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豪宅美女珍馐

作者:文真则 更新时间:2025/6/16 21:23:14 字数:3398

我看着开昌年那身姿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门后。为之奋斗守护?他说得倒轻巧。我守护过最接近这个宏大概念的东西,是我大学时魔兽世界公会仓库里的一组泰坦神铁锭,后来还被一个孙子毛走了。

“这边走。”

萧岚的声音像一把冰冷的剃刀,瞬间把我那些愤世嫉俗的胡思乱想剔了干净。她甚至没用正眼看我们,只是一个侧身,一个眼神,就明确地传达了“跟上,别废话,也别指望我会有好脸色”这一系列复杂信息。

我捅了捅还在抬头看鸽子的云螭,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啊”了一声,赶紧跟上了我的脚步。萧岚领着我们穿过一条回廊,廊外的竹子青翠欲滴,每一片叶子都翠绿似玉。整个院子安静得只能听见我们的脚步声和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这种静谧的氛围,不知为何令我有些不安。

萧岚这女人,走路没有丝毫声音。如果不是我还能看见她,我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跟着一个幽灵走。她的身形如同机器人一样,就像是《攻壳机动队》里的草薙素子,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为战斗而生的经济性和效率感。但与素子姐姐那成熟的魅力不同,萧岚身上有一种……怎么说呢,一种尚未被社会草过的、属于少年人特有的的倔强和锋利。

也许是她察觉到我审视的目光了,她转过来狠狠瞪了我一眼,我立刻转移视线,吹起口哨假装无事发生。

“你们住这里。”她在一间厢房前停下,推开了门。“一间双人房。里面的东西别乱动。有任何需求,对着墙边的对讲机说。别指望我会亲自来,会有人处理。”

说完,她似乎就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我脱口而出,“那个……开老先生说,你要指导我们……练习?”

萧岚的动作停住了。她缓缓地转过身,那双凌厉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明显的情绪:一种混合了“你还真敢提”的惊讶和“我早就知道躲不过”的厌烦。

“下午三点,来后院。别迟到。”她言简意赅地丢下这句话,这次真的转身走了,留下我和云螭,以及一屋子充满了黄花梨木气味的沉默。

房间很大,布置得古朴典雅,很符合我对于国产old money的想象。床是雕花大床,桌椅是实打实的硬木,墙上还挂着几幅我看不懂但感觉很贵的水墨画。这地方比我之前住过的所有出租屋加起来都大,也更让人感觉不自在。

“哥哥,这里好漂亮啊。”云螭小声说,她的小手好奇地抚摸着冰凉的桌面。

“是啊,”我干巴巴地回答,“别弄坏了哦,把我卖了都不一定能赔得起。”

“哥哥,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吗?”云螭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她正坐在那张雕花大床上,小腿轻轻晃荡着,双脚离地面还有一小段距离。她看起来真心喜欢这里,像一只找到了温暖新窝的小猫。

“想得美,小丫头。”我走到窗边,推开那扇沉重的木窗,看着外面那片被精心打理过的庭院。“这里顶多只算是一个栖身处,我估计等到周一谈完之后,你就会去你的新家了。”

“那哥哥你呢?”云螭歪了歪头,那双异色瞳里满是疑问。

我叹了口气,是啊,我呢?拿着钱回上海?还是...想办法留下来?

“听着,云螭,”我转过身,靠在窗台上,表情严肃得能去参加葬礼,“到时候我们可能会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具体多久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答应你,我们肯定会再次见面的,所以不要伤心,好吗?”

云螭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就像是被夜云遮住的星星。我预想过她会哭,会闹,会质问我为什么要抛下她。对于这些,我早就在脑子里准备好了一整套说辞,从“男儿有泪不轻弹”到“暂时分开是为了更好的重逢”之类的陈词滥调应有尽有。

但她没有。

她只是低着头,小手绞着自己的衣角,沉默了很久。然后,她抬起头,那双清澈的异色瞳里没有泪水,只有一种让我为之沉默的信任,堵住了我全部的花言巧语。

“嗯,”她小声说,“我等哥哥来找我。”

我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这比任何眼泪和质问都更有杀伤力。一个简单的“我等你”,就像一份契约,不由分说地盖在了我的灵魂上,烙下了永远无法撕毁的印记。我这个刚刚还在盘算着怎么拿钱跑路的混蛋,瞬间成了一个背负着神圣使命的守护骑士。

妈的,我这是不是给我自己挖坑了?

“咳……你知道就好。”我狼狈地转过身去,重新望向窗外,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总之,还有几天呢,先别想那么多。”

操,我刚才到底说了什么?一个承诺?虽然说我撒谎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但是对一个刚认识几天的小女孩?我好歹还是有下限的。

这是一种必要的谎言,我对自己说,就像告诉一个孩子圣诞老人真的存在一样,是为了让她能平稳地度过这段过渡期,方便我完成交接。

对,就是这样。一个善意的、策略性的谎言。

可然后呢?拿着那一百枚比特币,回到上海,买汤臣一品的房子,包养十个coser,每天的生活就是在游戏里氪金和在现实里数钱。

再然后呢?

我突然发现,那个曾经对我充满诱惑的未来,此刻变得像一幅褪色的照片,苍白而无趣。

原来,那个承诺,不只是说给她听的。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就在这种奇特的氛围中度过。午饭是有人悄无声息地放在门口的。敲门声都没有,我只是无意间瞥了一眼,就看到门外地上放着多了一个古色古香的紫檀木食盒。盒角包着白铜,擦得锃亮。

这玩意我只在古书中看到过,以前老北京的外卖,所谓的“盒子菜”就是这样的,想不到21世纪的现在居然还能看到实物。

我把食盒提进来,入手沉甸甸的,打开盒盖,一股复杂的、温暖的香气瞬间溢满了整个房间,驱散了些许黄花梨木带来的高冷气味。

食盒分三层。上层是一盅汤,用的是汝窑天青色的瓷盅,釉色温润如玉,捧在手里,暖意透过瓷壁传来。

我揭开盖子,只见汤色清澈见底,澄净如茶,不见一丝油星。

嚯,扫汤扫的这么干净,也是为难后厨的大师傅了。汤里几片冬瓜,炖煮得近乎透明,如冰块般悬浮,另有几丝金黄色的干贝,与之一同煨炖。

我舀起一勺,先不喝,凑到鼻尖一闻。那并非我熟悉的、由味精或鸡精构筑的工业鲜味,而是一种极其内敛、却醇厚悠长的香。想必吊这碗汤,没几个小时是熬不出来的。

中层是主菜,一荤一素,摆得错落有致。那道梅菜扣肉,一看便知是用了心思的。不同于饭店里那些常见的重油重酱扣肉,吃两块就腻住了。但这盘肉皮炸得焦香,起了细密的虎皮皱,色泽红亮,是老饕所谓的“灯笼皮”,足见炸的火候恰到好处。

我夹起一块,那感觉与其说是“夹”,不如说是“托”,肉质酥烂到几乎要化开。送入口中,首先是梅菜干独特的咸香,带着一丝烟熏火燎的风味,紧接着,那层被炖得晶莹剔透的脂肪便在舌尖上融化,没有丝毫油腻,只有浓郁的肉香和胶质的滑糯。瘦肉部分也早已吸饱了汤汁,软烂入味,用舌头一顶就能化开。

这道菜,寻常百姓家也做,但能做得如此入口即化,肉香与梅菜香浑然一体,足见掌勺之人的功力深厚。

旁边那道素菜,则完全是另一种风雅。

翠绿的芦笋、洁白的百合、淡黄的银杏,三色相映,清清爽爽。

民国老饕唐鲁孙说过,这种小炒,最考验厨师对火候的掌控。芦笋选的是最嫩的笋尖,入口清脆甘甜,断生而不过火。百合片片分明,口感粉糯,带着一丝清甜。最妙的是那几颗银杏,带来了恰到好处的微苦,这丝若有若无的苦味,正好中和了之前扣肉的丰腴,让味蕾为之一振,又能再战三大碗白米饭。

说到白米饭,饭盒最下层的米饭,米粒颗颗饱满,晶莹剔透,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凑近一闻,一股清甜的饭香扑鼻而来。

这我可太熟悉了,不必尝就知道定然是东北的五常米。真正的五常米就像是阳澄湖的蟹、信阳的毛尖、金华的火腿一般,离了当地根本就尝不到正品。想不到在千里之外的北京居然还能尝到家乡的味道,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云螭的反应则纯粹得多。她大口大口的吃着这些美食,含糊不清的说到:“哥哥,这个太好吃了!”脸上洋溢着一种纯粹的的快乐。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中那点愤世嫉俗的别扭,突然就消散了不少。或许对她来说,能吃到这样好吃的东西,就是天大的幸福。而我,一个满脑子利益算计的成年人,在这种纯粹的快乐面前,显得那么可笑和多余。

“好好好,吃饭不要说话,不礼貌。”我微笑着把扣肉里最大那几块夹到了她的碗里。

吃完饭,我靠在椅子上,感觉前所未有的饱足,也前所未有的困倦。这顿饭像一场温水煮青蛙的实验,让我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的,斗志全无。

手机屏幕上的数字,终于跳到了“14:59”。

我深吸一口气,从那张比我身价还高的梨花木椅子上站了起来,全身的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抗议。饭后的困意和即将到来的未知挑战在我体内激烈交战,最终,对未知的恐惧占了上风。

“走吧,云螭。”我整了整自己那件皱巴巴的T恤,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底气一些,“我们的‘教官’,估计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去晚了,说不定会把我们的训练量翻倍。”

我不知道她听没听懂我这句苦中作乐的玩笑,她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从床上跳下来,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我们推开门,向着那个据说会决定我们未来命运的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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