿命拼诡异，这叫人话？”他声音大了些，引来旁边桌几道目光。
赵铁柱挠头，嘿嘿一笑：“君寒，你咋激动了？魔法少女厉害着呢，霓虹那边还组偶像团，粉丝一大群！她们能力可比咱们这些花架子强嘞，救的人可不少。”
杨君寒冷笑，放下酒杯：“救人？那是大人没本事，推孩子去送死！她们本该和其他孩子一样，能过上普通的生活，有一个简单的家庭，却因为大人的无能，就要让她们承受？！”他语气硬邦邦，蕴含怒意。
旁边桌传来一声冷哼，一个粉色头发的女孩猛地站起，椅子刮得地板吱吱响。
她十四五岁，穿着粉白相间的连衣裙，淡妆勾勒出清秀的脸庞，长着一张娃娃脸，眼神却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般瞪着杨君寒：“你凭什么否定魔法少女？她们拿命守护大家，你在这说风凉话？”
杨君寒挑眉，瞥了她一眼，见她胸口挂着个心形吊坠，刻着“萱梦”二字，像是粉丝周边。他心底冷笑：“哟，魔法少女的铁粉？”他懒得吵，摆手：“小妹妹，我没否定她们的贡献，但让孩子上战场，就是大人的耻辱。你觉得这没问题？”
女孩气得脸通红，攥紧拳头：“你不可理喻！魔法少女是我们的骄傲，你这种E级废物，懂什么？”
她抓起背包，摔门而出，粉色裙摆在门口一闪，脚步声清脆，像串急促的铃铛。
赵铁柱愣了，挠头：“君寒，你咋把人气跑了？她好像是萱梦的粉丝，萱梦可是龙国的新星魔法少女。”
杨君寒皱眉，没吭声，心底却翻起波澜。他刚才和女孩对视时，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对劲。
道门有“开天眼”的术法，能观人气运，这具身体虽没练成，但他的道门经验还在，隐约察觉女孩身上有股浓重的死气，阴冷刺骨，像被什么缠住。
“死气？”他低声喃喃，心觉不妙，她是在听了他的话之后死气才出现的，也就是说，她的劫和他有关。
他猛地站起，丢下几张诡币：“老李，结账！”他对赵铁柱和李三尸道，“你们慢慢吃，我去看看。”
赵铁柱瞪眼：“啥？刚吃两口你就跑？那女孩咋了？”
李三尸推眼镜，冷冷道：“别管他，他有分寸。”他瞥了杨君寒一眼，低声，“小心，别惹麻烦。”
杨君寒点头，快步追出门。夜色浓重，第四街区的灯火映得天空泛红，街上人来人往，喧嚣如昼。他眯眼，循着直觉追去，见那粉色头发的女孩左拐右拐，钻进一条昏暗小巷。他放轻脚步，贴着墙角跟上，心底暗想：“这丫头，跑这么快，干啥去？”
小巷光线昏暗，只有一盏路灯闪烁，地上散落着垃圾，散发淡淡腐臭。女孩停下，背对杨君寒，肩膀微微颤抖，像在低语什么。杨君寒屏住呼吸，藏在阴影里，耳边忽地传来一阵奇异的波动，像是咒语的低吟，带着股诡秘的韵律。
下一秒，粉色光芒从女孩身上爆发，刺得杨君寒眯起眼。他定睛一看，女孩已变了模样——粉色露肩短裙，镶着亮片，裙摆短得堪堪遮住大腿，手握一根星形法杖，头顶漂浮一圈光环，活脱脱一个魔法少女。她脚尖一点，身体腾空，化作一道粉色流光，冲向夜空，眨眼不见。
“萱梦！是魔法少女萱梦！”巷口几个路人惊呼，有人掏出手机狂拍，激动得声音发颤，“她今晚要去攻略诡异空间！”
杨君寒心底一震，脸色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攻略诡异空间？就她？”他快步走出小巷，抓住一个路人：“兄弟，啥诡异空间？萱梦要去哪儿？”
他有预感，今晚这魔法少女萱梦要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