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兰汀市。
灰鲸航运的K再度带着几个小弟来到了事务所，按了几次门铃之后，可视门铃的屏幕侧面，喇叭中响起一个令他们感到陌生的声音：“稍等一下，马上就来。”
几分钟后，别墅大门缓缓打开，牛文一身西装革履，拄着手杖站在门口，跟同样西装革履的几人对视一眼，挑了挑眉。
“哇哦~你们是哪个剧组的西装暴徒吗？我们似乎并没有收到哪个剧组租借场地的请求。”
K上前握手，客气道：“你好，我们是来自灰鲸航运的，昨天来跟老板谈过生意，你可以打电话确定一下。”
“不必，我知道你们。”
牛文侧身让开，K带头走了进来，或许是昨天离开后警告过几个小弟，今天都表现得很礼貌，在门口磕了磕皮鞋上的尘泥才走进来，轻手轻脚穿好鞋套，跟着牛文走进了会客室。
一坐下，K便招呼小弟递来两个箱子，打开盖子，将两箱金条明晃晃摆在牛文面前。
牛文坐在老板椅上，十分随意的将腿架在桌面上，抬起手杖一转一滑，抓着手杖尾巴，用杖头含着红宝石的黄金虎头雕像将其中一只箱子勾了过来，随手拿起一根金条把玩了一下，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留下一排足有半公分深的牙印，又随手扔回了箱子里。
几个西装暴徒藏在墨镜下的眼神皆是一凝，牛文这漫不经心的动作，似乎是在给他们下马威。
“几位这是什么意思？我记得老板好像说你们昨天已经付过定金，是想加急么？”
K露出热情和善的微笑，语气听不出半分受威胁的不爽。
“是这样，我们老板听说我们要找的人出现在了公海的一艘游轮上，那里已经被天轨局控制，老板担心之后人被天轨局带走，到时候就不好拿到她手上的东西了。听说贵方能量颇大，老板愿意再加两倍的酬金，烦请贵方尽快出手将事办妥。”
牛文再度挑眉，微微昂起下巴，眯着眼摆出笑面虎的姿态，调侃道：“你们老板消息还蛮灵通的嘛。”
难道就不知道人是从我们这里过去的？
K假装没听懂他的的潜台词，像是个老实本分为老板尽心尽力的老管家，点头哈腰道：“我们老板是做运输生意的，人脉比较广，打听消息比较容易，但论能量自然还是远远比不上贵方。”
“行，我知道了，最迟今天晚上我们就会出手，你暂且回去等消息吧，我先找人问问情况。”
“那还请尽早，到时候我们老板必有重谢。”
K犹豫了一下，站起身鞠了个躬，带着小弟离开。
牛文看着面前金光闪闪的金条，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伸出手将其中一箱拉到面前盖上，拿起遥控关上门窗将房间封死。
片刻之后，房间里少了一个箱子，牛文起身上楼，将牧无咎叫醒。
不给他发起床气的机会，直接开口：“好像有人盯上你了。”
“啥玩意？”牧无咎一愣。
牛文将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除了两箱金条被改成了一箱。
牧无咎头疼地揉了揉额头。
“这都什么鬼情况，怎么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找上门，还偏偏是这个时候。”
“别抱怨，你也摆烂得够久，是该好好认真工作一次了。仔细想想灰鲸的目的吧，别到时候被人坑了，我可是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嘲笑你的。”
“切，就凭他们这种藏头露尾的鼠辈？我让他们先布好天罗地网再入场，他们又能奈我如何？”
牧无咎面露不屑，打开床头柜，从十几个雪茄盒中翻出最想要的那盒，用指甲划开雪茄帽，点燃叼进嘴里。
牛文也顺了一根叼上，两人都是当普通香烟抽，直接深吸过肺，吞云吐雾，倒确实有了符合他们大佬身份的，指点江山的气度。
就是一个西装革履站在床边，一个只穿着一条内裤和睡袍，袒胸露乳坐在床上，画风看着比较怪异。
“你要怎样做，我倒是不想指点，只是别搞砸了就好。其实搞砸了也没关系，到时候别又怪我见死不救就行。”
牛文轻轻点头，似乎也不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样子。
又被戳痛点，牧无咎却没有多大反应。
两人默契地保持着沉默享受了一会雪茄，画风极其诡异，像是双双进入了贤者模式。
直到一般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抽完的雪茄，被两人当普通香烟，全程过肺快速抽完，牛文抬起手杖轻轻点了点地板，打破沉默。
“好了，事情你自己看着办，我先走了。”
“你要去干嘛？”牧无咎警觉道。
“没什么，之前有所顾忌不能入世，现在机会来了，出去转转而已。放心，不会给你惹事的。”
说完，牛文不知道从哪掏出一顶礼帽，装模作样抚胸行了个礼，然后轻轻戴上退出了卧室。
牧无咎皱眉沉思了一会，长呼一口浊气重新躺下，望着天花板说不出来的头疼。
灰鲸那边想要的东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顾闻鸢的指环。
但是那指环已经被用来许愿了，即便他们不知道许过愿的器物会怎样，也应该知道指环到了事务所手里。
那他们还找上门谈生意做什么？
而且，以灰鲸目前展现出的能量来看，他们想从顾闻鸢那里抢东西，压根不需要找事务所帮忙才对。
除非……
“灰鲸的意思，莫非是暗示我不要插手游轮那边的事情？”
牧无咎坐起身，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重点，又再点了支加了盆栽叶子的雪茄，让脑子全速运转起来。
“可他们凭什么？能找到我这里，应该多少听说过事务所的能量，也知道事务所的规矩吧，区区金条，认真起来的话，就算是在黑市里也很难买到最劣等的气具，更何况是在事务所里，这种跟气具委托相冲突的委托，他们凭什么觉得能行得通？”
越想越觉得灰鲸在胡闹。
就算他们的口中想要之物并非顾闻鸢的指环，某些地方的逻辑依然说不过去。
“等会，指环？！”
脑海中灵光一闪，牧无咎突然抓住了重点。
指环来自顾闻鸢的父亲，但是……
牧无咎想起昨天的第一个顾客。
她父亲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指环呢？
顾闻鸢的父亲已经死去，从顾闻鸢的表现来看，似乎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么，思路就比较明朗了。
第一个顾客的妻子就是很好的提示，不仅能解释来源，说不定还能解释目的。
想到这里，牧无咎跳下了床，火急火燎从衣柜里随便拿了身衣服穿上。
灰鲸的人今天找上门催促，恐怕是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再稳坐钓鱼台真栽了跟头的话，这个脸可就丢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