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千抄起小花洒就给白梨浇了个满头,水流涌进她眼里强迫着她闭上了眼睛。
“唔啊,眼睛好酸,我要投诉。”
“抱歉,是客人不遵守本店的规则,用眼神骚扰才导致眼睛酸痛的,概不负责哦。”
“都怪时千太平坦了,明明都已经顶住时千的胸脯了,结果眼睛没有被任何东西遮住,这是虚假宣传。”
白梨挤弄着眼睛,话里话外都是嘲弄时千的身材实在太弱,这让她的眉毛不自觉的气到发抖。
“你是那种在理发店洗头时会盯着洗头师看的人吗?”
“并不是,因为我从没见过任何一个洗头师有时千这么漂亮,如果有的话不看就太可惜了。”
白梨的头发披散至浴缸,冲刷下来的水已经没有着染墨水的颜色,透明的水流抚顺着发尾尖尖滴流至时千的脚背上。
浴室里的温度相对外面降了不少,时千又微调了一下那精密的仪器好让水温不那么刺激白梨的头皮。
她用手指头当梳子,游荡着白梨的头发。
虽然没有太多的打结,但白梨的头发大概有一段时间没修剪了,从发根开始显露的金白色一直延伸到发中成了象牙白。
最后延续至末尾成了完全的枯白,发尾还卷曲分叉,就和被烤干了似的。
“白梨?”
“怎么了,没亲够又想要了?”
“才不是。”
时千是想追问这墨水染头的事情,她实在不明白好端端的为啥白梨要祸害自己的秀发。
今天初见白梨时,她的头发就像是熊猫,上面一段黑下面一段白,要不是个前卫的艺术家就是个疯子。
她还记得除了画画,白梨小时候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用小夹板帮自己把那几撮泡面须给夹直,就像在玩美发沙龙小游戏一样。
最后再用自己的小皮筋给时千扎几个小辫子。
时千的头发很粗很硬,不仅乌黑还有光泽,和白梨那细柔的头发样式完全不同。
那时白梨就常常以此来分配扮家家酒游戏所扮演的角色:“我是小天使,时千是小恶魔。”
现在,角色互换,白梨是顾客,时千是洗头的。
浴室里温水蒸腾,浅薄的雾气缭绕,皮肤和温水接触一点也不觉得热躁。
白梨闭上眼后时千又有了盯着看的间隙。她发现这个时候白梨的状态明显好了不少,完全没了那股戾气也没了病态的感觉。
她又觉得眼下这个女孩只是一个占有欲望有点强的普通少女而已。
…
“喂,跟顾客交流也是洗头的重要一环,唠唠家常搞好关系下次来我还点你托尼。”
白梨示意时千不要沉默,时千望着她的脸却想着她的头发。
“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时千不知怎么开口,到嘴边的话酝酿了半天又说了个别的。
“我…变成女生的我,你为什么也喜欢?”
“因为我是铝铜呀。”
白梨不假思索,几乎在问题抛出的瞬间就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十分惊人。
“不可能吧?那白梨开门的时候还恨不得当场掐死我。”
时千眉头蹙起,回想着那刚开门时杀气腾腾被捉奸似的场面,铝铜她又不是没见过。
薇拉就是她身边活生生的例子,在电梯里碰上不认识的伦希时她那股魅劲就克制不住的涌出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白梨的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其实,我是双性恋啦…”
她故意拖长尾音,话里没有试探全是挑逗。
“求求你别再捉弄我了。”
时千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她觉得白梨就像一只故意用爪子撩拨她的键帽。
白梨故作认真的思考了一秒,嘴角的笑意完全克制不住,掩饰不了一点那捉弄人的心情。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你怎么又提起这个事了,变成女生有什么不好的。”
“就算时千还是男生我也一样喜欢,我来找你难道是因为提前知道你变身了吗?”
“喜欢你又不是你的性别决定的,那如果我是男生时千会不会喜欢我?”
“嗯…大概率会吧,如果白梨是男生那我还和现在一样变成女生好了,谁让我是怪人呢,有能变身的先天优势。”
她的嘴角最终绽成了一朵明亮又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将那份恶作剧得逞的愉悦暴露无遗。
白梨手掌沿着浴缸边缘猛地一滑,半边身子一个趔趄,时千赶忙扶住她。
她以为这是被自己真挚的说辞所感动,其实是因为白梨被自己准备说的话给惊到了。
“为什么要变?”
“啥?”
“如果我是男生,时千为什么要变成女生呢?”
“噗!”
被口水呛到的时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话。白梨不仅搞铝铜业搞老铁。
“你这到底从哪学来这么多知识的!”
“小说,动漫,游戏之类的,二刺螈上学很辛苦啊,有点空还不看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吗?”
时千无言以对,她和白梨脑子里的信息量完全搭不上噶。
“这样啊,你熟练的让我有点害怕。”
“放心啦~我只对时千这么好,就连爸妈都不知道原来我这么闷呢。”
白梨又调整了个姿势,现在是大腿根坐在浴缸边缘,就和平时坐在板凳上一样,她将头发一股脑拢聚向前盖住脸庞,露出一整块后背。
三两零散的发丝还被水的张力粘在背上,肩胛骨的轮廓好似被顶起的两块蝴蝶翅膀,
白梨的背十分光洁,少有黑色的小点,即便没有专门锻炼过,那背部恰到好处紧致无比的肌肉与脊柱链的线条也犹如被雕刻过的艺术品。
挑逗环节结束,静下心来之后,时千的脸色又变得绯红,白梨的背又靠近了点,自己不时呼吸,肚皮的轻微起伏就能轻触到那细腻的肌肤。
时千的眼神开始不断闪躲。
目光再往下一点,一条浅粉色的沟壑映入脸帘,令她血脉贲张,时千用力挤了挤眼,想把这画面给挤出脑海。
她又向一旁望去,可总也又忍不住偷看。
于是又在心头默念良久,终于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答案的那个问题。
“你…到底为什么要用墨水染头啊…”
白梨身子微微直起,显然没想到时千还对这件事情这么在意。
“我不想说。”
“不行,女生说的不要其实就是要,你快说,你要说。”
“真的只是不想那么闪亮啦,都是时千在提问,太狡猾了。”
…
“好吧。”
这绝不是时千想听到的答复,也绝不是白梨真诚的回答。
“闭上眼好黑哦,睁开眼也只是阑珊的白。麻烦托尼小姐快一点进行下一步吧。”
“是是…挑剔的客人。”
时千准备用洗发水涂抹一番她的头发,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女生洗头的麻烦之处。
“我说…我被遮住眼的时候你有在偷看我的背罢?”
“我说这还用的着偷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