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没有吧?我此前从未与你见面,更没有遇到过与你相似的人。”
希璐德倚靠在门旁,语调轻柔而细腻。
诚然,希璐德是认识希尔勒的,而且无比的熟悉,小到一些不经意的习惯,大到兴趣、爱好以及喜好。
只不过她说的也并非谎言,只是这次轮回之中初次相识罢了。
“或许是我的错觉吧。”
房间中更衣的希尔勒回答道,缓缓穿上了希璐德为自己准备的衣裙,却发现这件衣裙非常合身,简直就像是给自己量身定制的一般。
纵使与希璐德身材相近,也不应该如此相似才对。
疑惑藏匿于心,希尔勒打开房门,说道:“很抱歉让你久等了,我们走吧。”
“好,那……”希璐德正说道,看向了希尔勒,到了嘴边的话语戛然而止,目光不禁失神。
光鲜亮丽的蓝边白裙在夕阳之下,渲染上了一抹淡淡金黄,纯白头花装饰是那样的博人眼球,当她回首向来者的莞尔一笑,又是如此的撩人心弦。
“怎么了?魔王大人,你又看呆了?”脸上已有些许皱纹的希尔勒笑了笑,继续道:“明明我都这副老阿姨的模样了,你还能看入迷啊?”
“在我的眼里,无论变成何样,那永远都是最美的时候。”
“……”希尔勒闻言眼眸微微睁大,然后别过脸,说道:“就你会说话……”
“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希璐德缓缓上前,来到希尔勒的身旁问道。
“……别说了,延寿法术,是有极限的。”
“难道没别的办法了?”
“试过了,但是都没有用了。
但是,三百年,于我而言,已经了无遗憾了。”
希尔勒说道,与白色的花海前坐下,眺望着花儿随风摆动。
见状,希璐德缓缓坐下,与希尔勒一同席地而坐,观望着这片不知名的花海。
“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说这种话。”
“可是这一天迟早会来,不论你我都知道,不是么?”
“我当然知道,但我仍然舍不得你。”
“……所以我才培育这这片花海,代替我陪着你,这可是迄今为止,我最满意的品种。
名叫茉莉,是我最喜欢的花。”
听着希尔勒的话语逐渐微小而虚弱,肩膀上传来了柔软的倚靠触感,希璐德明白了些什么,但什么话都没办法说出口。
她想过这一天的到来,想过很多让希尔勒坚持下去的话,但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却不知怎么开口。
“抱歉……我有些累了……”
“我知道……好好休息吧……爱妃……”
“……答应我……不要为我哭泣,不要思念我,然后按照魔族的传统,去找其它更多的妃子,我已经耽误你够久的了……”
“……”希璐德没有回话,如似默认一般。
“最后……把我埋在花海下……”
“好……”
“……”
微弱的呼吸渐渐停止,紧紧相扣的十指不曾分开,只听最后一声呼唤:“希尔勒……?”
……
“怎么了?希璐德?你怎么在发呆?”
猛然回过神来,看着尚且年轻的希尔勒,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说道:“抱歉,我……
好吧,你太美了,让我无以言表。”
“……啊?”希尔勒闻言也是一愣,完全没想到希璐德会这么说,也只能说“真不愧是直球选手”了,这都能借着机会来夸一嘴。
只是这希璐德太直接了,也着实是太突然了,让希尔勒一时难以接受,甚至完全没有这方面准备。
“那好吧,谢谢你的夸赞。”希尔勒笑着应下了,毕竟这是在夸自己漂亮。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除非是笑得贼难看。
希璐德在夸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甚至是给张臭脸吧,这除了给自己树敌以外,没有任何的好处。
但也没有别的办法,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得罪人真的会丢小命的,也只能左右逢源夹缝求生了。
不管希璐德对自己真的是一见倾心,还是色迷心窍都只能够暂时先应下了。
“希尔勒小姐,原来你在这,本殿下找你已经有一会了。”
乔茜的声音在这时传来,转头便得以看见,乔茜从走廊的另一头走来,身后跟着几名贵族子弟,其中也包括那名泼自己饮料的女子。
“请问殿下寻我所谓何事?”希尔勒主动迈开腿,来到了乔茜的面前行礼道。
乔茜见状,保持着优雅的仪态,轻声道:“是这样的,希尔勒小姐,我方才听闻了礼堂内的喧闹声,随后便出来打听了下事情的经过。”
“这是要来了么?自己拒绝了她的好意,向自己兴师问罪,逼自己接受她的提议么?”希尔勒心想道,目光扫了一眼乔茜身后的贵族子弟。
这些人的胸口,全部佩戴着家族纹章,从最次等的铜制纹章到金制全部都有,甚至其中一位还是金镶钻……
“公爵家的子嗣么……?这么大的阵仗……”
毫无疑问的,自己拒绝过乔茜的提议,虽然想不明白乔茜身为大皇女,是怎么注意到自己,并推举自己进入管理会。
但,很显然的一件事,她对自己有所图谋,并且还不怀好意的利用,希尔勒自然不想成为,别人用之即弃的工具。
所以只要还有回旋的余地,她自然不会去答应乔茜的邀请。
然而现在……
很明显,乔茜不打算放过自己。
“此事发生在皇室举办的典礼上,是对皇室权威的一种冒犯与不尊重,本殿下自然需要出面进行判决。”
乔茜如此说道,转头看向了那名女子,道:“你还在等什么?”
“是、是的!”女子闻言,慌张的上前,低头鞠躬道:“非常抱歉!希尔勒小姐……不!希尔勒大人!之前是我冒犯了您,还有您的友人!还请……”
听着对方的道歉,希尔勒神情一滞,并未料想到那位女子会对自己道歉。
不过在慌张的表象之下,是有恃无恐的自信。
很显然,这个人是被拉来演戏的,至于为什么要演这场戏的原因很简单,自然是因为乔茜这位皇女,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