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没事吧？”云螭小跑到我身边，用她那双清澈的异色双瞳担忧地看着我，小手想碰我的脸，又有些犹豫。
“没事，没事。”我吸了吸鼻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她没太用力，不疼的。”
当然了，聪明如我，此时已经反应过来萧岚刚刚干嘛反应那么大了，天地良心，我是真的没有偷她的那种体液，体液必须离体才能被算作“不要的东西”，不然我直接把对手的血液抽出来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确实，这对于一个心高气傲的精英能力者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我甚至能想象到她现在正偷偷躲在哪个角落里，握紧拳头，恨不得把我挫骨扬灰。
“要不…我们去给她道个歉？”云螭小心翼翼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
“别别别！”我赶紧制止她，“你就不用去了，她能把你也一起切了。等她气消了我再去吧。”
但我心里清楚，这事儿恐怕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都在四合院里寻找萧岚的身影。我去了她说的房间，敲了门，没人应。我在后院转了几圈，连个鬼影都没看到。这女人就像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直接用“界弦”把现实切开，然后藏到哪个口袋维度去了。
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院子里的温度也随之下降。我坐在石桌旁，看着那地上被破坏的青砖，我叹了口气。分明是她当时以命相搏的，我是真的不认为自己做的有问题，正相反，我其实对于自己的小聪明有一丝窃喜的。但是既然惹恼了女孩子，就没有不去道歉的道理。
晚饭是不知名人士送到房间的门口的。等我无意间瞥到门外时，赫然发现食盒已经摆在了那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只是这顿我吃得心不在焉，脑子里一直在盘算着如何向萧岚道歉。
夜幕降临，院子里亮起了几盏古朴的灯笼，散发出昏黄的光。晚饭后，我带着云螭在院子里散步，希望能缓解一下心头的烦闷。凉风习习，吹散了白天的暑气，也吹不散我心头的烦恼。
“哥哥，白天的时候那个姐姐为什么突然跑走了？”云螭率先打破了沉默。
“这个嘛……”我挠了挠头，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她…她可能觉得输给我们有些丢面子吧。”确实有这个因素吧，不能说我说谎了。
就在这时，我们看到开老先生正坐在主院的凉亭里，手里拿着一本书，戴着老花镜，在昏黄的灯光下认真地看着。
“开老先生！”我快步走上前去。
开昌年放下书，抬头看着我们，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文真则，云螭，晚上好。饭菜可还合胃口？”
“很好，非常好。”我连忙点头，“只是……萧岚小姐她……”
“哦，小岚啊。”开昌年了然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深意，“她去静心了。年轻人的心性，总是容易被一些小事所扰。”
小事？我嘴角抽了抽，这在我们这儿可不算小事。
“文真则，坐吧。”他指了指旁边的石凳，“正好，有些事情，我也需要和你好好聊聊。”
我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言外之意，摸摸云螭的头：“乖，你先回屋去，我和开老先生有些大人的事要聊。”
云螭有些不满，但是还是听话地回去了。
我在开昌年对面坐下，心里隐隐有些激动。我知道，接下来他要说的，很可能就是很重要的东西。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开昌年缓缓开口，声音平静而悠远，如同讲述着一个古老的故事，“为何不趁这个机会，问个痛快呢？”
我心头一震。看来这老头子真的是人精，我心中所想在他面前如同水晶一样透明
“我的能力，究竟是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开昌年笑了笑，拿起茶壶，为我们倒了两杯茶。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轻轻呷了一口茶，目光投向了院子里的盆景。
“我不知道。”他缓缓说道，“十九局的前身为中华异学会，其历史源远流长，但是纵观异学会三千年的历史，从来没有记录过你这样的异能。”
“也许，国外的机构有类似的案例，不过具体要等周一，我去十九局之后再说。”
我盯着茶杯里浮动的茶叶，看来泡面男没有骗我，我的能力果然很特殊。
“那，云螭被十九局带走之后，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开昌年继续说道，“你以为我们会加害她吗？不不不，年轻人，就算是十九局内部，使用异能的人也不在少数；十九局内部有专门的教育机构，负责抚养那些英烈的遗孤，云螭到时候会加入他们，与他们一起上学、生活，这点你不必担心。”
“你们...”我迟疑了一下：“你们不会研究云螭吗？从她身上逆向工程林博士的研究什么的？”
“呵呵呵，林博士的研究自然有人负责，这点不必担心。到时候也许需要云螭做一些测试之类的，但是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我长出一口气，开昌年没有必要骗我，我此刻正在他的地盘上，如果他要来硬的，大可以让萧岚直接把我干掉，而不是搞这些虚假的待客。但是泡面男说的开昌年不可信又是怎么回事呢？
“还有，今天下午我们训练的时候，萧岚说‘龙脉’干扰了我的能力，这个‘龙脉‘是什么东西？”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龙脉...是某种国家机密。具体的我不能和你说的太细，你只需要知道有它在，所有中国这个概念内的异常都要受到压制和干扰就行了。它是维护社会秩序正常运转的根基。”
“概念？”我皱眉。
“是的，概念。”开昌年肯定地点头。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世界观未免也太宏大了点。
“哦，对了，萧岚那孩子。”开昌年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惜，“她是个好孩子，就是心气儿太高。输给你可能让她有些难以接受，但是你要知道，她并不是针对你。”
看来开老爷子只是以为她输给我才这么不开心，然而事情其实没有那么简单...
“她从小生活的环境...很特殊、这么说吧，她是为了被训练成一把刀，一个武器而存在的。她没有父母、她没有童年、没有朋友。在她的世界里只有任务和战斗。所以她的性格才会如此冷漠，不善言辞。”开昌年的目光变得深邃，“她对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警惕和防备。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对她而言，不仅仅是耻辱，更是对她内心防线的彻底摧毁。她没办法忍受自己输给你，因为这将意味着她是个不合格的保镖。”
我感到一丝丝愧疚。我只是不喜欢她那副装逼的样子，却没想到会给她带来如此巨大的冲击。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这么说来，萧岚不是十九局的人？”
“她...是后来加入的。”
“十九局的使命，就是维护国家与社会秩序的‘正常’。”开昌年继续说道，“所以我们才会接纳萧岚这样的人。引导他们，让他们学会使用自己的力量去造福社会，而不是去对这个世界造成无法挽回的破坏。”
他端起茶杯，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我。“当然，我说的‘他们’也包括了你，文真则。你的能力潜能无限，如果你愿意，十九局将为你敞开大门。”
我愣住了。加入十九局？这个神秘的政府机构？
“加入十九局，你将获得最好的资源，最好的训练。你将有机会，真正理解你能力的本质，并学会如何控制它。”开昌年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更重要的是，你将有机会，和云螭一起成长。如果你加入，你们将有更大的机会见面。”
加入十九局。这意味着我将彻底告别过去那种平庸而安稳的生活，卷入一个充满危险和未知的世界。但同时，我也将拥有力量，拥有一个能够理解我的世界，一个可以和云螭共同成长的未来。
最重要的是，我将告别无业游民的身份，成为一名光荣的国家公务员。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也是我妈一直在唠叨着的首要事项。
我的人生，从未有过如此重要的选择。
“我……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我最终还是没有立刻答应。
开昌年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没关系。年轻人，思考是好事。你还有周末的时间。周一，我会亲自和你再谈一次。”
他站起身，走到凉亭的边缘，看向院子里的夜空。
“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更复杂，也更危险。”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沉，“而你，文真则，注定不会平凡。”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我这个曾经只想闷声发大财的废物，如今却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
是继续我的死宅生活，拿着巨款，过上腐朽的生活？还是，加入十九局，成为一名公务员，去维护世界的“秩序”，去面对未知的危险，去……守护云螭？
我不知道。
但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我看着天上的明月，它似乎也在嘲笑着我的困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