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不爱做规划的女生,喜欢常年在各地打转,机场托运的纸从来也不撕。
于是行李箱上歪歪扭扭的贴满了许多托运贴纸。
有些火车站没有扶梯,她就把行李箱放倒,从楼梯边的斜坡推下去,那声音还是挺响的。
列车员总是带着惊讶的目光看着滑落下来的行李箱,有时还会滑歪,在楼梯上打几个滚。
不用担心会砸到人,她还是有分寸的,但是可能不多。
她总是和朋友感慨,她的行李箱真是耐摔,滚下去的行李箱就和她这个人一样。
不讲道理,不走常路,并且,非常的抗摔。
毕竟生活可能总是对她连摔带打。
她过去的大部分时间可能都是一个人,在一个城市的餐厅,不小心点多了一份双皮奶,被她随手送给了隔壁桌,过了一会收到了回赠的虾滑。
她盯着满满一桌,她一时兴起但又吃不完的菜,叹了一口气。
突然很想找隔壁桌的女生要一杯她们没有开封的啤酒,她也真就这么做了。
于是她在离深城一千两百公里外的地方。
素不相识的三个女生把桌子合在了一起,喝上了也就一瓶的啤酒。
那挺奇怪的,人生有趣的事情那么少,她那时当然不会思考这是否冒犯又是否危险。
她穿衣服总是有着自己的逻辑,阔腿运动长裤里面穿着一件黑色运动短裤。
对于春天多变的天气,她有着自己的办法。
当别人抱怨天气升温时,她静静的寻找着附近的洗手间,然后快速的脱下长裤,塞进小包包里。
美名其曰说是林温言生存法则。
在下雪天如果不戴上细框眼镜,穿上黑色冲锋衣,耳机里听着像是世界末日来临的歌,那她绝不会往深山里走去。
她当然知道这是在装酷。
在旅游时,顶着大雪在街上走的时候,路过的计程车朝她按喇叭,可能是想拉上这个大雪天还在外面走的可怜姑娘。
她有一点点烦。
她只是想散个步。
踮起脚尖她会像在跳舞,孤独的感觉让她有了自赏的虚荣。
迎着漫天大雪在风中行走,裹紧衣服的时候,她会恍惚的认为走到了世界的尽头。
她虽然漂亮,但她古怪的举动落在其他人眼里可能是个笑柄。
但一杯刚刚好冰的拿铁,再加上公园里散落的竹叶。
就可以把她坐了一会温热的板凳,拉回到公元一零七一年的苏州桥上,然后靠着凉飕飕的石墩。
思考着是苏轼枕着月光,还是月光枕着苏轼。
寒山寺的钟声她从来都没有听过,但这不影响她大半夜只因为今天的月亮很圆,而爬起来去山上。
山上松垮的树枝发出咯吱咯吱的碎裂声。
她听着周杰伦一首略带忧伤的歌曲。
她觉得她是全天下最沧桑的诗人。
浪漫就像是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随风吹起来的碎发,让她短暂的旅途看起来,很长,很长。
她让可能苍白的青春闪烁起微光。
她让简单的故事得到了更为有趣的伪装。
她非常喜欢浪漫。
哪怕只是她一个人漫无目的走路时乏味的想象。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如果你有天在樱花树下遇见了她,你不用觉得奇怪。
虽然她开始并不会在意你的看法。
如果你愿意陪她虚度光阴,浪费时间的话。
她知道哪里的书店可以坐一下午,知道哪一棵树下的长椅,落叶可以落到肩头,知道哪里的湖边,可以钓钓鱼。
如果你觉得无聊的话,也没关系,她毕竟早就习惯了不被理解。
这样的,不被理解的事物被称为后现代艺术。
她精神世界的狂风永远都不会停息,她孤零零的遭受着吹袭。
所以说,她不会轻易掉眼泪,她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她有着莫大的勇气。
现在她终于发现了能和她一起“无聊”的人,她很聪明吧,不会看走眼。
爱信不信,她真的是一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