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如墓穴的高塔之中,仅是一点微弱的声音就足以引起巨大的波澜。
叶沐沿着岩壁向下滑落,刀刃在墙壁上延伸出一道细长的痕迹。
不多时,叶沐便听见了最下层传来的声音。
“骑士,这块石板只会给你的世界带来毁灭,如果你的理性还在,请不要再做追逐。”富含威胁的声音传了上来,通过音色叶沐大概判断出这人应该是一名女性,而从对话来看,下方至少有两人。
“狼…”叶沐身后的黑影理解了她这一句呼唤的意思,片刻间便将其包裹,没入了黑暗之中。
二人的对话继续,而叶沐也来到了最下层,她隐藏在阴影中看着两人的动静,不确定谁是友,谁是敌。
一方身着华丽的骑士盔甲,身材高大且威武,盔甲上海镶嵌着金质的橄榄枝,甚至有着不少闪闪发亮的金色装饰,巨剑架在身前,似乎很快就要发起一场冲锋。
而另一边,蓝发少女身着属于叶沐这个时代的服饰,腰间悬挂着与她一样的怀表,手上并未持有武器,但是能够将一个这样庞大的战士限制在此,她的能力也不容忽视。
叶沐已经认清了友军的身份。
“外来者,我不想在这里与你多费口舌,在你之前,我已经杀死了不知多少像你这样的外来者,你能活到现在不过是因为我们对于女性会适当的保留一部分……”话音未落,骑士已经举起大剑向前跨出了一步。
叶沐现在才发现,骑士一直是被某种淡蓝色的光芒限制着的,这应该就是女子的神秘术。
至于她的队友,以及这个小队……“草莓小队”的队长是否存活,又在何地,这点叶沐无从知晓。
在骑士做出下一个动作的瞬间,银白色的刀光没入他的脖颈,轻易地划碎了他的盔甲以及盔甲的连接处,高大的骑士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便与自己的身体再也没了联系。
黑暗中的叶沐渐渐显露出了自己的身形,但尽量地与蓝发少女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这样的距离能够保证叶沐在对方身体发生异动时割下对方的头颅。
“你好……不要靠近,不要移动,我需要问你一些事情。”叶沐率先开口,随后举起了怀表表明身份,她需要了解对方是否是自己寻找的人,“你的队长在哪?”
看清叶沐手中的事物后,蓝发少女似乎缓了口气,“我是草莓小队的咒缚师,代号‘草莓干’,我的队长正护送石板离开,我负责在此断后。”蓝色的眼眸中没有欺骗的意思,反而有着一种坚定。
叶沐点了点头,沉声道:“五米……”
这句话把草莓干弄的有些摸不清头脑,只见着叶沐向自己的方向移动,直到距离五米时停了下来。
“请不要做出危险的举动,这对我们都不好,请不要在遭遇时接近我,这对你来说不是坏事。”叶沐又说道。
“请带路吧。”示意草莓干在前方带路。
对方先是愣了愣,又突然间点了点头,眼神由疑惑重新变为了坚定,“队长应该前往撤离点了,我们得赶快跟过去!”话毕,她将腰间的怀表拿起又打开确认了现在所剩的时间。
“还有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多一分钟,少一分钟,撤离的传送门都不会出现,更不会停留。
草莓酱的出现让叶沐的心理有了些许缓和,基地里的那位部长并没有同叶沐说明这支小队的情况,不知是对自己的考核,还是别的什么。
叶沐也从不喜欢同别人废话,不明说,那自己便没必要去听,必要情况下,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关键。
突然,叶沐感觉到前方的异常,草莓干已经停下了脚步,转而换为防守姿态。
寻着她的眼光看去,那是一个红发女子,服饰已不必再看了,遭遇战中的敌人已经确定,那么信息,身份就应该是在战斗中获取的了。
红发女子漠然的目光对向了草莓干的眼睛,四目相对之时,攻击的光辉便已经在她的身侧闪烁。
草莓干迅速摆出架势,口中念念有词,淡蓝色的光芒在前方闪烁,淡蓝光幕刚刚升起,红发女子身侧的空气便像被灼烧般扭曲。
下一瞬,一道赤红的弧光劈开光幕,火星与蓝焰四散。草莓干闷哼倒退半步,指尖的符印崩碎,血线顺着指缝滴落。
“红发……是‘灰烬骑士团’的处刑官。”草莓干咬牙,“她的火焰能灼穿任何神秘术。”
叶沐眯起眼,灰烬骑士团——科尔宫情报里提到过的极端分子。红发女子右手抬起,火焰凝成狭长的太刀,刀尖指地,热**人。“斯特拉姆·卡莉。”
女子报上姓名,嗓音像淬火后的铁,“交出石板,我可以考虑将你们的尸体完整地保留下来,至少你们的灵魂还能够往生。”红发女子双手一摊,满不在意似的看向两人。
看样子她并没有遭遇到草莓干的队长。
叶沐眯了眯眼,随时准备没入黑暗。
见二人并未有所动作,卡莉冷嗤一声,刀锋横扫。火焰化作半月,眨眼逼至二人咽喉。叶沐脚尖一点,黑雾裹身,瞬移至卡莉背后,链刃绞向她的腕骨。
金属与火刃相击,发出刺耳的铮鸣。火舌顺着链刃卷来,叶沐立刻松手,黑雾化盾挡下余焰。草莓干趁机抬手,蓝光凝成锁链,锁住卡莉脚踝。火焰暴涨,锁链瞬间熔断,但为叶沐争取到半息。
看着地上被熔断的链剑,叶沐皱了皱眉,她知道近距离的攻击似乎没有意义,手臂上的纹路再次闪烁起了光芒,但这次,她手中的武器却变为了一把造型奇特的燧发枪。
燧发枪通体黝黑,枪管上蚀刻着猩红的狼头纹章,扳机处嵌着半枚碎裂的怀表齿轮。
叶沐抬手,枪口对准卡莉的眉心,声音低得像冰面下的暗流:
“你…杀过多少人?”
卡莉的火焰太刀微微上扬,火舌舔舐空气,把飘落的雪粉蒸成白汽。
“你能记得自己吃过多少片面包吗?”她笑得轻蔑,“反正多你一个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