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还挺多啊。”
牧无咎眼神玩味，语气略显揶揄。
“你是在……怀疑我？”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能怀疑了不是么。”
牧无咎又打了个哈欠，从抽屉里翻出烟斗，突然发现装烟叶的袋子已经空了，于是放下烟斗，随手从盆栽的叶子上撕指甲盖一片大小放进嘴里。
嚼了几口，他面色通红，浑身皮肤都开始发烫，又将嚼碎的叶子吐了出来，从抽屉里摸出一盒烟，取出几根撕开卷烟的纸，把烟丝跟碎叶子一起塞进烟斗点燃，叼在嘴里缓缓吸着。
顾闻鸢一直安静看着，似在思考这盆栽的叶子有什么秘密，自己要不要想办法弄一片试试，一不小心便开始走神发呆。
“怎么不说话了？”
牧无咎喊了一句，顾闻鸢回过神，心中惊讶这烟雾似乎能让人失神，又开始怀疑这叶子莫非是类似一些违禁药物的东西？
她面不改色轻咳一声，回道：“神明大人跟我说了，你一定会怀疑我的身份，说不定还会故意坑我试探，叫我小心一点。”
“神明大人？”牧无咎冷笑一声，“叫得可真亲切啊，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对你负责的老板，要坑你的人还说不定是谁呢。”
“我相信他。”
顾闻鸢回答的很坚定，就跟她给人的感觉一样。
她的面容富有英气，五官端正，眉骨似山峦微挑，眼尾斜飞入鬓，鼻梁挺立，嘴唇用美女的标准来说比较单薄，但为其英气增色不少。如果披上轻甲手持长枪走入漫展，定能收获不少小迷妹甚至迷弟，追着喊“我是顾闻鸢大姐的狗”，成为展子里最英姿飒爽，碾压所有帅哥的那一个。
她的目光明亮而坚定，一看就是那种为人正直的，正义的朋友。
牧无咎仔细看了她一会，后知后觉发现，这小妞洗干净之后颜值还真挺耐打，难怪神明第一眼会把她当成自己女朋友——
前面牧无咎说过，顾闻鸢进别墅会让他很不方便，原因就是牧无咎其实是个情场浪子，过去现钱多的时候带顶流女星回家都是常事，近些年落魄了不少，更多时候带回家的是夜店勾搭的路人美女了。
想到以后可能会遇到的各种不方便以及麻烦事，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头，没好气道：
“行吧行吧，你别后悔就好。”
“我相信自己的选择。”
牧无咎咋舌，心说你咋就那么认真呢？果然自己这里还是更适合小周那种不着调的。
牧无咎对顾闻鸢产生了些许排斥，倒也不是什么恶意，就是不喜欢她这样的人出现在自己的事务所里。
“这么相信他，他给了你什么好处没有？总不至于画个大饼你就感恩戴德拼死效忠了吧？”
“这不是拼死效忠，我只是相信他不会骗我。”
顾闻鸢强调了一句，她感觉牧无咎口中的自己像条狗。
牧无咎眼里她就是条狗，还是条好忽悠的蠢狗，比自己这条想跑还跑不了的狗更可怜，也更令人讨厌。
他最恨那种替主子欺负奴隶的奴隶了。
“废话少说，让我看看他到底给了你什么，也好决定该让你干什么活比较合适。”
“他教了我太极。”
“咳——咳！”牧无咎被烟呛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什么玩意？”
顾闻鸢不解他为何反应这么夸张，疑惑道：“太极啊，怎么了？”
“是我理解的那种武术？”
“差不多。”
牧无咎彻底无语，一时竟觉得她的可怜超过了可恨。
“这种破东西就让你满意了？搞清楚一点，我们这里是黑白通吃的江湖传说，是时不时就要跟人玩命的地方，我们玩的是打打杀杀，不是人情世故，也不是花花轿子人抬人，你学个太极有个屁用啊！”
“啊——？”
顾闻鸢脸上的疑惑更甚了几分。
“可我觉得他教我的太极很厉害啊。”
牧无咎已经开始怀疑她的智商。
又或者这傻妞根本不懂半点功夫，被忽悠瘸了？
他叹了口气，决定好好教教她血淋淋的现实真相——四两拨千斤什么的理念，听上去很美好，但武学上有个词叫举重若轻，所谓四两其实也不过如此，没有至少八百斤的力气是玩不来的。
说得极端一点，太极只是高手的玩具，到了那个境界，谁都会玩两手，根本用不着刻意去学。作为新手，一开始就练这个更是一头走进了死路。
“算了，我陪你过两招你就懂了。跟我来吧。”
他有气无力站起身，带着顾闻鸢来到二楼健身室，这里有个挂着沙包的八角笼，平时小周皮过分了就抓他进来揍一顿。
当然，更多时候还是假装跟小周对练，实则秀肌肉泡妞。
牧无咎扔给顾闻鸢一套防护装备：“都穿上，不然打伤了自己掏钱去医院。”
“是只拼拳脚吗？”顾闻鸢思索道。
“不然呢？”牧无咎给了她一个白眼，“老子要是动了真本事，你就不是住医院了，一拳下去骨灰盒就是你新家。”
顾闻鸢戴上拳套，钻进了八角笼。
“神明说，只拼拳脚的话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
牧无咎一愣，感觉自己有被冒犯正想骂人，又想到神明传功的奇怪手段，立马感觉有点虚——
她说得这么自信，该不会是已经在神明的奇怪空间中开加速练到大成了吧？
不过事已至此，牧无咎也断没有怂的道理，就算顾闻鸢已经把底子打好，并且将太极速成，自己对拳脚也颇有几分自信，打个五五开还是没问题吧？
如此想着，他戴好拳套又戴了个防护面罩，气定神闲钻进八角笼。
“请指教。”
顾闻鸢摆出八极拳的起手式。
难道这傻妞是分不清把八极当太极了？
牧无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甚至还松了口气，心想着难怪这傻妞觉得自己能打了，如果是八极拳的话，倒的确是可以实战干活了。
于是，他抱着试试顾闻鸢深浅的想法，主动发起了进攻。
然后……
在他冲到顾闻鸢面前时，顾闻鸢突然转身摆出逃跑姿势，在牧无咎发愣的瞬间，顾闻鸢俯身一记背身掌打在他肚子上，衔接翻身二连踢爆头，落地再来一个两面推山，再度推腹，随后拧身后仰接灵蛇吐信，直戳咽喉。
换做寻常人，这一套丝滑连招打下来已经不知道被打飞了多少次，但牧无咎硬是全部扛了下来，仅后退了半步，颇有几分不动如山的意思。
在顾闻鸢灵蛇吐信反吐一掌抵在他喉咙上时，他用下颚猛地用力一夹，正想骂她不讲武德八极拳换成八卦掌。
这时，顾闻鸢丝毫没有慌乱，试着抽了一下手掌发现力气不够，立马仰身，一脚踩在牧无咎脚背上，使得他一下子没站稳，让她靠着重力带翻了牧无咎，抬起另一条腿，以膝代脚，使出八卦掌中的仰身点脚，直攻下路命门。
牧无咎面色大变，连忙松开顾闻鸢的手掌，仰头试图带动腰力闪躲。
这时，顾闻鸢终于用出了太极拳的招式——
搬拦捶。
就是这垫步出拳打出来……
感觉跟八极肘心顶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