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退回五分钟前。
“......别开玩笑了。这........这算什么呀!——”
第一天的表演者们群聚在天宫广场中央舞台上。
每个人皆露出紧张神情、屏住呼吸,静静等待主持人出声说话。
而当主持人公布来禅高中成为了第一名时候,诱宵美九呆滞了,发出了如上颤抖的声音。
“这样不是很奇怪吗.....?我怎么可能会输呢......”
“那,那个,诱宵同学?”
无视主持人的呼唤,美九踏着摇摇晃晃的步伐往前走,如同失了神一般。
“我可是——诱宵美九......我,我......”
“好了,你们先放开我一下——美九,我们赢了。”
士织将手搁在胸前,抑止因为兴奋而剧烈跳动的心脏,在摆脱开纠缠着自己的十香等人之后,以平静的声音开口呼唤,然后往美九身边走过去。
他现在真的极度兴奋。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自己真正得知这个天大的喜讯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高声欢呼。
“不要......我获胜了呀......我明明获胜了!是那些人......是那些龙胆寺的不好好做!”
“话不能这么说,龙胆寺的学生们一定也尽了全力。”
“我不管!我明明 获胜了!”
现在的美九,就像是一个玩具被抢走的小孩子一样,发出无助的哭喊声。
“啊......怎么说呢,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同伴。”
听见美九的话,士织有点难为情地搔了搔脸颊,开口说道。
“同伴.....?”
美九以消极的语气低声呢喃。
“没错。在唱歌方面,我们确实比不过你......但是,女仆咖啡店以及用心准备展览的学生们却弥补了我们的缺点。”
“你.......你在说什么呀......”
诱宵美九发出了怀疑人生的声音。
“别开玩笑了......同伴......?人类这种生物,怎么可能派得上用场.......”
“不过,就算是人类,只要靠着羁绊连系在一起,就能胜过你。”
美九哑口无言。士织继续说道:
“呐,人类……其实很有意思吧?所以,美九你也——”
“……什么?”
“咦?”
听不清楚美九的话,士织反问道。
“同伴?羁绊……?我来好好告诉你吧。那种东西,在我面前根本毫无用武之地……!”
接下来,美九抬起原本低着的头,大大张开双手。
“——破军歌姬(Gabriel)!”
就在美九发出响彻会场整个区域的尖叫声之后,下一瞬间,美九脚下的空间突然产生往外扩散的放射状波纹。
像是在呼应美九的声音一般,从那个波纹的中心部位,有个看似巨大金属块的东西浮现在舞台上。
数根银色的细长圆筒连结着笨重本体,呈现奇特形状。它的外观看起来就像是设置在教堂内的巨大管风琴。
观众们似乎也察觉到这并非表演节目。周围开始响起喊叫声。
不过,美九却完全不理会这些骚动,伸出右手从左往右一挥。于是,在她用手画过的轨迹上,浮现隐约绽放光芒的光带,像是要包围美九身体一般画出曲线的细线条也迅速延伸,最后构成犹如钢琴或管风琴的琴键键盘的形状。
“美九!等等!请听我说!我——”
“歌唱吧,咏唱吧,讴歌吧——破军歌姬(Gabriel)!”
但是美九完全不理会士织的解释,展开双手手指敲击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光之键盘。
瞬间,耸立在美九后方的巨大天使开始发出惊人巨响。
声音在相连的银色圆筒中重重回响,接着扩散到周围。整个会场的空气剧烈震动着,甚至连整个身体也随之震动。
“呜……!啊…………”
下意识地,捣住耳朵。
这股透过空气敲击在士织鼓膜上的声音,像是要侵蚀士织大脑深处般渗入体内——没错,简直就像是将美九的“请求”强化好几倍之后的感觉。
经过十几秒之后,如同暴风般在会场内肆意奔驰的破军歌姬(Gabriel)的声音渐渐转弱,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士织战战兢兢地,松开捣住耳朵的手。除了耳朵还在轻微耳鸣之外,身体在其他方面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不过,士织还是马上察觉到异常。
因为就算耳鸣的现象消失,士织还是没听见从周围传来的任何声音。
会场里明明聚集了那么多人,却连一丝丝吵杂声与脚步声都没有。
在耳朵清清楚楚听见自己发出的惊慌声音的同时,士道环顾四周。
一片相当异常的景色映入眼帘,士织不自觉地倒吸一口气。
会场里仍然聚集着好几千名观众。
话虽如此,但是那些观众却毫无例外地一齐立正站好,身体一动也不动,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舞台上方。
“这……这是……”
就算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队也无法达到这个标准。简直就像是不小心闯进假人模特儿的制作工厂似的。
“美九,你……难道……!”
“呵……呵呵……呵,你说……同伴吗?真是美丽呀,多么美妙呀!”
美九像个坏掉的人偶般放声大笑。
“——轻而易举,就能加以破坏。”
说完后,美九再次弹奏光之键盘。像是在呼应那个声音,观众们做出稍息的姿势。
“呵呵、呵呵呵,如此一来,你的同伴们全~部都变成我的人了哟。呐,士织同学,你所说的羁绊那种东西,我只需要一根手指就能随心所欲地操控了哟。”
“呜……”
看见士织的脸上浮现痛苦的表情,美九露出愉悦的笑容,用手指敲击琴键。
接下来,站在舞台上的表演者们绕到士织背后,用力按住士织的双臂。
“什……你们,放开我!”
即使拚命挣扎,表演者们还是不为所动。
心满意足地眺望这一幕,美九推开光之键盘,悠然地往士织的方向走过来。
“胜负与约定都已经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这个世界必须绕着我旋转才行。”
美九一边说话一边露出妖艳笑容,将手放到士织的身上……不停来回游走。
“噫…………”
“呵呵,士织同学还有精灵们,全部都是我的——”
就在此时……
一边热情说话,边抚摸士织身体的美九,在触摸到士织下腹部时突然停止动作。
“……嗯?……嗯嗯……”
接下来,美九歪着头从原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将刚刚抚摸士织身体的手掌不断地张开、握起来。
“刚刚的触感……讨……讨厌,难道是……”
美九困惑地皱起眉头,接着再次弹了一个响指。
“给……给我确定清楚!”
于是,两名站在舞台上的学生重新出现在士织的两侧,面无表情地用力掀起女仆装的裙子。穿在裙子里、毫无魅力可言的短裤因此暴露在大家眼前。
“呜啊……!你……你们想干什么……!”
士织不禁涨红了脸大叫出声。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此时又有一名女学生走了过来,这一次则是将士织穿在身上的短裤连同内裤一起脱了下来。
“呀啊啊啊啊啊!”
士织发出惨叫声不断扭动手脚,于是按住他的学生们才终于松开手。士织慌慌张张地将内裤、短裤以及裙子恢复到原来的位置。
不过……根本没有时间让士道喘口气。
因为不知何时从士织身边逃离、站得远远的美九,露出仿佛面临世界末日的表情,将颤抖的手指以及因为恐惧而瞪大的眼睛投向士织。
“士……士士士士织……同学,你是……男……男男男男男男男……生……!”
美九的眼睛不断转动,脸色变得一片苍白。
“美……美九!冷静一点!我——”
士织,不,士道为了让安抚美九而提高音量说话——但却为时已晚。
“呜呀啊啊……”
美九放声尖叫,飘浮在天空中的光之键盘立刻飞回美九身边。美九又开始演奏了。
不过,士道已经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那首曲子。
在美九开始演奏的瞬间,留在舞台上的表演者和主持人以及会场内的所有观众,都不约而同地往士道的方向跑过来。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了,我会让你后悔的!后悔你曾经欺骗过我……!”
在怒吼声与脚步声中,传来美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