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站在我面前。如果要是在漫展的话,她一定会非常引人注意。
皮革制黑色绑带的棕色长靴到小腿中间,右侧大腿上有黑色段带挂着三个小皮革袋子。稍紧的棕色短裤,白色的特异衬衫与带着上下两条黑色横线的红色束腰缎带。一些不知名细节更是难以形容。后侧的短发被绑了起来。前方的头发在两侧下垂。
相比之下,穿着单调的白色短袖与黑色短裤和拖鞋的我尽显一股死宅的气息。大概也是因为这几十天的假期都待在家里吧。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出门就是了。
走廊不算宽敞,如果两人并排就会非常拥挤。
因为停电没有办法让天花灯正常运行。光源就只剩下刚才打开的房间与走廊尽头的窗户。可是外面昏暗的天色让走廊整体是黄昏一样。
混搭着风雨声与雷声,这昏暗的走廊仿佛是独立于一个空间,大脑里只剩下混沌这个词语可以形容。
意识到语言不通,我们就只是面面相觑,没有交流。
她的眼神除了与我共有的困惑之外,不悦的表情也一眼可见。
大概是因为我害她摔了一跤。不过她应该也意识到这里是我的地盘,所以并不占理。这倒是省去了一些麻烦。
看她那副样子,应该不是她自愿出现在这里的。但是现在该怎么办呢?语言不通,外面还在下雨,把她赶出去,我应该做不到。
在我思考的时候,打破寂静的是脚步声。她正在往后退靠近走廊尽头的窗户。并且视线没有离开彼此。 她难道想从2楼窗户离开吗?而且这么大的雨,语言也不通。她之后又该怎么做呢。
正当我准备比划手式来挽留她时。她的眼神突然感觉不对,这个眼神,我也见过很多次。这是我在和别人较量时想要击败我的坚毅眼神。
我刚才有做些什么吗。不过她应该不能把我怎么样才对,手里握着木剑的我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这时她把右手迅速抬起,指向了我。更超出想象的是,我似乎在她的手上看见了光芒。不,光芒在这昏暗的走廊上实际存在着。
我在这时确认了。奇装异服,语言不通,再加上这幅场景。她绝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XXX!--]
她大喊了些什么,我并不知道。但在这叫喊声之前,我就已经感觉到非常不妙,准备冲向左侧的房间中。
我察觉到了,伴随喊声的还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向我袭来。
看来在练剑时,父亲说我反应迅速,确实是真的。 我重心压低,犹如弹簧一样,闪身到了左侧房间。之后传来的是沉重的撞击声。砰的声音就像外面的雷声一样。
我立刻反锁了门,但可能没有什么用。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体,并没有什么伤。
唯一破损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断掉的木剑。
现在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像刚才那样的状况,简单的木门一定会被轻松打破。
恐惧席卷了我的全身。
★★★
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听起来是用走的。她刚刚站在走廊尽头,从那里走过来,应该还有些时间。
此时我的内心不只有恐惧,接二连三的异常情况与这好似要把我逼上绝路的脚步声让我开始恼火。
[可恶啊,你以为这是谁的地盘啊。]
我在自言自语,声音可能都穿不过门。我可不会坐以待毙的。
这个房间是父母的卧室,衣柜、双人床与床边桌是仅有的家具。窗户与地面大约有1米的距离。床靠在窗户旁边,中间的缝隙只够闭合厚重的窗帘。
打开窗户,躲在衣柜里或床底。这样应该能让她误以为我从窗户逃走。不对,她应该马上就会看出来的。外面下着雨,下面是草坪,有没有人跳下来一眼就能看出来。
如果她发现我还在房间,她可能会直接用那力量轰击可以藏身的地方。
只能主动出击了。
真从2楼跳下来逃跑的方法我做不到,但她刚才好像想这么做来着。也许这更能让她以为我逃跑了吧。 她会用不知名的力量远程攻击,近战才是对我有利的局势。
下定决心,我小跑到衣柜前躲了进去。已经没有心思去想弄脏衣服的事情了。我就这样穿着室内拖鞋踩进了父母的衣柜。推拉式衣柜的中间有三排孔洞,可以让我俯身观察。
过了一会,她打开门了。平时开门的咔哒声在此时显得格外响亮清脆。
她注意到了打开的窗户,刮进了风雨。不出意料,她快速上前查看了。
犹豫就会败北。
我迅速拉开衣柜持剑冲了出去,她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也迅速做出反应。
她立刻伸出右手指向了我,但是这距离已经足够这断掉的木剑砍到她指向我的手。她的手臂也因为这冲击而向旁边甩开。
我砍向了她的手腕,因为只是训练用的木剑不会直接砍断的。不过手腕一定骨折了。
如果是第一次接触这种疼痛的人,可能会直接蹲在地上大叫了。但是她并没有这样做。神情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又马上做出了下一个动作。
她迅速往后退的同时也用左手指向了我。我想要近身而继续前进着。
看方向,大概是瞄准了我的头部。但这次手上并没有亮光。看来不能单靠亮光的提示。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床而摔倒了,这绝对是个机会,她的攻击并没有停止。
发射出来的东西,我看清了。是一块石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仅此而已吗?
由于她摔倒了,这次没有直接攻击到我,从我的头发上擦过,也算是有惊无险。但她击中墙壁的声音明显弱于上次。
没有时间犹豫了,必须要在她下次攻击之前控制住她。
她倒在床上又向我射出了石头。如果只是石头,应该可以防住。
此时我单脚站立,来不及躲闪。我瞄准发射过来的方向,右手的木剑在胸前斜向上劈砍她的石头子弹。 断掉的木剑碎了,石头并没有被打飞,只是发生了位移,从我的左侧击穿了窗户。
我丢掉木剑,像老虎似的双手前伸扑向了她。我压在了她身上,控制了她的双手。
我跪在床上用膝盖内侧向下及向内施加压力,将对方的大腿压向床面,限制其左右分开或抬起的活动能力。双手以十指相扣方式防止她继续发动攻击。右手腕骨折的她也因此吃痛,但只是眉毛微皱。
真是非常糟糕的姿势,不喜欢与女生接触的我单身了18年。现在以这种姿势和第一次见到的女生接触,不仅有些抵触,内心感觉很糟糕的同时也有些抱歉。
[抱歉呐,我也不想这样的]
不过她一定听不懂就是了
我目前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而且我刚才也感觉生命受到了威胁。我这也是为了自身的安全啊。 正当我认为牢牢控制住了她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
有东西穿透了我两边的手掌。看来想要堵住的思维方式行不通。
[啊!—]
我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数个尖锐的石块从我的手背穿透,两侧的手掌都血肉模糊。穿刺骨头和皮肉产生了噗呲的声音。
她的袖口也沾到了血迹,还有些血液顺着穿刺出来的石头飞剑到四周。
很痛,但是不能放手。尽管现在这样,她能攻击到的也只是手而已。如果放开了,就真的任人宰割了。 她看出了我没有放弃神情变得愤怒起来。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她使用了头锤撞向了我的鼻梁。随后她的双腿竟然直接用蛮力挣脱顶向了我的肚子。
她一个女生的力量,竟然比我一个长期训练剑术的男生要强。
她直接用左手强行向前伸直,挣脱后顺势扼住了我的咽喉。并且转身把我反压在了床下。
她并没有停下,而是起身站起。我也只能被迫站了起来。期间,她的左手一直在掐住我的脖子。时不时我就会呼吸困难。
我试图用双手掰开她的左手,但插着数颗石块血肉模糊的双手显然没办法做到。
我们两个就这样站在沾着血迹非常凌乱的双人床上。
她用气愤的眼神盯着我。随后像是想通了什么的,叹了口气。
她用左手把我推开,左手又伸向了我的胸口。一股冲击波让我后背撞向了衣柜。衣柜的门板从中间折断,我跟着一起凹了进去。
她握住了右手,开始泛起了绿光。炫耀似的向我摆了摆右手。看来连治疗都可以啊,而且治疗的过程连十秒不到。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看来要结束了。
她就跟没有受过伤似的,站在床上,用右手伸向了我。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愤怒、恐惧、不甘。我想了想家人和朋友,希望他们不要遇到这种事情吧。
我的眼睛开始浮现泪水。
[真是不讲道理,突然出现在我家,又对我发动攻击什么的。根本讲不了道理,为什么连语言都不通啊?!]
石头命中了我的眉心,我失去了意识,缓缓闭上了眼睛。
★★★
我的意识逐渐唤醒。朦胧的睁开眼睛。
刚才都是一场梦吗?我睡了多久啊。
我好像又听见了一些细碎的交谈。但是我的意识还不够清晰。
当我终于能看清时,看到的是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这下我直接惊醒。
[哇啊!]
是刚才把我打至跪地的女生。我大概感受到了现在的状态,但是有些不理解。
竟然是膝枕吗?为什么啊。
明明刚才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由于太过惊讶,我摔在了地上。准备用手撑起身体,这时也发现手上的伤竟然不见了。而且也没有痛。
她坐在床上看着我。凌乱的床上还有没干透的血迹。刚才绝对不是梦。
我疑惑的看着她,她也不知所措的看着我,又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喂喂,没事吧?还有,想我了吗?]
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这声音是绝对不会听错的,竟然是老妈。
我回头望去,老妈她正坐在椅子上一脸坏笑的看向我。
好累啊,不想再思考了。事情发展的太多,跳脱的太快了。我都已经开始头痛了。
不过没有危险了,我产生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如果她好好道歉的话,我就原谅她吧。
[这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你们两个会相安无事的在一块交谈?等等,您又是怎么和她交流的?而且您不是在国外吗?]
[啊啦啊啦,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呢?嗯,就这里吧。当时你的母亲刚17岁然—]
[停!]
绝对不能让她没完没了的说下去,一提到过去就会扯到老爸身上。然后又说老爸是怎么怎么的多么多么的爱她。
这种事情真的要和自己的儿子说吗?!
她一脸不满意的看着我,但是没办法,我真的不想听了。
[您只需要说为什么您现在能和她愉快的交谈就行?]
说话的同时,我看向了那名少女,她正在百无聊赖的玩弄头发。注意到我的视线之后突然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眼睛盯着我看。
啊?好强的即视感,她难道是个傲娇吗?
我突然有了很强的违和感。
[等等,她衣服怎么换了,什么时候换的。这么熟悉,这不是我的衬衫和短裤吗?]
老妈她还是一脸笑意的看着我。
[我的她穿不上,也不能总让她穿着带着血迹的衣服吧。]
[啊,算了,这都无所谓了,您快说正事吧。]
母亲的脸色终于开始正经起来了。
我准备坐下好好听的时候发现并没有为我准备一把椅子。而床上坐的是刚才差点把我置于死地的人。于是我就干脆坐在了地上,我坐在她们中间,围成了一个半圆形,跟讲故事似的。
母亲她并没有说些什么,准备继续讲。她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有些埋怨的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对着她笑了一下。表达一下自己没有恶意,也不是嫌弃。
但这样好像并不能表达出我的意思。
[哼。]
她轻哼了一声,就把头转向一旁。
我有些面露苦涩,而老妈她只是一脸奸笑。也不帮我解释。
可恶啊,我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让人误会了。
[总之,我之前在她们那边的世界当了一段时间勇者。我在那边可是受万人敬仰的存在,所以她一见到我就安分下来了]
老妈拿出她胸口前的吊坠,在我面前摆了摆。
整体是银色圆形徽章,中间雕刻的是盾牌与交叉的长剑和法杖叠在一起。一圈橄榄枝环绕着中央的三个武器,外圈刻着看不懂的小字。
我在小时候还经常玩弄来着。
不对,父母不是经常说他们是青梅竹马而且一直没有分开吗?看来父亲他也不一般啊。
她刚才和我战斗时使用的果然就是传说中的魔法吗。
或许我早就该猜到了,只是不敢相信吧,没想到动漫里的东西真的存在。只是不存在这里。
[为什么这么快就会回来?老爸,他又怎么没回来啊?]
[院子里的车库有转移魔法阵,不管在哪里,只要我画出对应的魔法阵就可以直接传送到车库里了。转移的可不只有她一个人。]
老妈看向那名少女,她坐在旁边被迫听着她听不懂的语言。
[而且并不只有人类。还有魔物和魔族。]
[又是两个熟悉又陌生的词语,为什么总会出现这些动漫里有的东西啊?]
[其实这个世界还有上上代勇者,他们的故事写成小说还很赚钱的。啊,之后会跟你说的。]
所以说市场上那些动漫有的是编的,但有一些是真的吗。那他们为什么不当众表演魔法之类的?
经历的怪事太多了,这些离谱的事情我也很相信了。
[也就是说,老爸需要在那边保护别人之类的吗?]
[非常帅气,对吧?]
又在夸奖老爸了。
现在感觉不差,但我受的苦能当做没有。我准备向母亲告状。
[她当时差点杀了我诶,难道要当成无事发生吗?]
[你去走廊看看吧。]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按照这样的情形,我仿佛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
我走出门外看了看一个巨大物体非常醒目,它像是大号狼蛛一样有着巨大的螯肢,地板上还流淌着绿色的液体。
所以说她一开始在攻击这个东西?
现在是对误会的道歉时间。我用快要90度的弯腰鞠躬向她道歉。讨厌被误会的我,竟然误会别人了。
[对不起!弄伤你,还有你扑倒什么的。]
她应该也是看出我在表达什么,但她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别开脸闭上眼睛,对我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我早就看出来帮你解释了。而且我这个勇者替你和她道歉更有用哦]
老妈她还是用奸笑表情看着。
[等一等,膝枕是怎么回事?]
[我的房间被弄成一团糟啊。而且当时你的样子是被石制枷锁固定着头和血肉模糊的双手,我怎么可能会不生气啊。不过她当时也正准备给你治疗呢,而且只是打晕了你。如果我被老公以外的男人扑倒的话,我早把他杀了吧。]
看来她把事情经过已经都告诉老妈了。
[她没把我杀的,应该是知道我误会了吧。而且当时我也怕的要死啊。]
[总之你们两个都有错,所以我让她膝枕算是补偿你了。]
[那我也不能只是道歉吧。]
[异世界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而且她还是冒险者。手腕骨折,对她来说,就像你手指上的倒刺被拔掉而已。如果不是你天天锻,手腕骨折的程度还会更低。而且她还需要在咱们这里住一段时间。]
怪不得还有那样的蛮力。等等,她后面说什么?
[为什么啊?]
…………………
现在是星期一的凌晨十二点多。呃呃呃,游戏还是玩的太多了。之后我会更的更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