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幽灵悄悄尾随着管家与客人,就在前面二人刚刚拐入一个小巷,后面二鬼丢失视野的这一小段时间里。
“啊———”小巷中传来了女性凄厉的惨叫声。
这声惨叫,毋庸置疑,来自那位自称萨拉梅的女士。
随后是两声沉闷的倒地声。
⌈出事了?⌋赫尔墨斯瞥了一眼卡在一棵树之中的芙洛芙斯。
⌈我们快点跟上去看看。⌋芙洛芙斯从树干之中探出脑袋,回应道。
两个人,哦不,两只鬼在街角探出两个脑袋。
却只看到,小巷里刚刚走进去的两人尽数倒地,一位不知从哪里出现的红发少女,正蹲在他们之间,似乎正在他们的身上摸索着什么。
⌈怪盗奥芙?她怎么在这里?这儿不是11年前的记忆世界吗?⌋赫尔墨斯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个人影,毕竟那头红色长发实在是太过显眼。
⌈我也不清楚啊!⌋芙芙摇着脑袋。
赫尔墨斯突然想起了白天的小女仆,⌈原来如此,那家伙一直藏着呢……⌋
就在二鬼思索之际,清脆而富有活力的女声从小巷里传来,“出来吧,街口的那二位,我知道你们没有恶意,而且也和我一样,都是【外来者】。”
“啊,真是出乎意料啊。”站起身来的发红如火的少女摊着双手,“芙洛芙斯,还有……赫尔墨斯小姐。”
“哇哈哈哈哈,赫尔墨斯小姐,你的斗篷去哪里了?没想到离了那斗篷,剩下的就是这样一副发育不全的身体哇,哇哈哈哈哈。”怪盗语调有些夸张地讥讽道。
【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去!】发光的字体在空气中凝结,胸不平何以平天下的赫尔墨斯小姐有些恼羞成怒。
“我再差,不还是比你那块钢板好上不少?”怪盗将双手托在胸前,以此来彰显她的成色。
看着这两个小孩子互相拌嘴,芙洛芙斯颇感无奈的扶着额头,【好啦好啦,你们两个,以后该长的会长呢,先说正事吧。如果我们的目标一致,说不定还能合作,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怎么在这里?】哪怕嘴上的‘问候’停下来了,但是气鼓鼓的河豚侦探小姐依旧涨着呐。
“在宅邸的时候,你应该看穿了我的伪装吧?”
【那是自然,下次假扮女仆,麻烦你找几个专业人士多学习一下,实在是不专业呐。】赫尔墨斯目光微偏,白天她只是觉得这位小女仆十分的眼熟罢了,谁又能想到当初委托的目标近在眼前呢?
“那你的期待可就要落空了,没有下次了。我伪装潜进维尔福先生的宅邸,是为了寻找11年前的真相的。”奥芙晃了晃手中的信封,“不过和你们这样被邀请进来的家伙不同,我直接以肉身硬闯进了这个世界,也就是说……”
【在这里死了的话,就是真的死了。】可是这样想来,如果怪盗小姐一直伪装成女仆、目标是11年前的真相的话,且那封预告信又大概率是伪造的,那么究竟是谁宣言并且偷走了维尔福先生的⌈最具价值之物⌋呢?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啊,大侦探。”
“正如你所说的,我可能会在这里遭受生命威胁,这里的恶意不光来自这个世界本身,还来自……秘教会。我看着【黄金】和众多【影】中的一人进入了这里,他们很有可能在谋划着什么。”
【那这个信封是?】果然是秘教会吗?神降日临近,他们最近活跃的有些异常了呢。
“哦,这个啊,是我的母亲给我写的信哦,”
【你的母亲?】
“对啊,哦,你们应该听说过那个名字,就在地下室里,‘萨拉梅.优科斯’。”
【等等,等等,你说萨拉梅女士是你的母亲,而她又与维尔福先生有关……】
“不是有关,维尔福先生是她的未婚夫,也是我的……亲生父亲。”
【?】空气中亮着一个明亮的问号。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虽然有些复杂,但是只要看完着封信,你或许就会明白我所说的这些。”
说罢,怪盗小姐将信纸徐徐展开:
致奥芙.优科斯:
首先祝你12岁生日快乐,亲爱的奥芙,是我委托神父先生将这封信在你年满12岁的时候交到你的手里。作为一个母亲,没能亲眼看着你长大,这是我的失职,真的非常抱歉。从我扔下三岁的你独自离开开始算起,到你看到这封信为止应该已经过去9年了吧,每每想到这个,我都觉得自己愧为你的母亲。你可能都已经不记得我长什么样了, 正如现在的我也没有办法想象未来的你正在过着怎样的生活。
你也12岁了,到了应该了解一些真相的年龄了,有关我离开你的真相。这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母亲愿意离开她的孩子,我自然也不例外,但我当时不得不做出这种选择。这一切,还要从2年前的那场灾难说起(对你来说应该是11年前),在那场灾难中,我失去了除了你以外的几乎所有的亲人,而我的未婚夫,也就是你的父亲:维尔福也包括在内。他在将我从危险之中救出后就失踪了。(你当时也是幸运,被我在已经变成废墟的家中的摇篮里发现时还在酣睡)
而后的一年多时间里,我一边在各处帮工维持生计,一边寻找他的踪迹。直到一个月前,有人和我提起,在帝都盖乌斯堡的审判庭中有一个与他长得十分相像的审判官,而且据说那位审判官也在寻找一位在灾难中存活下来的女子。我当即决定赶赴帝都,去亲眼见见那位审判官。
当我抵达了帝都却发现,那位审判官虽然就是我要找的未婚夫,可他不仅已经成家,而且他的妻子还是鸢尾公爵家的千金。虽然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我没有办法去与他见面,可一想到他还在找我,我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我当时打算去找他把话说清楚,以后哪怕从此不再联系,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就在我打探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时,意外发生了。近期,我寄住的修道院周围出现了好几个身份不明的人。每次我出门,都会被那些人从头跟踪到尾,我觉得他们有可能是鸢尾公爵家的人。
鸢尾公爵在帝都势力极大,他的女儿未必能忍受我这个外人的出现。此去危险重重,所以在临行前,我决定将当时还小的你先寄养在修道院里,并且留下这封信件。尽管道歉没有办法弥补我的罪孽,但是再一次的,请你原谅我的自私。
——— 一名不称职的母亲
萨拉梅.优科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