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的房门被白烬锁上，隔绝了走廊内那些好奇的目光。
房间内弥漫着属于莉莉丝的气息，是一种清新好闻的花香。
白烬将怀中的少女平放在那张铺着素色床单的大床上，莉莉丝像一只被暴风雨摧残过的雏鸟，此刻尽显脆弱。
白烬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莫名的情绪，走到角落的脸盆架旁。
冰凉的井水倒进盆里，她拧干一块柔软的布巾，走回床边，看着床上毫无知觉的莉莉丝，白烬地动作顿住了。
莉莉丝的身体被粘液完全浸透，勾勒出少女青涩窈窕的轮廓。
前世身为男性的记忆在此刻不合时宜地躁动起来，一种强烈的羞赧和非礼勿视的道德谴责冲击着她。
她下意识地别开视线，耳根微微发烫。
该死，这算什么事啊！虽然现在用着女孩子的身躯，但那将近三十年的生活带来的习惯。
看光一个昏迷少女的身体，这跟乘人之危有什么区别？！
然而对莉莉丝的关心终究还是将目光移了回来，莉莉丝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泡的发皱，苍白得几乎透明。
纤细的脖颈上，几道尚未完全消退的勒痕，在脆弱的皮肤上蜿蜒出深红的印记。
精致的锁骨下方，是微微起伏的，尚未完全发育的柔软弧度，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
真瘦啊……比看起来还要瘦，被圣血的力量灌注了五百年，却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发育呢，这也是永生的代价吗……
一种混杂着怜惜和奇异责任感的情绪涌上心头，压过了那点异样的别扭感。
她现在是白烬，是莉莉丝的随侍修女，是此刻唯一能照顾她的人。
“就当是……护士照顾病人吧。”白烬低声给自己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像是在说服自己的潜意识。
湿润的布料轻轻擦拭着少女青涩美好的胴体，白烬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脸颊滚烫。
白烬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将目光聚焦在那些粘液上，避开那些令人心烦意乱的曲线。
白烬轻轻拂过莉莉丝的肌肤，拭去那些滑腻的污秽，指尖偶尔不可避免地触碰到那细腻的皮肤。
每一次接触都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让白烬的动作更加僵硬。
莉莉丝在昏迷中似乎感觉到了不适，无意识地蹙起秀气的眉头，发出一声微弱的嘤咛。
这声嘤咛刮过白烬紧绷的神经，让她差点把手里的布巾扔掉。
来来回回换洗了好几次，终于，艰难的清洁工作完成了。
白烬迅速给莉莉丝套上一件干净的睡裙，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后背竟已沁出一层汗，比经历一场战斗还累。
她拉过薄被，仔细地盖到莉莉丝的下巴，只露出那张苍白精致的睡颜。
“……姐姐？”莉莉丝的声音微弱，像是在说着梦话，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试探。
这声呼唤轻飘飘的，白烬的心却猛的一揪，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十字架锁链因身躯的紧绷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她张了张嘴，否定的话语卡在喉咙里，最终化为一声轻轻的叹息。
“是我，白烬，你感觉怎么样？”
莉莉丝的目光缓缓移向白烬，雾气般的眼眸渐渐聚焦，看清了坐在床边的人。
莉莉丝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看到了白烬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和疲惫，以及她银发间那几缕刺眼的黑发。
“冷……”莉莉丝的声音依旧很轻，她微微蜷缩了一下身体，带着一丝脆弱，“还有……空。”
白烬尝试理解她说的“空”是什么意思，强行将她从圣血的意识洪流中拉回，显然遭了不少罪。
圣血的契约虽然依旧稳固，但那梦境中的一切都在深深折磨着莉莉丝。
“没事了，你已经回来了，这里……很安全。”白烬说着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话，毕竟教堂里还有圣血派来虎视眈眈的牧者和巡狩。
莉莉丝没有回应安全与否的问题，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白烬那挑染般的黑发上，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你……用那种力量…逆转了祂的意志，对吗？”
在意识沉沦的时候，她清楚地察觉到那股将她拉出的力量，以及那道向她奔来的身影，都是眼前的家伙干的。
白烬沉默地点点头。
“为什么？”莉莉丝碧蓝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白烬。
“你明明……可以逃走的，我被困住了，契约被强行切断，那是你最好的机会。”莉莉丝的话语直白得近乎残忍。
白烬迎着她的目光，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了。
为什么？为了那道该死的契约？为了能继续使用血契？
不，都不对，要说之前还有所迷茫的话，现在她心里有了一个目标。
她这么做都是为了救赎眼前的灵魂，明明脆弱得像个瓷娃娃，却背负了五百年的痛苦绝望。
白烬转过头去，看向窗外，明媚的午后阳光，炙烤着木地板，散发出木头的清香。
“我不知道，大概……是因为听到你在叫我。”她最终选择了一个模糊但真实的答案。
那道意识深处的呼唤，是她不顾一切的唯一指引。
莉莉丝的身体颤了一下，她不再追问，只是闭上了眼睛，浓密的金色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两弯阴影。
房间里陷入沉默，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午后的阳光笼罩着二人，疲惫感如同实质将二人包裹。
白烬靠在床边，意识又开始模糊。
“……上来。”莉莉丝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沉寂，带着之前命令似的口吻，却因为虚弱而少了几分往日的凌厉。
白烬愣了一下：“什么？”
莉莉丝没有睁眼，只是往里侧挪了挪身体，空出半边床铺，薄被掀开一角。
“我说，上来睡。”她带着一丝烦躁，又像是一种笨拙的邀请？
“椅子硌得慌……而且，”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冷……”
白烬看着那空出来的位置，再看着莉莉丝抿紧的嘴唇。
白烬无奈叹息一声，小心翼翼地掀开薄被，在空出的外侧躺下，尽量离莉莉丝远一些。
床铺柔软，带着阳光晒过的气息和莉莉丝身上的味道，白烬僵硬地躺着，一动也不敢动。
她能感觉到莉莉丝那纤细的手臂，似乎在不经意间蹭到了她的胳膊。
“不准……离那么远。”莉莉丝的手摸索着，抓住了白烬的手臂，往她自己这边拽了拽。
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贴在了一起，隔着薄薄的衣料，白烬感受着莉莉丝身体柔软的曲线，还有冰凉的肌肤。
她的血液似乎都冲向了脸颊，大脑一片空白，她整个身体被莉莉丝给抱住了。
莉莉丝似乎找到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彻底陷入了沉睡。
她温热的气息轻轻拂在白烬的颈侧，带来酥酥麻麻的痒意。
窗外的阳光缓缓移动，暮光教堂的深处，一场风波暂时平息。
只剩下两道被命运诅咒般缠绕在一起的灵魂，紧紧贴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