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指尖又一次靠近,从时千敏感的锁骨窝处缓缓向上滑动时…
“别掐了啊,白梨!”时千几乎是尖啸着喊出了这个名字。
那个拥有怪异发色的女人掐向时千脖子的手瞬间停滞在半空,整个人从时千身上弹开。
时千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手脚并用地从地上挣扎起来,踉跄着后退几步剧烈地喘息着。
“我知道是你,白梨!”时千的声音异常笃定,“你的头发…在太阳底下会闪出光辉,那种颜色我怎么也不会忘!”
说着她指向女人发尾处那半截白金发丝。
“白梨…”
白梨同样向后退了半步,杂乱的黑白长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刚才施暴的和现在退缩的是两个不同的人。
“你…你真的是…时千吗?”
她来到这里却没有见到回忆里的男孩,可她对现在屋里的女孩有种奇异的好感能让她在刚才不假思索的说出时千这个名字。
时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鼓起勇气向前一步。她伸出手,带着试探,轻轻拨开了白梨额前那厚重的遮住视线的刘海。
被发丝掩盖的,是一张时千无比熟悉的脸。白梨的脸颊染着剧烈活动后的殷红,眼神涣散带着些迷茫,完全无法想象几秒钟前她还像个暴戾的疯子。
“比起你突然这样出现在我家里…”时千的声音带着苦涩的自嘲,“我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对你的打击是不是更大?”她指了指自己的身体。
白梨上下点头,目光扫视时千全身。没有时千预想中的震惊,她摇了摇头声音很轻:“魅魔的知识我还是学过不少的。你在我眼里还是那样,还是我的时千。”
时千愣住了,白梨的话让她感到意外。自己中学便辍学,算起来已经整整两年杳无音信。这两年里白梨应该升了高中,她学习一定还是很好,连魅魔的蜕变都接受的如此之快。
“你怎么会来这里?”时千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我…平时…有在看你的直播。”白梨的声音低了下去,变得娇羞。
“我去了怪人协会,很容易就问出你家的位置了,从小时千就是被保护的对象,怪人协会里有不少你的消息。”
时千这才猛地想起自己前几天不敢出门打工在家里鼓捣精神食粮的原因。怪人和人类的关系恶化,协会明令禁止自己出门,理所应当的也会有自己家庭住址的详细记录。
“我确实用直播做了点花样填饱肚子。怪人也是要吃饭的嘛…”时千有些心虚地解释。
白梨当然懂得魔力精神力之类的事,她并不在意这个问题,她从很早之前就发现了时千的直播间,这也要归功于她经常去怪人协会勘探有关于时千的情报,她每天都有看从没间断,而这两天的断播让她忧心忡忡。
她抬起手抓住时千刚刚拨开她刘海的那只手,然后像寻求安慰的小狗一样,将时千的手紧紧贴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不断地磨蹭着。
“我给你刷了很多礼物,用生活费和零用钱,昨天还给你发了好多消息,你没看…”
“是吗?原来那个默默支持从不发言的榜一是你。怪不得每天的魔力都很稀少,原来不是怪人在看啊。”
那些礼物的钱并没有很多,作为普通家庭的高中生,白梨几乎拿出了除了固定伙食费以外的所有钱。时千也没那么需要钱,怪人协会每天的救济餐就够温饱了,她只是需要更多来长身体的魔力。
“那些钱我都没提出来过,就等着你未成年退款呢。”
“我不在乎…这两天你去哪了?”
“这两天被警察抓去…额,去协助办案了,电脑手机都没有看,就在那放着。”时千示意那小茶几上杂乱摆放的电子产品,两天没碰的电脑呈锁屏状态,而手机估摸着早没电关机了。
“所以我来找你了…”
这突如其来的,过于亲昵又带着依赖的举动,让时千一时语塞。脖子上残留的余悸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白梨刚才的疯狂,她完全跟不上白梨情绪跳跃的节奏。
“我…”时千重新审视起眼前的白梨。比起记忆中那个大大咧咧总是闪着触不可及光芒的白梨,眼前的她变化巨大。
白梨的脸蛋肉了一些,褪去了一些稚气,显露出高中女生独有的青春可爱。她的身高更是蹿了一大截,几乎和变身后的自己一般高了,青春期的力量在她身上展现无遗。
白色上身校服和浅色的百褶裙也是高校独有的款式,白梨还穿着白丝中筒袜,除了这海藻一样杂乱头发和彻底失控,判若两人的性格外,她还是时千所熟悉的那个高岭之花。
“白梨…”时千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里充满了对青梅的怀恋,“你…还好吗?”
“不好…”白梨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嘟囔了几个字,吐出的话喷在时千的手心里。
“什么?”时千没听清。
白梨没有重复,而是再次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时千。这次的拥抱力度适中,不再像之前那样要勒断她,反而带着一种依恋,像一个久别重逢害怕再次失去对方的恋人。
她将脸轻轻埋在时千胸脯处两座小山中间的凹陷,温热的呼吸喷在时千敏感的皮肤上,然后,用一种带着无尽委屈的声音低声诉说:“一点也不好…”
这次,反倒是时千嗅起她的气味来,一股浓重的墨香扑鼻而来。
“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伯父还是伯母?”
白梨抵在她胸口,轻轻的摇了摇头,幅度之小像是在撒娇。
“没有…爸妈都很好,是我不好。”
时千感到一阵心酸,松懈的胳膊回抱住她,轻轻顺拍着她的背。
“跟我说说吧,说什么事都可以。”
…
“朋友…我现在没有朋友,时千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这…”时千苦笑,“你说的,简直是我的台词。”
“在我的印象里,你才是我唯一的朋友啊,虽然后来…”时千想起自己忍受不住月绊的摧残而辍学逃离,声音也不自觉的低落下去。
她是有愧于白梨的,她从来都只享受白梨带给自己的温暖,临逃跑前连对白梨说句拜拜都没有,就这样在圣城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事的,别人不喜欢白梨是他们眼界太低欣赏不了你的美,白梨还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