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令人愉悦的暧昧

作者:上天猫猫 更新时间:2025/6/13 23:13:03 字数:4358

炉火噼啪,映照着艾丽莎震惊未消的脸庞。

无心手上的‘气’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艾丽莎心中激荡起前所未有的涟漪。

看着盘坐在地、气息已归于平和的少年,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见”他。

“气…”艾丽莎喃喃重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好奇,“这力量…能做什么?”

艾丽莎小心翼翼地问,亮蓝色的眼眸在火光下闪烁着求知的光芒,暂时压过了之前的窘迫和疲惫。

无心睁开眼,对上她的目光,那眼神清澈坦荡,没有炫耀,也没有刻意隐藏。

“能强身健体,耳聪目明,跑得快跳得高,力气大些。”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在描述吃饭喝水般平常,“也能…感知一些东西。”

无心看向艾丽莎身后的工作台,继续说道:“比如那朵花,能量很纯净,生机勃勃。还有你之前做的药水,能量波动有点乱,但核心是温和的生命力。”

艾丽莎脸上闪过一丝被人看透秘密的赧然,随即又被更深的好奇取代:“你能感知到药草的能量?”

这对一个药商来说,吸引力是致命的。

“大概吧,练气久了,对天地间流转的气息会敏感些。”

无心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走到那张对他来说过于迷你的工作台前,拿起艾丽莎掉落的镊子,递还给她。

“别怕,我不是妖怪,这力量,更多是用来保命和…活得舒服点。”无心咧嘴一笑,带着少年特有的爽朗,瞬间冲散了房间里残留的凝重和神秘感。

艾丽莎接过镊子,指尖不经意擦过无心的手背,一丝微弱的暖流让她心头一跳。

她低下头,掩饰住瞬间的慌乱,轻声道:“很厉害。谢谢你告诉我。”

感觉脸颊有些发烫,不是因为炉火,而是因为眼前这个少年毫无保留的坦诚,以及他话语中那份令人安心的“普通”。

“谢什么,以后还要靠你收留管饭呢。”无心大大咧咧地摆摆手,目光扫过狭小的房间。“我睡哪儿?这床…怕是容不下我吧?”

艾丽莎这才想起住宿问题,看着那张明显是为她体型准备的小床,再看无心挺拔的身形,脸上刚褪下的热度又涌了上来。

“啊…对、对不起!我…我睡地上,你睡床!我铺厚一点。”艾丽莎说着就要去翻找被褥。

“打住!”无心赶紧拦住她,哭笑不得,“哪有让主人家睡地上的道理。我习惯了,打坐一晚比睡床还精神。”

无心指了指刚才盘坐的那块空地。“这就挺好,你安心睡你的床。”

【打坐?】

艾丽莎还想说什么,却被无心不容置疑的眼神制止了。

看着少年眼中那份理所当然的坚持,艾丽莎心头莫名一暖。

“那…好吧。”艾丽莎不再坚持,默默从箱子里翻出一条厚实的毯子递给无心,“夜里地板凉,垫着点。”

“谢了。”无心接过带着淡淡草药清香的毯子,随意铺在地上。

艾丽莎看着无心盘膝坐下,再次闭上眼睛。那股奇异的、令人心安的“韵律”又悄然弥漫开来,壁炉的火苗随之稳定。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拿起换洗衣物走向角落的隔间。

布帘拉上,隔间小得仅容转身,一个嵌在墙里的铜盆下,有个简易的符文装置,注入清水后启动便能加热——这是艾丽莎最值钱的家当之一。

快速脱掉沾满汗水和草屑的轻甲,然后是内衬。微凉的空气让她瑟缩了一下,赶紧拧开符文开关。

哗啦啦的水声在寂静的小屋里格外清晰。艾丽莎掬起温水泼在脸上,试图洗去一天的疲惫和方才的窘迫。

然而,雷克萨威严的熊脸、帕克那居高临下的眼神、还有无心平静却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总在眼前交错。

【半身人…有限行为能力…真是够了!】

水流滑过纤细的脖颈和锁骨,艾丽莎用力搓洗着手臂,仿佛要搓掉那无形的标签。

布帘外,盘坐的无心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并非有意窥探,但“气”流转间带来的敏锐感知,让那近在咫尺的水流声、布料摩擦的窸窣、甚至少女带着些许懊恼的呼吸,都变得异常清晰。

【这隔音…约等于无啊。】无心暗自腹诽,尝试将意识沉得更深,但那细碎的声音像羽毛,时不时搔刮着自己的专注力。

艾丽莎冲洗着银色的长发,水流顺着发丝淌下,在单薄的背脊上蜿蜒。

布帘的缝隙透出外面壁炉跳动的火光,勾勒出一个模糊但挺拔的男性剪影。

无心依然盘坐着,脊背挺直如松。

【他…一直那样坐着?不会累吗?】

这个念头突兀地冒出来,艾丽莎想起无心拽出霜狼的怪力,掌中凝聚的银色气流,面对卫兵刁难时深潭般的眼神。

还有此刻,隔着薄薄一层布帘,那沉静如山岳的身影。

一种混合着好奇、敬畏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悄然爬上心头。

【我在想什么!】艾丽莎猛地摇头,水珠四溅,脸颊莫名发烫,迅速关掉水阀,胡乱抓起毛巾擦拭身体。

隔间里水汽氤氲,更添了几分燥热。

换上干净的亚麻睡衣,艾丽莎深吸一口气,才敢拉开布帘。几乎是同时,无心也睁开了眼,仿佛被那细微的动静惊扰。

四目相对。

艾丽莎刚洗完澡,白皙的脸颊被热气熏得泛红,几缕湿漉漉的银色发丝贴在光洁的额角和颈侧。

宽松的睡衣掩不住曲线的身形,在炉火暖光下透着一层朦胧的水汽。她身上那股混合着草药与洁净气息的味道,瞬间取代了屋内的陈腐药味。

无心微微一怔,眼前刚出浴的少女,与森林里矫健的药商、驿站中焦虑的担保人、登记处窘迫的半身人形象都不同。

褪去了轻甲和防备,艾丽莎显得格外…柔软,那双亮蓝色的眼眸,此刻正带着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慌乱看着自己。

【刚才…一直在听?】这个念头让她耳根都烧了起来,目光飞快地扫过无心盘坐的位置,又触电般移开。“你…你要洗吗?水我重新放,符文加热很快的。”

“行啊,是该洗洗这一身。”

无心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走到隔间门口,高大的身形几乎堵住了整个入口,艾丽莎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

正伸手准备拉上布帘,目光却落在艾丽莎放在一旁的那堆衣服上。

最上面是那件沾着狼血和泥土的银灰色轻甲,然后是内衬,还有一抹柔软的、带着粉色边角的白色织物。

艾丽莎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瞬间意识到什么,脸“轰”地一下红透。

猛地将抱起衣服团成一团,紧紧抱在胸前,转身冲向工作台后的角落,把衣服一股脑塞进一个藤条筐里,还用空药罐压在上面。

“我…我去整理药材!”她背对着无心,声音闷闷的,几乎要埋进工作台里,露出的耳朵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无心默默拉上了布帘,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

【这反应,比打霜狼激烈多了。】

布帘后传来无心脱衣服的窸窣声,艾丽莎僵硬地站在工作台前,手指捏着一株风干的草芯,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刚才那惊鸿一瞥和被无心可能看到的羞耻感,在狭小的空间里发酵。

布帘后的水声持续着,伴随着无心似乎有些笨拙地摆弄符文装置的低语,艾丽莎靠在冰冷的石墙上,炉火温暖着她的背,脸颊却依旧滚烫。

【冷静下来,艾丽莎!他只是…洗个澡!】

艾丽莎用力闭了闭眼,试图把刚刚发生一切从自己的脑海强行驱散,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向工作台上的月痕花胶囊。

小心翼翼地拿起透明的胶囊,那朵奇异的、流转着银蓝色光泽的小花在微光下显得如此脆弱又珍贵。

将花从胶囊内取出,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让艾丽莎稍微找回了些熟悉的节奏,用镊子夹起一片旁边备好的湿润苔藓,轻轻擦拭着月痕花的花瓣表面沾染的细微尘土。

【月痕花…萃取液需要极低的温度和稳定的魔力引导。】

熟悉的药理知识和终于让狂跳的心脏稍稍平复。然而,布帘被拉开的声音再次让她浑身一僵。

无心没穿那套显眼的绿运动服,而是换上了艾丽莎给的灰色粗布衣。

衣服果然太小了,紧绷绷地裹在身上,袖子短了一大截,露出半截结实的小臂,裤腿也勉勉强强盖过脚踝,看着有几分滑稽。

湿漉漉的黑发被随意地往后捋了捋,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则垂在额前,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身上带着清爽的水汽,混合着无心本身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艾丽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颗滑落的水珠,直到它消失在粗布衣领下。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艾丽莎赶紧低下头,假装全神贯注地研究月痕花,耳根却再次烧了起来。

【…衣服果然太小了。】

“洗好了?”艾丽莎的声音有点干涩,没敢抬头。

“嗯。”无心的声音带着一丝水汽蒸腾后的慵懒。他走到壁炉边,把换下的绿运动服摊开在炉火旁的石头上烘烤。“这符文还挺方便,就是水忽冷忽热。”

【那是你没调好角度!】艾丽莎在心里默默吐槽,嘴上却说:“…用习惯了就好。”

等待心跳平稳,艾丽莎终于鼓起勇气抬眼,飞快地瞥了一眼无心。

他正弯腰整理衣服,湿发下露出的侧脸线条在炉火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晰。

那身紧绷的粗布衣虽然滑稽,却也勾勒出少年人流畅而蕴含着力量的肩背线条。

无心直起身,目光扫过局促不安的艾丽莎,最后落在自己刚刚铺好的毯子上,径自走过去,再次盘膝坐下。

“我就在这儿。”

“好…好的。”艾丽莎如蒙大赦,连忙放下月痕花。“那…我也休息了。”

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向小床,飞快地脱掉鞋子,拉过薄薄的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了起来,像个密实的茧,只露出一小撮银色的发顶在外面。

【睡觉!立刻!马上!】她在被子里紧紧闭着眼睛命令自己。

小屋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

壁炉里的柴火燃烧着,发出稳定而细微的哔剥声。

无心闭目盘坐,呼吸悠长而深缓,那股奇特的“韵律”再次悄然弥漫。

这一次,艾丽莎能清晰地感觉到,并非声音,而是一种空间的微颤,一种温暖而沉静的气流,如同无形的潮汐,缓缓拂过她露在外面的发丝,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感。

【气…又在流动了…】被窝里的艾丽莎悄悄睁开眼,从被沿缝隙望出去。

无心端坐的身影在跃动的火光中投下巨大的剪影,却纹丝不动,仿佛一座亘古的山岳。

那身紧绷的粗布衣此刻倒显出几分奇异的和谐,仿佛这简陋的衣物也沾染了他身上的某种“气韵”。

【他真的就这样坐一晚?不累吗?】

好奇心暂时压过了羞赧,艾丽莎偷偷观察着无心。

他的面容在光影下显得异常平静,甚至有种超脱年龄的淡然。

白天里压制霜狼的雷霆之力、城门口面对刁难时的深潭眼神、还有那掌中凝聚的银色流光…这一切强大的、神秘的、让她敬畏的力量,此刻都收敛于这沉静的身躯之下,只剩下一种令人心安的平和。

【他到底是什么人?从哪来?】

疑问在艾丽莎脑海中翻腾。

但在这沉静的韵律包裹下,这些疑问带来的并非焦虑,反而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漾开浅浅的涟漪,便沉入令人舒适的宁静深处。

白天经历的惊险、委屈、窘迫,如同被这温暖的气流抚平、涤荡。

紧绷的神经不知不觉放松下来,被窝里的温暖、炉火的烘烤、还有那无处不在的、令人安心的“韵律”,如最温柔的催眠曲。

艾丽莎的眼皮渐渐沉重,呼吸也变得绵长。

【…他的头发,好像也干了…】

这最后的念头过后,意识便沉入了安稳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炉火的光芒黯淡了一些。盘坐的无心缓缓睁开了眼睛,眸中清光流转,侧过头,看向那张小床。

艾丽莎已经睡熟了。裹紧的被子不知何时被她无意识地松开了一些,露出了小巧的下巴和半边脸颊。银色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翼随着均匀的呼吸轻轻翕动。

白天里那份倔强、谨慎和偶尔的窘迫都消失了,睡颜纯净得像个孩子,几缕银发散落在枕边,在微光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泽。

无心静静地看了几秒,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伸出手指,对着壁炉的方向虚虚一引。

炉膛里即将熄灭的炭火仿佛被注入了一丝无形的活力,红亮的火星轻轻跳跃了一下,散发出更持久稳定的暖意。

做完这一切,无心便再次闭上眼睛,沉入更深层次的吐纳之中。

小屋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炉火温暖的光,和均匀悠长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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