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游戏厅出来已经快中午了。达芙妮她们正等在门口，窃窃私语着什么。见贝尔斯出来，她便朝她找了招手：“贝尔斯，一起去吃午饭吧！”
贝尔斯冲佐伊做了个“谁和她们一起”的口型，翻了个白眼回复道：“你们吃去吧，我不饿。”
这是真不把她当外人…佐伊想。她这想和自己当个朋友是要破釜沉舟把她原本的朋友得罪一遍吗……
“见鬼，我不想和他们玩还表现得不够明显吗？”贝尔斯又翻了一个白眼向佐伊抱怨。然后她耸耸肩，对佐伊笑着说：“你想吃什么？喜欢甜品吗？”
佐伊：“你不是不太饿吗？”
贝尔斯的肚子诚实地回答了一声。
“你选你喜欢的吧，我请你。”佐伊忍俊不禁地笑了。她本来打算还完贝尔斯人情就干什么来着？不记得了。
“别了别了，你妈妈不是老忘给你转钱吗，那你生活费挺紧张的吧。”贝尔斯连连摆手。
“我妈昨天刚给我转完钱。”佐伊带着些小女孩的狡黠。“我们去美食街看看好了。”
二人边聊天边漫步在不夜城繁华的商业街上。聊完佐伊才知道贝尔斯不仅喜欢个人歌手，对乐队也颇有兴趣。不过介于家里是开科技公司的，对当代科技也算是略知一二，芯片和义体用的都是最新款。佐伊顺便问了问她身体里义体的价格，得到的回答佐伊估算了一下可以买她的假眼珠子一千多个…
“都是我爸公司研发出来的。我是他公司的实验体。”贝尔斯冷哼了一声。“那个无良资本家，不过我也算半个自愿？”
“为什么？”
“因为我要变强然后有一天亲手给我爹干死。”贝尔斯振振有词，半是开玩笑的性质。
不过佐伊不这么认为。她想安慰安慰贝尔斯，但嘴太笨，半天只嗫嚅出一句“没事的”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没事啥？”贝尔斯快被逗乐了。“我开玩笑的呀你咋还一脸愁云惨淡上了哈哈哈哈哈…”
“虽然但是…真的会好的。”佐伊超一本正经，她伸手拍拍贝尔斯的肩，对方比她高一个头，她抬手拍她的时候一脸的视死如归，好像下定了什么上战场当前锋的决心。
贝尔斯愣了一下。佐伊再次抬头打量起面前的少女（？），她留着时髦的拖把头，是灰色的头发。今天穿了个T恤，外面配黑马甲带了个银项链，还带着黑色的无指手套。看起来有种不明性别的帅气…
贝尔斯反应过来又笑了，她也伸手拍向佐伊的肩。“妹子虽然我确实是开玩笑的，但是借你吉言希望那个老头不用我干就自己死。”
二人都默契地不再谈关于社会关于家庭的沉重话题，开始围绕着喜欢的事物谈天说。贝尔斯身为富家千金，难得没染上一些不良习性，而且出乎意料地很能打。两个人买了两根泡芙边走边啃，啃得满脸点心渣。
…这样就最起码算是熟人了吧？这样…算吗？
佐伊觉得自己的感性思维真的很可怕，认识半天就算是熟人这种事…天呢。她赶快摇了摇头。
啃完泡芙二人又跑去日料店吃拌饭。佐伊记得很多讲未来的故事中人都是不需要吃饭的，竟不知道身处这样的未来究竟是方便还是悲哀。
…胡乱请对方吃了一下午东西的二人捧着肚子撑得死去活来走在回家的路上。因为都不想让对方花钱所以干脆一下午都在互请对方吃东西：黑森林蛋糕，波波糖，章鱼小丸子，烤酸奶…太阳要落山了，有些醉人，佐伊信手一指，绕着自己画了个大圈：“这里，这一——片，我妈妈告诉我，这原来是一条很漂亮的河。”
“河？让我跳进去游会儿热死了。”贝尔斯左右看看。“笑死，不夜城里没有河，这叫什么，水浅王八多。”
“不夜城没有一片无用的土地。”佐伊嗤笑起来。“像我这种人生活在这里简直就是浪费空气。”
“那我就是既浪费资源，又浪费空气咯？”贝尔斯靠着墙，无处安放的两条长腿。“听说装义体换芯片什么的都对身体有影响，公司那帮人正做研究呢，还要我明天过去一趟。”
“不想去就不去呗，又不完全是你自己想换的芯片。你不说是半自愿吗。搞得好像你占用了他们的资源还不配合他们的实验一样，谁是他们的小白鼠啊。”佐伊看着天，神色云淡风轻，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你就说明天要帮同学补习功课约好了推不掉了。”
贝尔斯有点想笑：“我和谁约好补习功课啊，我自个儿国文都烂到姥姥家。”
“你那帮好朋友随便叫一个就是咯。”
“笑死你当我交际花啊。”
“你不就是吗？”
佐伊突然向后看去。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人潮川流不息得动。
“谁交际花…怎么了？”贝尔斯发觉了佐伊的动作，于是也转头向后看去。
“……”
佐伊朝贝尔斯靠了靠，目光在身后的人群中定格又散开来。“没事，走吧。”
大概是她想多了？
“明天你能陪我去公司吗？”贝尔斯又重新接了上一个话题。“然后我们直接去我家听歌，怎么样？”
佐伊想了想，没说话。朋友什么的，是这样吗？每天在一起玩，一起学习，一起吃饭…朋友仅仅是如此吗？
“明天…”更何况她们只认识了半天啊，这样真的好吗……
“我有Tommee Profitt的全部音源！”
“成交，我陪你去！”
佐伊和音乐认识时间长，她觉得这样挺好的。
二人继续往前走，很快就走到了位于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的学校附近。佐伊很讨厌学校，也很讨厌学习。今天是休息日，学校附近人不多，她便又感受到了身后的不对劲。
佐伊再次回过头去，干脆往回走了两步试探了一下。她装作随意地往墙角瞟了一眼。
“佐伊？”贝尔斯试着喊了她一声。
下一秒，贝尔斯便听到了佐伊极轻极轻的声音。
“我们，大概被跟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