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者的力量,说白了就是一种凭空创造出物质的力量。”
“但要光靠脑子去创造出什么复杂的东西往往是十分困难的,所以古时候的一些妄想者便将世间万物解构成由金、木、水、火、土,五种基本元素,以方便自己使用这股力量。”
“这也算是一种朴素的唯物主义思想吧,接受这种理论的妄想者、接受过这种相关训练的妄想者,便是‘五行术士’。”
唐白沉迷于她的高谈阔论之中,事实上我只想知道,知道这些对于我去打倒铜像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呢?”我问道。
“相生相克,这是你的第二堂课。”唐白推了推墨镜,“由‘火气’所诞生的铜像自然是怕‘水’的。”
水?所以是要找水属性的妖怪去克制它吗?说起来,最近附近好像确实是有一只水属性的妖怪的。
“点水清蜓”。难道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唐白!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你是应该要知道的,青是属木的。”唐白说道。
“你的意思是,青被它克制了?”
她摇了摇头:“火并不克木,但木却可以生火。”
“也就是说,那尊铜像,很可能是由你而诞生的。”
“但我并不是妄想者。”我回答道。
“我知道你不是,但妖怪的诞生跟你脱不了关系。”
所以,是因为王子诺对我的愤怒才催生出了这一个怪物吗?仅凭那些传闻就对我有这么大的恨意吗?
“‘盲怒’。”
“嗯?”
我疑惑地看着说出这个不知所谓的名词的她。
“我给这妖怪取的名字。”
“你还热衷于干这种事啊......”
“那可不!这可是相当重要的一步!”
她突然就掏出一个本子拎着摆在我面前,同时另一只手举过头顶,小臂贴在脑袋上比了个剪刀手:
“这是我最近在编写的妖怪题材小说!”
“那你的职业简直就是天生干这个的,但.......写妖怪好像不怎么赚钱吧,感觉不如写恋爱。”
“哎呀,还有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啦!”她收起本子,两手攥成拳头:“由人心诞生的妖怪受人心影响。”
“也就是说,人越是怕它,对它产生恐惧心理,那么它就会变得越强大!”
“而人类最深的恐惧也就是对未知的恐惧了吧!”
“所以!取名字就变得至关重要了!”
她那两只小手比划得都快冒烟了:
“取名字就是对这些未知妖魔下一个定论!就是褪去它们神秘的面纱,减少人们对它们的恐惧!”
“所以!取名字乃是胜利的宣言!”
虽然她讲的貌似很有道理,但我还是偏向于,这是她的个人爱好,不过和她聊了这么多以后,倒也还是收获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到了第二天,我并没有没有看到王子诺,只有她受伤住院的消息传入到了我的耳边,是的,那个王子诺,那个连我都觉得强大到离谱的王子诺,居然因为受伤住院,这种事就算拿屁股想也该知道,她肯定不会是因为什么打篮球崴到脚,或者过马路被车撞,或者被某个讨厌她的人拿刀刺伤之类的小事而住院的。
抛开这些会困扰到普通人的普通事件,能伤到王子诺这样超自然体质的人,也就只剩下超自然事件了。
那尊铜像,或者现在应该按唐白取的名字,来叫它--“盲怒”。
“跟你们的情况不同,王子诺的身上并没有烫伤,也没有发烧。”
南汐音分享起她知道的关于王子诺的信息,话说她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嗯?并不是什么都知道,只是知道我知道的哦!”
她歪着脑袋说着我感觉十分耳熟的台词。
“那她是个什么情况?”我问。
“钝器击打,身上有多处淤伤,也就是说,她是被人打进医院的。”
“‘人’?”我摇了摇头,“什么样的人能伤到她呀?”
“话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吧?”南汐音否认了我的质疑,“虽然我也偏向于小王子是被妖怪所害,但是她情况跟你们不同,而且就算她是个妄想者,若是内心不坚定,那股超能力也是会失效的。”
说罢,南汐音残疾的那条腿剧烈抖动了起来,她只得丢下拐杖,双手抱着那条颤抖着的腿。
我捡起拐杖,将她扶到沙发边上让她坐了下去:
“谢谢......真抱歉,让你看到我这样还怪不好意思的......”
她难得表现得有些害羞,但她很快又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总之,在盖棺定论之前,什么样的可能性都要考虑进去。”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想象不出王子诺被人欺负的样子,好吧,能想象出来,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体育明星突然变得弱气十足,然后被昔日仇家找上门......这种怎么想都是本子剧情吧!
我太龌龊了。
“话说,王子诺症状跟我们不同可能是我的关系。”
“哦?”她撇过头来看着我。
“我在她的身上放了一只妖怪。”
“该不会是想利用妖怪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这个时候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吧,一开始只是希望能用那只妖怪让她冷静下来跟我好好谈谈,但现在好像反倒变成了什么破局的关键。”
“是蜻蜓相关的妖怪吧?我看小王子她身上是多出来这么一个印记。”
“点水清蜓,我找唐白要的,她说是能够消除人火气的妖怪。”
“那听起来,确实是很针对小王子的妖怪呢。”
王子诺安详地躺在医院洁白的床上,她的模样不禁让人感到些许同情,毕竟没有发高烧就昏迷的她,只可能是被人活活揍成这样的,走廊上一个女人正掩面哭泣,估计此人就是王子诺的母亲了吧。
我与南汐音站在她的床尾,她有一条手从被窝里露了出来,手指上的淤青似乎表明她曾试图殴打某物,而这样的伤痕,我再熟悉不过了。
她父母此刻还在走廊上,似乎是为我们留出了一定独处的空间,也可能只是单纯不忍心看到自己宝贝女儿的这幅模样,所以我倒是打算为他们做点什么。
“青。”
我轻呼着她。
“事先说明,你上次过后还没有补充新的生命能量,你自己的寿命剩得也不多。”
青双手叉腰站在我面前。
“还不是你大手大脚的......这次不要让我折太多寿,就控制在刚好能够治好她的程度就行了。”
“要求真多。”
青抱怨了一句,再次从我体内勾起一缕青丝,注入了王子诺的体内,她身上的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着。
这一次,我差不多少了十年吧,但也无关紧要,毕竟吸干一颗树我就能收获大几百年的寿命,这些生命能量的损耗最多还是在和妖怪的战斗之中。
“陈思异同学有办法进入她的内心世界吗?这样的话,就能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些什么了。”
“她是昏迷状态的话,不太行,但如果有什么东西能刺激她,让她情绪激动起来的话,应该就可以了。”
“就交给我吧。”
说罢,南汐音脱下了自己的校服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