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午后,阳光在客厅投下温暖的光芒。
门铃响起时,我正在整理茶几上的书籍。
等等,为什么我家的门铃老是响起?
我缓缓打开门,江语嫣她安静地站在门外,手里拎着她的小包包,另一只手抱着一个蓬松的、米白色的枕头。
她依旧穿着简洁秀丽的连衣裙,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
“下午好。”她平静地和我打招呼,然后目光越过我,看向屋内。
“下午好…语嫣。”我侧身让她进来,视线落在那个枕头上。
“这个是…?”
“我的枕头喔。”
她言简意赅,换了鞋子,抱着枕头熟门熟路地走向我的卧室。
她的动作流畅自然得仿佛回自己家。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她极其自然地把她的枕头,端端正正地摆在了我床铺的左侧(靠窗的位置)。
她还用手轻轻拍了拍,捋平了枕套上细微的褶皱。
我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完全是把这当自己家了吧?”她的“入侵”能力,实在让我叹为观止。
江语嫣放好了枕头,转过身,脸上没什么波澜,眼神却十分清亮。
“有什么问题吗?”她反问,顺手打开了门,让客厅的光线更多地涌入房间。
“这里本来就是…我家。”
是吗,是吗?!
她慢慢踱步到厨房,打开了冰箱。
冰箱里东西其实已经不多,显得有些空旷。
她纤细的手指拉开冷藏层的隔板,她似乎对里面内容的寒酸不太满意。
“下午陪我去趟超市,或者菜市场。”
她慢慢关上冰箱门,转身看我。
“晚上我们在家吃。”她的目光落在客厅的电视上。
“在那之前,我们看电影吧?上次你说有一部很不错?”她指的是《让子弹飞》,我上次好像随口提过。
“OK。”我对她这种规划性极强的安排,早已习惯了。
况且,窝在家里看电影,对我来说确实不错。
她看得居然相当专注。
她坐在我的怀里,清冷的侧脸映着屏幕的变化。
当张麻子对着黄四郎说出那句经典的“我是想站着,还把钱挣了!”时。
她的嘴角几不可察的笑了一下。
而当汤师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时,她虽然没有笑出声,但那双深潭般的眼神里,带着饶有兴味的光芒。
她仿佛在解读那些台词下的逻辑。
电影结束,似乎给她的周末午后增添了点不一样的色彩。
她缓缓从我身上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看向我。
“我们走吧。”
深夏的阳光依旧刺眼,我们步行去了最近的大菜市场。
她目的明确地拉着我穿梭在各个摊位之间。
吃牛肉火锅,这是她宣布的晚餐主题。
主食材的选择上,她展现出惊人的天赋或者早就学习过。
她不像寻常人一样挑肥拣瘦,她对不同部位的牛肉特点似乎相当清楚。
她最终在一家肉铺前站定,指着一块漂亮的牛吊龙。
“老板,这一块,切厚一些。”她的指尖干净白皙,指向那块牛肉。
她接着是买蔬菜。
她的挑选速度快、准、狠。
她拿起一颗娃娃菜,掂量一下,手指掐一下根部,几秒钟决定要不要。
她拿起玉米,看看那断口是否新鲜,一气呵成。
那些菜贩子看着她利落专业的样子,都自觉地把心思给收了起来。
回来的路上,我手里已经提了好几个袋子。
我路一家果茶店,门口排着小队。
“等我一下。”我松开一些袋子去买了两杯水果茶。
夏天还得是冷饮啊。
我们到家后,厨房就成了江语嫣的舞台。
她系上我那条围裙。
她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食材。
她锅底选了清汤原味,她放了点玉米、萝卜、番茄、和几个红枣进去煮开。
她将牛肉一片片切得均匀,码放在精致的盘子里。
当热气腾腾的锅端上了餐桌,肉香瞬间弥漫整个空间。
语嫣坐在我对面,她拿起公筷,第一件事,是夹起一片烫的恰到好处的牛肉,稳稳地放在我面前的碟子里。
“快吃,这个烫老了不好吃。”她声音清冷依旧,动作却带着照顾。
她又捞起刚浮起来的牛筋丸。
“尝尝,应该不错。”我的碟子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各种食物给填满。
她一边给自己也烫着食物,一边关注着我的碟子。
我只要一空下去一小块区域,新的食物就马上送达。
她的眼神始终落在火锅里的食材和我的碟子之间。
她眼神专注而…慈祥?
我忍不住停下筷子,看着面前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碟子,打趣道。
“语嫣,你这…照顾得比谁都细致了,像新婚妻子一样。”
我这话带着玩笑的成分,也是真觉得这场面有点好笑又……太有“居家”感觉了。
江语嫣正夹着一片毛肚的手在空中稍微顿了一下。
她缓缓抬起眼看向我。
餐厅暖黄的灯光落进她的眼神里。
她没有笑,表情依旧是平静的,但那清冷的声音里透出认真。
“是这样吗?”她看着我,停顿了短暂的一秒。
她然后清晰地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非常好。”
空气沉默了两秒,现在只有锅中汤水的翻滚声在响着。
我居然感觉耳朵有点热,赶紧低头吃了一口她刚夹过来的牛肉。
我含糊应道。
“嗯…挺好吃的。”我十分掩饰地把脸埋进了蒸腾的热气里。
我们的晚餐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结束。
我收拾完碗筷和厨房,夜已深。
我们洗漱完毕,回到卧室。
江语嫣已经换上了她带来的那套素色睡衣。
她正靠在我的床头,手里拿着那本她上次没看完的书。
暖黄的床头灯给她清冷的脸添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我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几乎是同时,她合上了书,放回了床头柜。
随后,她极其自然地掀开我这边的被子,然后精准地钻了进来。
她先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枕头位置。
她身体微微一侧,便无比熟练地滚进了我怀里。
她紧贴着我的怀里,脑袋在我颈窝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蹭了蹭,发出一声极轻的喘息。
她微凉的手脚也缠了上来,寻找着我的热源。
她现在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犹豫和羞涩,仿佛这是天经地义了。
“江同学。”
我感受着怀里温软的重量,手臂下意识地环住她纤细却有力的腰肢,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你现在是彻底把这当自己地盘了啊?”
我怀里的人没说话,只是用脸颊在我胸口又蹭了蹭。
她抓住我环在她腰间的一只手,拉到前面,用她微凉的双手包裹住,轻轻的握着。
答案不言而喻。
世界很安静。
怀里也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