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茶屋的木质拉门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檐角的风铃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在清点昨夜残留的魔法气息。佐藤健太跪在榻榻米上,看着雪绪将一卷泛黄的羊皮纸摊开在矮桌上,纸上用朱砂画着“深渊之影”的组织图谱,雾岛理子的名字被标注在“嫉妒系魔女”分支下,旁边画着一个小小的蕾丝蝴蝶,翅膀上写着“B+级”。
“文化祭上的‘嘲讽魔女’,本质是‘欲望镜’的碎片衍生体。”雪绪推了推细框眼镜,紫发用一根银色发簪松松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她的浅蓝色和服袖口沾着点墨渍,是凌晨整理资料时不小心蹭到的,指尖捏着一支狼毫笔,笔尖悬在图谱的“核心层”位置,那里画着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影,标注着“卡蜜拉(?)”,“它的魔力波动和美术室、公园出现的镜像体同源,说明卡蜜拉已经能通过理子,远程操控碎片进行攻击了。”
健太的视线落在图谱边缘的一行小字上:“协力者——星核与魔法少女的纽带,共鸣强度决定胜利天平。”字迹旁边画着一只手,正同时握住三颗发光的星核,像捧着三把跳动的火焰。他的手腕突然微微发烫,银色手环内侧的金色纹路像被唤醒的藤蔓,在皮肤下游动。
“也就是说,她的力量在增强?”星野莓的声音带着担忧,她正坐在窗边擦拭星尘魔杖,粉色水晶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她的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绣着星星的手帕,是文化祭时用来擦汗的,边角已经有些磨损,“那我们……是不是也要加强训练?”
“当然。”神崎绫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抱着一个黑色的长盒,黑短发被晨风吹得有些乱,额前的碎发用一枚银色的闪电发夹别住,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她将长盒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一副新的护腕,深蓝色的布料上绣着雷电与星星交织的图案,边缘镶嵌着细小的星核碎片粉末,“雪绪用上次净化的碎片残渣做的,能增强‘双系增幅’时的魔力传导。”她拿起其中一只,抛给健太,“别总像个木桩子一样站着,增幅时的站位很重要,至少要离我们三步远,这样魔力流动才不会互相干扰。”
健太接住护腕,布料上还带着阳光的温度。他注意到护腕内侧绣着一个极小的“雷”字,是绫乃的笔迹,力道很重,几乎要戳破布料,“谢谢。”
“只是不想被你拖后腿。”绫乃别过脸,耳尖却微微泛红,转身时,健太瞥见她的校服口袋里露出一张文化祭的照片,上面是四人在舞台上的合影,她用红笔在健太的位置画了个小小的闪电。
白鸟铃奈抱着吉他冲进茶屋,金棕色的卷发上别着个文化祭限定的樱花发卡,琴身上的音波纹路在兴奋的情绪下泛着金光。“我发现了个好东西!”她把一个录音笔放在桌上,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女声,“这是文化祭时掉在舞台下的,里面有雾岛理子的声音!”
录音笔里的声音经过雪绪的技术处理,变得清晰起来:“……卡蜜拉大人,‘协力者’的共鸣强度超出预期,是否需要动用‘回忆荆棘’?……明白,只需要让他怀疑自己的存在价值,星光和雷电就会出现裂痕……”
“回忆荆棘?”健太低声重复,心脏猛地一沉。他想起自己昨晚躺在床上时的念头——如果没有“协力者”的能力,他是不是就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不会卷入这些危险的战斗?这个念头像根细小的刺,扎在心里隐隐作痛。
“是能放大‘自我怀疑’的魔法。”雪绪的脸色有些凝重,她调出古籍上的插图,上面画着一株缠绕着黑色藤蔓的荆棘,藤蔓上的尖刺闪着寒光,“被刺中者会不断质疑自己的价值,最终失去魔力共鸣的能力。初代协力者就是因为这个,差点放弃战斗。”
铃奈的金瞳里闪着愤怒的光,她抱起吉他,琴身上的音波纹路泛着红光,“太过分了!居然想用这种手段!”她拨了下琴弦,金色的音波在茶屋里回荡,“我的吉他说,这种荆棘最怕‘肯定的信念’,只要我们坚信彼此的羁绊,它就发挥不了作用!”
午后的训练在茶屋后院进行。阳光透过樱花树的枝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打碎的琉璃。绫乃站在场地中央,雷电短刃在她掌心悬浮,刃身的蓝色电流随着她的动作划出精准的弧线,击中十米外的训练假人时,只会在靶心留下一个细小的焦痕——是她新掌握的“精准雷击”,能控制魔力输出的强度。
“佐藤,站到三点钟方向!”绫乃的声音带着训练时的严厉,她的黑色训练服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护腕上的雷电符文在动作中亮起,“星野,准备星光束缚;铃奈,音波干扰!”
莓举起星尘魔杖,粉色的光带像丝带一样飞出,缠绕住假人的四肢。她的动作比之前流畅了许多,光带上的星纹顺时针旋转,将假人牢牢固定在原地,“好了!”
铃奈抱着吉他弹奏起来,金色的音波像水纹一样扩散,击中假人时,假人身上的黑色靶心开始微微震动,仿佛在承受无形的压力,“音波干扰完成!”
健太站在指定位置,深吸一口气,同时伸出双手——左手对准绫乃的短刃,右手对准莓的光带,金色的魔力顺着手臂流淌,在空气中形成两道清晰的光轨。他能感觉到两股不同的魔力在体内交汇,绫乃的雷电像湍急的溪流,莓的星光像温暖的阳光,在他的掌心融合成一道粉蓝相间的能量束。
“就是现在!”
能量束击中假人时,没有发生剧烈的爆炸,而是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粒,温柔地覆盖住假人全身。光粒中,蓝色的电流负责破坏假人的内部结构,粉色的星光负责净化残留的模拟魔力,配合得天衣无缝。
“不错,同步率提升了5%。”绫乃收起短刃,黑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但你的魔力输出还是太急躁,像第一次用筷子的小孩,总想着用力夹,反而会掉。”
健太的心情却有些复杂。他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还残留着魔力的余温,却突然觉得这一切像场设定好的程序——他输入“增幅”指令,她们输出魔法,没有丝毫差错,却少了点什么。
“佐藤君,怎么了?”莓的声音带着关切,她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粉瞳里闪着担忧的光,“是不是太累了?我们休息一下吧。”
“我没事。”健太接过水,瓶身上的水珠沾在他的手指上,带来一丝清凉,“只是在想……如果我没有增幅能力,是不是就帮不上你们了?”
莓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发间的星星发夹在阳光下闪着光,“怎么会呢?”她指着茶屋的方向,“你看,雪绪姐虽然不能战斗,但她的分析和净化魔法是我们的后盾;铃奈的吉他不只是武器,还能给大家带来快乐;绫乃学姐的严厉,其实是在保护我们……每个人的存在都有意义,不只是看能力呀。”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健太的手腕,粉色的星光在他的手环上闪过,“你的手,不只是增幅的工具,是能连接大家心意的纽带呀,这才是最珍贵的。”
“说得对!”铃奈抱着吉他跑过来,金棕色的卷发在阳光下跳跃,“上次文化祭,你帮我捡吉他的时候,比增幅时帅多啦!”她突然拨了下琴弦,金色的音波在三人之间回荡,“你听,我们的魔力频率因为你的存在才更和谐,这可不是单纯的‘增幅’能做到的!”
绫乃虽然没说话,但训练时的眼神明显柔和了许多。她的雷电短刃划出的弧线,总会有意无意地将健太护在攻击范围之外,像一道无形的屏障。
傍晚的训练结束时,夕阳将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健太帮着收拾训练道具时,无意间瞥见茶屋的后门角落,一道黑色的影子闪过,快得像错觉。那影子穿着繁复的蕾丝长裙,裙摆拖在地上,与古籍插图里的卡蜜拉一模一样。
他的手腕突然剧烈发烫,金色的纹路亮得刺眼。就在这时,后院的樱花树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黑色的藤蔓从树根处冒出来,像毒蛇一样朝着他们窜来——是“回忆荆棘”!
“小心!”绫乃的雷电短刃瞬间出鞘,蓝色的电流像网一样展开,挡住了大部分藤蔓,但还是有几根漏网之鱼,朝着健太缠去。
藤蔓上的尖刺闪着寒光,刺中健太的手臂时,没有造成实质伤害,却让他的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画面:第一次撞见莓战斗时的恐惧,第一次增幅失败时的自责,文化祭上看着大家战斗却帮不上忙的无力……这些负面回忆像潮水一样涌来,让他的魔力瞬间紊乱。
“佐藤君!”莓的星光屏障及时展开,挡住了后续的藤蔓,粉色的光带缠绕住健太的手臂,试图净化荆棘的魔力,“别被它影响!那些都不是真的!”
但荆棘的魔力比想象中更强。健太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响起雾岛理子的声音:“你只是个多余的人……没有你,她们会更强大……”
“闭嘴!”绫乃的雷电短刃劈出一道耀眼的蓝光,将所有藤蔓斩断,黑色的汁液溅在她的训练服上,像墨点,“佐藤,看着我!”
健太抬起头,看到绫乃的眼神——没有嘲讽,没有怀疑,只有坚定的信任,像她的雷电一样,虽然锐利,却带着守护的温度。他又看向莓担忧的眼神,铃奈焦急的琴声,突然想起她们的话:“你的手是纽带”“我们的频率更和谐”……
“嗡——”
手腕的银色手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金色的纹路像活过来的河流,在皮肤下奔腾。他体内紊乱的魔力瞬间平静下来,与三人的魔力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星野,光带传导!”健太的声音带着新的力量,“铃奈,音波增幅!绫乃,雷霆一击!”
莓的粉色光带立刻缠绕住绫乃的雷电短刃,将星光魔力注入其中;铃奈的金色音波包裹住短刃,让雷电的威力倍增;绫乃的眼神一凛,短刃劈出的蓝光中,夹杂着粉色的星光和金色的音波,像一把三色的长剑,精准地击中荆棘的根部。
“啊——!”
荆棘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黑色的藤蔓在三色光芒中迅速枯萎,最终化作无数黑色的颗粒,被晚风吹散。
茶屋的后院恢复了平静,只有樱花树的叶子还在微微颤抖。健太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藤蔓痕迹,已经被莓的星光净化,只留下淡淡的粉色光晕。
“看来‘回忆荆棘’也不过如此。”绫乃收起短刃,黑色训练服上的墨点在夕阳下像幅抽象画,“下次再被这种小把戏影响,就自己去跑五十圈。”
莓却兴奋地抓住健太的手臂,粉瞳里闪着明亮的光:“佐藤君,你刚才的‘指挥’好厉害!比雪绪姐的战术板还清楚!”
铃奈抱着吉他,突然弹起了一段欢快的旋律,金色的音波在暮色中回荡:“我把这段旋律叫《羁绊之音》!以后就是我们的紧急集合信号啦!”
健太看着三人的笑脸,突然明白“协力者”的真正意义——不是单纯的魔力增幅器,而是能在混乱中找到方向、在迷茫时凝聚力量的存在。他的手臂虽然还有些发麻,但心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