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找个位置坐下。”
希尔夜拒绝了浮生.今秋扔过来的啤酒，找了一个还能落脚的地方坐下。
阳台位于钟楼顶部的时钟旁边，与外界仅有一窗之隔，先前的大雨已然收束了朦胧的雾气，在混沌的天际中播撒下一抹光线。
“哦？雨这就停了？”
今秋不满的瘪了瘪嘴。扫兴的将手中的酒瓶放置到一边，静静地看着窗外地景色，一句话也不说。
看着面前的景象，希尔夜叹了口气，眼下既然进了屋，也只能硬着头皮请教面前这位在整个校区都赫赫有名的存在。
天文与历史的首席，浮生.今秋。
“浮生老先生……”
“别叫我老先生。”
今秋朱红的眸子撇了一眼黑发青年。
“哦。”
“浮生首席？”
希尔夜尝试着换了一个称谓，见躺椅上的今秋没有反应，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此时此刻，即使是活了两世的自己也不免紧张起来。毕竟这可是证实自己猜想的唯一一次机会。环顾四周，他尝试着找到一个合适的方向切入话题。
似乎自己身下的这座钟楼就很符合需求。
“我现在身处的这栋钟楼，才是这个大陆本有的建筑，对吗？”
今秋躺在躺椅上懒散的闭住双眸，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果然是这样。
等待了一小会，确认对方没有再次回应的意思，希尔夜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了下去。
“技术是奠定在科技的基础上的，只有有了先行的理论，才能挖掘进一步的技术。二者的关系就如同天文与历史一样，只有时间推移，才会有历史，也仅有观察之后，才会有天文，根本上不可逆转。我说的对吗，首席先生？”
今秋闭着的双眸睁开，有些诧异地看向希尔夜。
“说下去。”
希尔夜行了一礼。
“这就是这个世界最明显的谬误了。”
他看向窗外正在运转的诺尔林，说道。
“诺尔林作为世界的中心之城，人们敬仰的新都，聚集了世界最为天才的学子，诞生一位又一位天骄。”
“生活在这里的种族日落而息，日升而作，享受着新都无穷的技术魅力。可来到此地的天骄们如今在追求什么？他们所尝试理解并突破的领域，实际上不过是平日里享受的那些产物的运行逻辑罢了。”
“世界上最富有头脑的天才们在尝试解释自己生活中的一点一滴？可倘若如此，这高楼大厦是谁建造的？远处的地铁又是谁建造的？已有的知识低于掌握的技术，一切的一切就只能归于一种可能。”
“这个大陆的技术，是盗窃的产物。”
希尔夜说完这句话后，看向今秋，不再言语。他在等对方给自己的一个真正的答复。
雨后的天花板似乎在漏水，房间中不知何时响起滴答滴答的回响声。
浮生.今秋在躺椅上闭着双眼一眼不发，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沉默，一时间空气都有一些冷寂下去。
直到清晨的阳光终于彻底撕裂云菲流出满天的光色，今秋才缓缓开口道。
“不要这个世界这个大陆的说下去了。祂有自己的名字。”
“名字？”
“这片大陆，也就是你脚下的这个世界有着自己的名字。只不过不同种族称呼不同。在我们烛凤一族中，将这里称呼为古福天。”
古福天？
看着今秋那精致的面孔，希尔夜恍然大悟，难怪所有人口中的老家伙会是这样一个沾花惹草的外貌。
作为神族的烛凤生来就有着与天同寿的命格，生命的跨度被无限拉长，自然也就不会有常人难以逃避的衰老。
浮生，本来就是烛凤神族独有的姓氏。
也难怪浮生.今秋厌恶自己称呼为老先生。在他的意识中，自己或许还处于年轻的阶段。
只是…
希尔夜回头看向身后乱糟糟的房间，无奈地叹气。
这怎么看都是个颓废老头的生活习惯。
只是这一次今秋毫不在意希尔夜的心理活动，朱红的双眸不复先前混浊，盯着窗外倒影的自己。
“古福天是祖神开辟的世界，即是天外运转的中心，也是今日所有种族赖以生存的地方。”
“你想必知道，天外是有其他世界的。”
希尔夜咽了一口口水，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上。
“祖神以古福天上的生命为型，塑造了一片又一片世界，赋予了它们同等的生命。”
“所以，曾有人离开了这个…古福天，将本不应该存在的事物拿了回来，对吗？”
浮生.今秋诧异的看着希尔夜后，过了一段时间才缓缓点了点头。
“果然吗…”
难怪自己对周遭的一切这么熟悉，就仿佛是对前世的拙劣模仿一样。
如果天外曾有一处地方，古福天的人去获取了技术的火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