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朦胧

作者:NoobFGB 更新时间:2025/8/30 13:57:36 字数:2987

黑白不是口是心非,而是“口非心是”。在口上说不在意可馨的状态是假的,他早就把她当作自己的家人了。

在他的希望破灭之时,是她打破黑暗的屏障,让阳光洒进自己的心里。不把可馨当做自己的亲人是不可能的。若可馨的希望破灭了,掉进了深渊之内,粘在混土之中无法自救,黑白绝对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他会试一把,给她搭把手;如果救不上来,他一定会变强之后再试一次,又一次,直到把她救起来为止。

房间外,园子内的蝉声十分吵耳。明明只有一棵树,并没有那么多的蝉,甚至房门紧闭都挡不住那微弱的蝉声,吵得黑白在床上辗转反侧。

不仅“外面”热闹,他的心里面也十分“热闹”。

他把所有自己已知的线索串成一串,除了迷茫什么也没得知到。他不知道条件,不知道结果,什么都不知道。

刹那间,蝉声没了,不吵耳了。黑白的内心也安静了少许,但是持续的时间并不太长。没一会地就在微微震动。

“地震了?”

但是震动的时间并不长。就几秒吧。

“难不成是预兆?那得赶紧叫可馨他们起来。”

黑白跳下床。当然,首先去的是可馨的房间。

“咚咚咚!!”敲门声急而大。

“可馨?在吗?好像要地震了!”

无一人回应。

没办法,只能破门而入了。

门没上锁,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地放在那里,没有被动过。

“?没人?我晚上看见她进房间了呀?”

——

可馨坐在石椅上,穿着简单。以她为中心的地面上,刻录着一些凹凸不平的符文。整个地方十分阴暗,只有离可馨很远的石壁上才有几根零零散散的火把。整个地方看起来像一个祭坛,也十分像一个墓地。唯一抢眼的,估计就是可馨坐着的石椅了。与其说是把椅子,不如说这石椅十分像君王之座。

在符阵旁,站着一位高而壮的黑衣使者。他端着一鼎暗红的血,高举向并不存在的天空。

“尊贵的神煌之主啊!请聆听臣子的恳求!以此鼎之血,为陛下之食粮;以此鼎之血,以求子孙之昇迁;以此鼎之血,以促新君之诞生!”

黑袍人将鼎中的血尽数倒在了符阵的纹路缝隙之中。此时,凹凸不平的纹路引导着血液流经整个符阵,先前并不清晰的符阵此时清晰明了,一览无余。

血液好像有了生命,开始闪着红光,若隐若现,仿佛在呼吸一般。以可馨为中心的周围升起一道白色光柱。红光狠狠地打在光柱上,却被转化成白色粒子,围绕在可馨的身边。红光十分“心狠手辣”,光柱在它的“打击”下好像昏昏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太,太美妙了!那孩子的血比我想象中的还纯净!久久无进展的血脉之路终于又开启了!”他将双臂张开,如一座石樽般欣赏着这一切。

“不行,我需要更多!”

中心的可馨早已是满头大汗。

血脉提纯的过程总是痛苦的。可馨的血被尽数放出,被换成了其他人的血。她眼睛紧闭,忍耐着痛苦,任凭光粒围绕在她身旁旋转。

瞬间,痛楚竟尽数消失。

“结,结束了?”

她睁开眼,事情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现在,她不在祭坛之上,而是身处一片翠绿的青草草原上。她的身子轻盈得连草都压不弯。微风轻抚过草原,草被抚摸得发出“沙沙”的响声,给她带来十分舒适的清凉感,和在祭坛上的感觉恰恰相反。

察觉到怀里有些什么,她向下看去。怀里躺着一个人。细看,和黑白的样子神似,但是有不同的地方。

他安静地躺着,躺在她的怀里。没有一丝的呼吸和心跳,这个人早已逝去。

她不认识这个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眼泪情不自禁地划过她的脸庞,轻轻地滴下。眼泪珠子被砸成了泪花,铺在他的脸上。

“我一定会去救你!”

她的身体不自禁地喊道。她抹了一把泪。

“不是说好了的嘛。你怎么就,就……先行离开了呢?”

“啪。”梦境破碎。

可馨张开眼,仪式早已结束。

我,睡着了?

她摸了摸眼袋,却发现其早已经被泪洗过一遍。

我这是,怎么了?

——

“不是,你先别急,我拿我的命担保,可馨她没事!”阿克雷拉着黑白回到了他的房间。

“那你倒是说说,她跑去哪里了嘛。”

阿克雷愣了愣,“去……去她的秘密基地去了。”

“?什么秘密基地,你都知道了还算秘密?”

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功夫了。毕竟,他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一头雾水。要是出了什么事,可馨不跟他说,让她一个人承担,他是接受不了的

“你,最好说的是真话。”不信又如何?细微的动作可见毫末。

阿克雷也是没办法。

他是个中间人,都快分裂了。顺从心底,他帮助自家小姐;但是明面上,不服务于白夜不可能啊。这,这本身就脱离了他能掌控的范围之外了。他就一只会耍剑的糟老头子,不是感情机器。

他知道家中牢大白夜一心只为家族复兴,却失去了家人的心;他也知道可馨的“牺牲”之惨,毕竟是谁都不想沦为一个只为血脉而生的人肉机器。

他?

他只能替他人着想。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社会不是非黑即白的,它是一道精致的灰。所以,他选择了帮助可馨,帮助白夜。要把黑白保护起来,这是小姐的意思。不让他知晓“秘密基地”之事,就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阿克雷快要到蓟县了。如果白夜非让黑白做一与可馨意志不符的事,那,那个命令,不知是否应该执行。所幸的是,至少现在还没有。

有人能破局么?

“我说的是不是真话,明天自己去问问可馨不就知道了。我的小祖宗,快去睡觉吧,我求你了。给我这个人一个面子吧。”阿克雷真的是哭笑不得。至少,黑白确实是该上床睡觉了。

——

没过一会,在浴室里。

浴室里云烟弥绕,仿佛仙境一般,确实可以缓解劳累而产生的压力。因为“换血”而浑身疼痛的可馨独自一人坐在大浴池里,一脸忧愁。

她心中所想之事,尽是刚刚血脉提纯时所做的梦。她从来没在仪式进行之时睡着过,这还是第一次。

“这,真的是梦吗?”可馨蹲在水中,双手抱住自己,把嘴泡进浴池里,如同儿童般在池子里吐泡泡。

可馨感觉到了梦境的真实,令人心痛。她也感觉到了梦境的虚幻,就是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件事,没有一点点关于此事的记忆,却能感同身受。

看见自己在意的人在自己身旁逝去,自己却无法挽救的那种无力感,那种伤心与内疚……仿佛一切都真真实实地发生过。

可馨拍拍自己的脸,除了一阵疼痛感,让可馨稍微清醒一点外并没有其他感觉。抬头看一眼钟表,指针直直地指在2点——比平常晚了很多。可能是做了梦的缘故?

脑中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做的梦历历在目,梦前的事却朦朦胧胧。

“那孩子的血……纯净……要更多……”她就只记得这几句话了,还是断断续续的。

那孩子……黑白么?除了黑白,她想不到其他人了。

“要更多?”

可馨内心里又翻起了五味杂陈的潮水。

她知道黑白本是刺客,但是却因为她的存在,他丢了工作。甚至还有人去追杀他。

她受控于白夜,要把他带回来。当然,她可以说她没找到,不把黑白带回来。毕竟,带回来了,就不好说了。

另一方面,她也想弥补自己的过错,把黑白带回来好好培养。

可馨自己内心清楚,自己的确有些私心,他,太像白渊叔父了。好怀念,以前的生活,四岁半的生活。

但是,把他带回来不也是……相当于……把他杀了么?他,最终还是……要成为祭品,像母亲那样。

矛盾。

但是,心,不就该如此么?

她好心想帮一把黑白,却又一手把他推向了深渊的边缘。因为自己的私心,不得不把他拖下水。

因为她,被迫推下悬崖的人太多了。她,就不该赌,不该因为黑白像自己的叔父就把他带回来。她本不该再推别人下水了。

但是确实重蹈覆辙,这是事实,可馨明白得很。和她太近的人,下场都很惨。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没有变数,函数就是确定值。血脉,天命,她说,她命中注定的。“他说,我不服。”

一切,在她父母相遇之时,就注定了。她,是现阶段唯一能复兴神煌的人。可馨不属于她自己,属于圣煌。可馨本应不属于神煌,属于她自己。家里不过是监狱,外面不过是冷宫罢了。

保护黑白?一厢情愿。

有人能破局么?

朦胧之间,绿芽一点,从土中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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