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在附近的一条街道上，赫尔墨斯笑嘻嘻地啃着一个苹果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奏！今天夜躯看看海纸们！”
“咚！”一个暴栗敲在她的头上。
“说了多少次了，别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
“唉，疼疼疼……你干嘛～唉哟～反正他们又看不到…”
“不是看不看的到的问题，你这个样子，当心以后找不到男朋友……”
“唉～要什么男朋友，我有芙芙就够了嘛～”
语毕，赫尔墨斯就一下抱住身边的白毛女仆。
“咚！”又是一记暴栗……
“嗷！”
数十分钟后
芙洛芙斯与正在揉着自己脑袋上的几个包的赫尔墨斯出现在了阿莱克斯孤儿院外。
这是一座哥特教堂式样的建筑，占地面积并不算太大，但也是这片城区最大的孤儿院了。曾经赫尔墨斯刚来到盖乌斯堡时也是这儿的一员，直到“赫尔墨斯先生”将她收养为止。
而现在，她以“赫尔墨斯先生”的名义，资助着这家孤儿院的运营。
虽然她在这里呆的时间并不长，但作为记忆里第一个可以被称作“家”的地方，她对这儿还是有些感情的。
刚踏进门，在建筑前的花园里嬉戏的孩子们立马围了上来。
“是赫尔墨斯叔叔！”
“还有芙姐姐！”
“赫尔墨斯叔叔好！”
“芙姐姐好！”
孩子们叽叽喳喳吵作一团。
“哼哼……猜猜今天我和芙洛芙斯姐姐带了什么东西来啊？”赫尔墨斯俯下身（至少别人是这么认为的）故作神秘地说道。
“难道是糖吗？”
“是糖吧！”
“有糖吃吗？太好了！”
又是一阵骚乱。
“小机灵鬼们，猜的一点没错哦～我这大侦探的位置可以给你们坐坐了哦～”
赫尔墨斯向侧后方退了一步，让垮了一个小竹篮的芙洛芙斯上前，将从集市上买来的糖果分发出去。
“别抢哦～每个人都有份～”两人与赶来的修女一起，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看着孩子们的笑颜与纯真的面庞，赫尔墨斯轻轻叹了口气。
这里的孩子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神秘学事件的受害者。他们大多都目击了自己的亲人被超自然的力量杀死，心理上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一些伤害。教会的修女们会在这里抚慰孩子们的心灵。
而除此之外，筛选神选者也是这座设施的职能之一。
所谓神选者，就是愿望强烈以至于招来神明注视的人，他们以自己的灵魂为代价与神明立下契约。凭借契约，他们可以行使神明的部分权柄来完成自己的愿望。
几乎所有的神选者都经由教会主持的“神选仪式”诞生。官方记录里的唯一一次例外，是十三年前在边境小城尼德兰爆发的“神降之灾”。在教会的记录里，那次灾难直接导致了那座城市毁灭和其中一半人口的死亡。
说回正题，在阿莱克斯孤儿院的这些孩子，有着比常人更加炽热的愿望，更容易招来神明的注视，因此教会在此设下了一个筛选点。
赫尔墨斯看着围成一圈的孩子们，与自己的记忆对比着，玛丽、安妮、芬尼……嗯，少了一个吗？
她向前来帮忙的修女悄声问道：“珀希丝修女，你看到罗斯了吗？”
罗斯是一个刚来不久的孩子，他的家人死于名唤“开膛手”的秘教会变态杀人狂之手。
罗斯被绑在柱子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和妹妹在自己面前被凶手用镰刀开膛破肚，然后抽走灵魂。
而开膛手那么做，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变态欲望，欣赏罗斯对此的反应。
也是多亏了教会巡夜的修士及时赶到，罗斯才保下了一条命。但凶手却跑的无影无踪了。
他自来到孤儿院后就封闭着自己，拒绝与外界交流。对此，大家也无计可施。
有着亚麻色头发和漂亮的蓝色眼睛的修女摇了摇头：“那个可怜的孩子，他大概在自己的房间里吧……”
话音未落，一股属于“神”的气息从孤儿院内部传来，使得修女和主仆二人都微微愣了神。
是来自“神”的注视，三人很快就做出了判断。
紧接而来的是一声属于那个小男孩的惨叫。
“我去看一下罗斯的状况。这里的孩子们就拜托你们了。”修女略显尴尬的说道。
赫尔墨斯看向芙洛芙斯的眼睛
【怎么办？】
【装作不知道。】
【唉？可是……】
【这位「先生」，你也不想教会知道你是野生的神选者吧？】
【你也不想教会知道我们能探查神的气息吧？】
【你也不想被他们抓回去做实验吧？你也不想……】芙洛芙斯的眼神如同利剑一般，刺的赫尔墨斯有些难受。
【额……好吧……都听你的】໒꒰ྀིㅇㅁㅇ꒱ྀི১ ”
两人之间通过眼神飞速传递着信息，不过几秒，赫尔墨斯就带着微笑对修女道：“去照顾罗斯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麻烦你们了。”修女微微欠了欠身子，就迈着急促的步子转身向孤儿院内跑去。
待修女走远后，留下的两人之间的目光开始闪烁。
【祂看向这里了，不会发现我们吗？】赫尔墨斯满脸忧虑。
【应该和我们无关，但还是小心为妙。你的能力，最近也不要用了，神选仪式在即，教会看得很严。】
【也好在最近没啥大事……】
【你个乌鸦嘴，快别说了。】芙洛芙斯的眼神一凛
【哎嘿嘿……我也没说出来啊～】挠头傻笑
赫尔墨斯二人走出孤儿院的大门。
此时的天空更加阴沉了，黑云直直地向下压来，令人有些喘不过气。
在回程的马车上，赫尔墨斯将手撑在马车的车窗上，拖着自己的腮帮子，看着阴沉的天空。
“暴风雨，就要来了啊…”她轻声叹道。
讨厌雨天。
与此同时，在盖乌斯堡错综复杂的地下水管道网络中，几名身着黑袍黑兜帽的家伙正在一处管道交互形成的大厅里商谈着。
他们是秘教会驻盖乌斯堡的理事成员。
“交给你的计划怎么样了，「开膛手」。”为首的成员用兜帽下一只闪着金光的眸子盯着另一个背着一把漆黑镰刀负手而立的家伙。
“嗯～很顺利，让我数数。”她一只手在背后撑着镰刀，另一只手很夸张的掰着指头，“啊～数不清～那么多甜美的、痛苦的灵魂……哈哈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在下水道封闭的空间里回荡着。
“你这家伙……算了，只要能交足够数量的灵魂完成任务，随你怎样。”金色的眸子看向另一位身材窈窕、戴着黑色面纱的家伙，“你呢？「女巫」，你的活可不轻松。”
“时间，「黄金」大人，我还需要时间。”充满了魅惑感的声音如是答到。
“反倒是你，「黄金」，你的效率可不高啊。”「开膛手」的语气里充满不屑，接着她狂笑着说，“还不如把目标都交给我～我能多几个玩具～呵呵……哈哈哈哈哈…那些肠子~肝脏~多么甜美……”
“管好自己，「开膛手」，我这里一切顺利。那些大人物都是难啃的骨头，但只要将他们拉到我们这边，我们后续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切，希望如此。要是你的计划失败了，我不介意把那些家伙变成我的玩具。”「开膛手」咂着嘴，将自己的镰刀转了几个刀花，于黑暗里隐去了自己的身形。
“这家伙……没什么事就散会吧，暴雨将至，今晚计划照常进行。”「黄金」厚重的声音在地下空间里回荡，接着是一阵沉闷的脚步。
“哦，对了，「影」，你们留一下，我还有一个任务要安排······”
话音未落，几团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黄金」的身后。
·········
最后，下水道的一切都重归宁静。
而另外一边，教廷地下的一处传送法阵之前，珀希丝正与一名身着红衣的男子交流着。
“见过他们了？”男子问道。
“是，主教大人。”珀希丝低着头答道。
“他们对于神明的注视有何反应？”
“他们没有做出反应，主教大人。我想，他们大概不是「神选者」。”
“他们不是最好，现在在首都纠缠的势力越少越好。你回去休息吧，神选仪式在即，我们不得有失。”红衣主教若有所思地点头。
“遵命，大人。”珀希丝欠了欠身子，倒退着走出了这里。
教会某处，珀希丝的房间
珀希丝一进门就飞扑到床上，从自己胸口处的贴身口袋里掏出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
她将照片慢慢举起，轻轻抚摸着：“这下你欠我一次了哦，赫尔墨斯「小姐」。”
黑白的照片上，是没有经过伪装的赫尔墨斯、芙洛芙斯以及一个浅色头发的小女孩……
窗外急促的雨点声传来，暴风雨，终于来了。
Luna的科普小课堂：
1、关于珀希丝：是一位有故事的修女呢，她的身世将在卷三揭晓。
2、故事当前日期为圣皇历998年10月23日。
所谓圣皇历，是「最初之王」「圣皇」罗慕路斯.阿维提诺斯 以亚罗帝国的建立日期为基准立定的历法。以后出现时间相关，以此为准，不再赘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