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是什么啊……!”
美九在天宫广场的管理室看着好几个并排在墙上的萤幕,对眼前难以置信的光景大叫。
现在萤幕上显示出来的,是设置在屋外的监视器画面。没错,美九原本想在这个头等席由可爱的精灵们服侍,观赏那个可恨的男人被抓起来的模样。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远远超过了美九的预料。
只见士道将自己绑在了临渊的后背,凭借着灵装的保护,以及临渊在人群中开无双大杀四方,硬是杀出了一条路来,那些男人根本挡不住临渊凌厉的攻势。
更别说,最后临渊还释放出了一片灰白色的领域,死寂之中,众人痛苦地倒下,再无反抗的可能。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美九 恐怕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临渊同学.....你竟然这么强,强到让人难以置信.....难怪那么孤傲......”
美九眯细双眼,看着映在萤幕上的少女。
照情况看来,只能这么想。
那个男人──士道一定料想到这种情况,故意将临渊同学拉到了自己身边,避免这种意外情况。
多么阴险的手段!美九忿忿地紧握拳头。
“而且临渊同学似乎没因我的演奏丧失心神……哼,真麻烦呢~~”
既然会来到这种地方,就代表她肯定也听过美九的演奏,然而却不见她臣服于美九的样子。
即使美九已经是全功力输出了,但还是动摇不了临渊的心神。
虽然对方是精灵,但能虏获四糸乃和八舞姐妹,表示美九的声音和演奏应该不会没有效果……难道她也和士道拥有同样的能力吗?
不过在美九这样不断思考的同时,士道和临渊也逐渐朝天宫广场走近。照这样下去,应该马上就会到达美九的所在地。
──为了封印美九的灵力。
“……咕,怎么能……让你得逞……”
美九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着,发出像是好不容易挤出的声音。
没错,美九绝对不可能让对方从自己身上夺走灵力。
──因为要是失去这份力量、这个“声音”──
“我……又会回到‘那个时候’……!”
美九用力摇摇头,猛地从椅子上起身。正在按摩美九肩膀的耶俱矢像是被吓到般睁大双眼。
“姐……姐姐大人?汝怎么了吗?”
“我现在要马上回到舞台!跟我来──演奏要再次开始了!”
“唔咕……”
要穿过倒得东倒西歪、互相交叠的人肉平原,似乎意外地颇耗费精神。
虽然再怎么客气也很难说这是条好走的路,但积极妨碍自己的人一个也没有。
士道与临渊不久便来到中央舞台的入口。
“好了,士道。注意措辞。”
“喔……!”
士道对临渊的催促声回以颔首,一口气推开了门。
“……!”
中央舞台同样包围着异样的气氛。虽然观众席满满都是少女们──但她们无一例外地瞪视着士道,比起外面那些人的眼神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后,在最里面的舞台上……
她就在那里。
背对管风琴状的巨大天使,少女身着耀眼夺目的灵装悠然站着。
诱宵美九。操控声音的精灵──同时也是统御这个地方的主人。
她的身旁可以看见让限定灵装显现在女仆装上,手持各个天使的四糸乃与八舞姐妹的身影。
“美九!”
士道叫唤名字的同时,美九深深叹了一口气。
“那是什么声音呀~~可以不要用那么骯脏的声音污染我和我的精灵们的鼓膜吗?真是个令人不愉快的人呢~~已经超越没价值,是个祸害呢~~丑陋得即使粉身碎骨、回归尘土,也无法孕育出新生命,在那片土地撒下永远不会消失的诅咒~~可以请你闭嘴吗?行动秽物~~”
“……唔!”
听到美九用拖长尾音的语气说出的恶毒辱骂,士道不禁蹙眉。
“喂,美九,你闹得太过火了。”
听到临渊在呼唤她,美九的眉头抽动了一下,表情多少有些舒缓。
“......临渊同学,我真的很喜欢你,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要你愿意帮我,将这个男人抓起来送给我,我会尽情地疼爱你哦。而且无论是四糸乃她们也好,还是其他人,只要是你能看上的,我都可以交给你随意享用,如何?”
听上去, 对于前世的临渊来说,似乎是个不错的条件。
前提是——美九信守承诺。
“不好意思啊美九同学,我可没法相信一个连自己订下的赌约都不遵守的背信者,鬼知道我要是听信你的指水为誓,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你是会当汉光武帝刘秀还是司马懿。”
“???”
临渊有些绕圈子的话听得美九满头问号。
不过,她的意思是很简单的——不相信美九会信守承诺。
“是吗是吗,看来没办法了.....”
美九长长地叹了口气,“不过放心吧临渊同学,等下我会对你稍稍温柔些的。”
见美九的表情有所松动,士道再次扬起声音大声说道:
“美九!听我说!我现在必须去救十香──就是当时被掳走的女孩!所以──”
“我不是叫你……闭嘴吗────!”
美九怒吼,一口气展开原本交抱的双手。
宛如循着手的轨迹,天空中出现了光芒闪耀的键盘。
“破军歌姬(Gabriel)──【进行曲(March)】!”
接着,她的双手手指激烈地在键盘上游走。
会场中因此响彻令人振奋精神的歌曲。
剎那间──观众席上的少女们当场猛然起身,以人类难以想象的速度朝着他们猛扑过去。
士道被吓了一跳,临渊倒是淡定地很,打了个响指,那些冲上来的少女们便被震飞出去。
不过,即使如此,她们仍然像是被吊起来的提线木偶一样,缓缓起身,重新发起进攻。
“呵呵呵呵!如何呀~~很厉害吧?我的破军歌姬(Gabriel)拥有的力量,可不只有虏获人心这一项哟~~”
美九露出彷佛已经胜利的得意笑容,更加激烈地演奏。
“好了──我已经不会再说出‘抓住他’这种话了。我可爱的女孩儿们!在我面前!杀了那个男人!”
随着美九的声音,观众席上约数千人的少女们一齐转头面向士道两人。
“咕……!”
士道身体僵硬,皱起眉头。
──然而,抢在那些少女们攻击士道两人之前……
“砰!”
又是无形的灵力爆破,少女们再度倒飞出去。
“我说,美九同学,这位五河士道想和你谈谈,我只是负责把他给你送过来,不要给我添加不必要的麻烦好吗?”
临渊叹了口气,她虐菜已经虐够了,不想要再和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战斗。
她甚至都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下手太重杀了她们。
“临渊同学——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不过美九似乎听不懂人话。
她锐利的眼神扫过临渊身边的士道,指着他。
“现在,当着我的面,立刻,马上,杀了他!”
“.....看来没得谈了,只能动手了。”
临渊活动了下手腕,拉紧了身上的裹尸布。
“飓风骑士(Raphael)──【穿刺者】!”
“呼应。飓风骑士(Raphael)──【束缚者】。”
这种声音才刚从上空传来,暴风便同时随着轰然巨响吹袭而来。
“咕啊……!”
士道轻易就被压倒性的风压吹飞,但被临渊及时拉住了。
“谢了,黑羽同学......”
“别想着谢我,赶紧思考话术,我可不会给你太多的准备时间。”
没错,现在不是思索这种事的时候。
士道重新在地上站好,同时仰望从舞台上飞向空中的两名少女。
“耶俱矢、夕弦……!”
在女仆装上显现出拘束服样貌的灵装、背上显现出单翼的双胞胎精灵俯视士道,各别拿着巨大长矛和灵摆。
“汝受不够教训又来啦!咕,竟然还蛊惑了Arbitrator(仲裁者)!想加害姐姐大人的人,无论是谁吾都绝不饶恕!若不想受炼狱之火灼烧,速速离去!”
“警告。这是最后通牒。请你马上消失。士道,如果你再继续刀锋相向,就别怪我不得不动真本事铲除你。”
耶俱矢和夕弦静止在空中,对士道投以锐利的视线。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恶作剧,两人的视线简直像具有质量朝这里刺过来一般,含有明确的敌意。
“我不会让你碰姐……姐姐大人……一根汗毛……!”
同样的,四糸乃紧黏在舞台上巨大兔型天使──冰结傀儡(Zadkiel)的背上,张开冷气结界,防止狂三的分身群聚在美九身边。
或许是看到了这幅情景,原本绷着一张脸的美九再次露出游刃有余的表情。
“呵、呵呵……没错~~我现在可是有三个可爱至极的精灵在我身边呢……!不可能输!”
“不可能输——对吗?”
事已至此,临渊也懒得继续战斗了。
她抬起右手,万物寂听 (Nephesh)重新出现在她掌心。
然后,一抹紫黑色的火焰在刀尖凝聚。
看到这一幕,美九立刻联想到了刚才在监控中看到的景象,瞳孔一缩,失声道:
“快 !拦住她!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