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回忆中断。
似乎只是一瞬。
但背后被汗水打湿的连衣裙没再贴着皮肤。
许棠歌慌乱地看了眼手表，应该只过去了最多三分钟的样子。
她心中叹了口气，暗骂自己一声不争气，看向面前端着饭菜的顾闻鸢。
和当年的自己一样，青春靓丽，但更多了几分耀眼的英气，目光坚定而明亮，有些刺眼。
“没事，我走神了，谢谢你的关心。”
许棠歌轻轻摇头，就要迈步离开。
“等一下。”
许棠歌顿步，面露疑惑。
顾闻鸢稍显迟疑：“是没谈成吗？抱歉，我好像有点唐突……我的意思是，如果老板拒绝了你的话，或许我也可以试一试。”
许棠歌沉默了一会，问：“你是？”
顾闻鸢以为她在质疑自己的能力，解释道：“我算是这里的新员工吧，不过不是通过牧老板任命，我不好解释太多。”
许棠歌很不争气的，暗暗松了口气。
她以为顾闻鸢是牧无咎的新女友。
不过现在不是，以后也说不准，就算以后也不是，现在接触一下似乎也没什么坏处。
于是，虽然不觉得她能帮到自己，许棠歌还是答应了下来。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行，请等我一下。”
顾闻鸢推门而入，一分钟后空着手出来，期间会客室的门没完全合上，许棠歌站在门口，隐约听见了牧无咎不耐烦的声音，似乎对这个新员工很不满意？
有点可耻的，她隐隐有点开心。
“走吧。”
“嗯。”
两人打车，穿过几条街道，来到商业区的一家咖啡馆。
点餐时，顾闻鸢隐隐有些窘迫的样子，根据她的穿着，许棠歌猜测这位新员工大概是囊中羞涩，对她更放心了几分——
在她的印象中，牧无咎还是那个挥金如土的富公子，这家咖啡馆人均单次消费最多也就两百不到的样子，作为他的员工连这都消费不起的话，说明她的确很不招老板喜欢。
许棠歌心情好了不少，主动点了两杯招牌饮品，以及两份同样招牌但不算太贵的甜点，要了个单独的包间直接买单。
既照顾了顾闻鸢的窘迫，也没有炫耀的嫌疑，不动声色间，在一场只有她自己认真的较量中完成了优雅的、让人挑不出毛病的胜利。
在包间坐下，她并没有直接进入正题，而是问道：“你到他店里工作多久了？”
在许棠歌看来，这是个很正常的问题，顾闻鸢也没有觉得太多不对，老实回答：“今天才来。”
许棠歌立马有些紧张起来——如果是有了段时间的话，她和牧无咎关系不太好对她来说是好事，但刚来的话……
作为一个演员，许棠歌熟知一种名叫霸种的套路：初见时对你冷不搭理，事后若有若无的关心，日久生情什么的……
以她对牧无咎的理解，这事完全有可能。毕竟，当初他对自己差不多也就是这个套路吧？
“你对这家事务所很了解吗？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进入这里工作的？”
许棠歌假装好奇，不动声色继续询问。
“这个……”顾闻鸢面露为难，“抱歉，我无法说得太具体，大概就是……你可以理解为我是这家事务所背后真正的老板安排进来的。所以，虽然我的能力可能不如牧老板许多，但你还是可以相信我，有一定把握帮助你实现愿望的。”
“真正的老板吗……”
许棠歌若有所思。
首先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牧无咎肯定是一个觉醒者。
在这个世界，觉醒超自然能力虽然是随机的，但并不代表完全没法稳定传承，觉醒者世家这种东西还是存在着的。
比如她的主家就是一个觉醒者世家，而她准备的报酬便是一件可以尝试进行传承的器物——觉醒者可以将自己的能力封印在一件器物里，他的继承人通过器物，有一定几率继承觉醒者的能力。
一般来说，越是强大的觉醒者，他所传承的器物帮助他人觉醒的几率便越大。许棠歌的手镯是她祖母留给父亲的遗物，乃是祖母亲自封印能力所成，不过她祖母的能力比较孱弱，基本也只是给宠爱的小儿子留个念想而已，非要预估概率的话……
大概不到百分之五吧。
就算概率再低，这种器物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基本不会有人冒着失败后器物损毁的风险去轻易尝试觉醒。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有着神不在的事务所存在，这种器物可以当做硬通货使用，就算持有者不知道事务所的存在，也大抵知道这玩意在其他觉醒者眼里的宝贵程度。
许棠歌也是最近才大概了解其中门道，之前她对于觉醒者什么的，并不是非常感兴趣，主要是因为觉醒者往往意味着麻烦，比如来自天轨局的监视，一些觉醒者世家的强迫拉拢站队什么的。
她认为牧无咎便是来自一个神秘的觉醒者世家，顾闻鸢口中背后真正的老板，应该就是牧无咎的父亲，或者说他背后的神秘世家。
那么，被安排进事务所的顾闻鸢又是什么情况呢？
许棠歌立马脑补出了一个狗血身份：世家长辈安排给后辈的未婚妻。
又或者联姻对象什么的。
有种……造化弄人的无力感呢。
刚下定了决心，被眼前的女孩打破，心中那点不甘的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然后再度被其无情……
许棠歌叹了口气，害怕自己被继续打击，没再继续问，说起了正事。
“好吧，我相信你的能力了。事情是这样……”
她缓缓说着，将事情的大概娓娓道来，顾闻鸢认真听完，倒是没有像牧无咎一样立马联想到灰鲸航运那边去，毕竟她的视角远不如牧无咎那么高，看事情时迷雾也更多。
顾闻鸢也不像牧无咎一样人脉广通，在已知牧无咎拒绝出手的情况下，她手里可用的牌少得可怜，故而思考对策时也格外简单。
认真思索了几秒，她很快有了想法。
“你知道那艘游轮在哪对吧？”
“嗯，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他们没有驶离预定区域的话。”
“那你想办法租一条船，我直接过去调查一下。”
牌少的时候，办法自然就简单粗暴。
大不了就是强闯打一架嘛，顾闻鸢心想，虽然没什么自信打赢天轨局抢人，但是神明都站在自己背后，她不信神明到时候会袖手旁观。
不然他干嘛要教自己那么莽夫的东西？
这一定就是神明期待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