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务处的门锁“咔嗒”一声弹开,我闪身钻了进去。
月光从百叶窗缝里漏进来,在地上划出几道惨白的杠。我摸到文件柜前,手指在“林”字标签上停住——
柜门锁扣上缠着一朵蓝风铃干花。
宋漪“自杀”那天,往我头发里别过一朵一模一样的。
“操……”我扯断那朵花,柜门“吱呀”打开。
我的志愿表被单独放在一个文件夹里。
第一志愿:心理学被黑笔划掉,改成“家政学”。
第二志愿:法学旁边画了个叉,旁边批注:“太聪明不好控制。”
最底下压着张备用表,上面龙飞凤舞签着我的名字:“自愿放弃保研资格。”
可那根本不是我写的——最后一笔总是往上翘,是宋漪的习惯。
我抖着手翻到背面,发现一张便签:
“晚晚,家政学很适合你。”
“毕竟,你以后要当个‘好太太’嘛。”
墨水还没干透,蹭在我虎口上,像道疤。
窗外突然传来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我猛地把文件塞回去,却带落一张照片——
宋漪穿着教务处主任的衣服,正在往我的档案袋里塞什么东西。
照片背面写着日期:
“婚礼前一天。”
脚步声停在门外。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清晰得刺耳。
我低头看手里的志愿表,发现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改你志愿那天,周叙第一次约我吃了饭。”
“他说你连自己的人生都掌控不了,真可怜。”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我攥着那张纸,突然发现背面还有内容——
是宋漪用我的笔迹写的:
“我自愿放弃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