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刹那间散去,眼前的景象逐渐地明晰,一道坚固的木门映入眼帘。没有前一扇大门的神秘气息,也没有前一扇门那么大气,但普通人肯定用不起。
叶沐尝试着敲响了木门,只听其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请进。”声音简短而干脆。
叶沐心有余悸,轻轻推开了虚掩着的木门,看着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张办公桌,以及一个喝着咖啡,看上去已步入中年的男子,他身着黑色皮夹克,饶有兴致地看向叶沐。
“叶沐小姐,你看一下这份契约趣,上面有一些…条款,以及保密协议,你知道的,每一个协会都会有这样的条件。”男子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用牛皮纸包裹起来的契约推到叶沐面前。
叶沐捂住脑袋,刚才的画面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有些模糊,直到对方再次叫到叶沐的名字,这才缓过神来。
“好的,我签……”叶沐并没有想太多,实际上,在前一天,这份合同就已经被交给叶沐看了一遍,但是还是要按照手续来,就比如要跟所有人,尤其是队长混个脸熟。就比如对面的这位队长,他直接向叶沐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奥卡蒂
不知道是谁的主意,但好在并不麻烦。只是在事务所里看一圈而已……
奥卡蒂先是看了看叶沐,有些为难地说道:“叶沐小姐,您的资历的确十分亮眼,但是我们这里一般都是先通过文职测试,才能够成为正式的战斗人员……”
“您可以直接说明您的意思。”叶沐看出了对方的顾虑,一个未曾见过面的陌生人进入协会后没有墨守陈规地成为文职而是直接成为战斗人员,换作其他人都会有不满。证明自己的实力,摆在桌面上静止的文书远没有实际的证明来得更容易被接纳。证明自己,这才是叶沐应该做的。
“有什么任务吗?”叶沐很是识趣,并不想有过多的废话。
奥卡蒂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很好,同像你这样的人交流就是不费力气,我们不需要会藏拙的队员,希望你在这次任务中的表现有着足够的震慑力。”话毕,指尖轻点桌面,一张折叠得极薄的任务单滑到叶沐面前。
“这是一个有着自我小世界的虚妄幻界,已经形成了类似中世纪的帝国体系,神秘术的发展也普遍低下,我们需要在这个世界回收一块虚妄石板,当然,我们的草莓小队已经前往,你可以作为接应人,或者掩护他们撤离。”
奥卡蒂又拿出了一块怀表,“那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发生了扭曲,你只能相信这块怀表上的时间,我会为你打开通往这处世界的传送门,希望你能在六个小时内回来。”
叶沐将怀表扣进袖口的暗袋,推门而出。走廊尽头,一台老式升降机正等着她。
奥卡蒂在其身后嘱咐道:“这个世界的神秘术造诣虽低下,但经草莓小队队长传回的消息来看,他们有着一群极端的排外分子,他们可能会追踪到你的位置,不要和他们缠斗,你的任务只有回收石板,当然,在完成任务的前提下,你在这个世界所做的一切都是被允许的,就算你将这个世界烧成灰,我也会给总部写一封你‘能力极高’这样评价的表扬信。”
叶沐回过头,好像终于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一样。
门在她背后合拢前,奥卡蒂最后的声音飘出来:“六小时后,裂缝会在旧钟楼顶端重开。别迟到——那地方天亮就会举行火刑,烧的可不止女巫。”
叶沐笑了笑,手臂上泛起猩红的纹路。
铁栅栏合拢的刹那,她听见奥卡蒂在办公室里拨动电话——短促的三声,再两声,那是“赤月事务所”与协会之间的暗号:任务已确认,准备传送。
升降机“哐当”一声停在负三层。门开时,冷风裹着消毒水与铁锈味扑面而来。空旷的平台上,只有一枚直径两米的铜环悬在半空,环内翻涌着灰白的雾——那便是Ω-17的临时裂缝。
技术员冲她比出三指倒计时。叶沐抬手,狼的虚影在指尖凝成一缕黑烟,钻入怀表背面。裂缝需要“活物钥匙”,而狼就是她的通行证。
“三、二——”倒计时归零的刹那,叶沐纵身跃入铜环。
失重感只持续了一瞬,脚尖便落在松软的积雪上。寒风卷着雪粒抽打在脸上,她睁开眼,夜幕低垂,远处矗立着一座由黑石与尖塔垒成的城堡——霜鸦堡。
城墙火把摇曳,映出巡逻卫兵的影子,他们胸前银白十字在火光中像一排冰冷的獠牙。怀表“咔哒”一声自动转到Ⅱ刻度,表盖内侧浮现出一行淡金小字:
【距离裂缝坍缩:05:57:12】时间开始倒数。叶沐压低斗篷帽檐,沿着雪坡滑向城堡外围。
狼的虚影在她影子里低语:“西北角塔楼,有个小耗子。”她点头,链刃无声弹出,缠住凸起的石砖,身体如夜色中的蝙蝠贴墙而上。
塔楼顶端,一名弩手正背对风口搓手取暖。黑雾掠过,弩手喉间只来得及发出半声闷哼,便软倒在雪里。
叶沐顺手扯下他的斗篷披在自己身上,十字徽记被血污染成暗红。她翻身跃入垛口,沿着屋脊疾行,雪片在靴底碎成白雾。
城堡内,钟声忽然敲响——低沉、绵长,惊起一群夜鸦。与此同时,城堡内一处高塔坍塌,引发了巨大的动静,叶沐的瞳孔微缩。大概的方位应该是知道了。
她不再犹豫,链刃勾住屋檐,身形如梭,直坠向城堡内院。
落地时,积雪掩盖了声响,却掩盖不了前方传来的铁靴踏雪声——圣裁骑士团的巡逻队,七人,呈扇形散开,长戟上缠着银链。散发着淡淡的神秘术气息,应该是某种武器,但对于那笨重的铁甲,叶沐有着足够的信心将其连同肉体一起切开,但这样势必打草惊蛇,所以杀光就好了吧……没错……
狼在她影子里低笑:“要硬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