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盒的绒布内衬被我撕开时,掉出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装置。
微型摄像头。
正对着周叙的床头。
我捏着这玩意儿,指节发青。它还在运转,红灯一闪一闪,像只恶心的眼睛。
存储卡插进读卡器的瞬间,我手抖得差点拿不住手机。
视频文件按日期排列,最早是三年前——
屏幕亮起,宋漪的脸怼在镜头前,涂着奶茶色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
“周叙,重复一遍:她喜欢黑森林蛋糕,讨厌提拉米苏。”
画面里的周叙像个提线木偶,机械地复述:“她喜欢黑森林蛋糕,讨厌提拉米苏。”
视频日期是我们“初遇”的前一天。
我疯狂滑动进度条,每一段都是宋漪的远程操控:
“明天约会时,第三次见面再牵她的手。”
“她讨厌Tiffany六爪钻戒,所以求婚必须用这个。”
“如果她问起高中事,就说你当时在国外。”
最后一段视频是婚礼前夜。
宋漪凑近镜头,鼻尖几乎碰到屏幕:“等她发现真相时——”
她突然笑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那块老式怀表:
“记得把这个放进蛋糕。”
视频结束。
我盯着黑下去的屏幕,喉咙里涌上一股铁锈味——
原来从始至终,连“发现真相”都是她剧本里写好的情节。
浴室门突然打开,周叙擦着头发走出来:“晚晚,你蹲那儿干嘛?”
我攥紧存储卡,抬头冲他笑:“在想我们的婚礼蛋糕呢。”
他身后,衣柜门缓缓滑开一条缝——
宋漪的日记本从里面掉出来,摊开的那页写着:
“当她看到这里时,游戏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