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湖影定

作者:可赖的逗比 更新时间:2025/6/13 22:52:27 字数:20781

月,如同嵌入心里的明珠,它刻进双眸,尽是到了日耀生辉的辰曦,也仍是悬着的;它是皓洁的,却又不是孤高的,呼起天中的海浪,叫上附近的云篱;它总是散着银光,将天和地皆涂上新漆,我仰起头,那层薄膜便披着水雾盖住了身体,也诡秘地照透了身体,在空气和灰尘中映出月的影。

“繁花新柳全竞生,白毛竹杖随往人啊!”(我)此情此景,我亦如父母一样任感而发,但风仍平静着,不发一声,“我是说,您还真洒脱啊,明明听父母说您已经流了几万年了,说起来,活了几万年的人,还真是无法想象呢!”尝试和一条河说话,说到底其实我也挺闲的就是了。

夜是暗的,我概是什么都见不到。血液中剩下的仅是一点轻拂的风和随之流动的月光,它们是冷的、轻的、慢的,呼吸着的;似乎,它确是活的。

“雪夜夏风铸天意,水流人衔,界桥交侪,逐光寻,星辰连线,照绝路人间。”(我)随意找了个地坐着,我又吟了起来。

风忽然开始活动起身子,溪流颤抖着奏起一阵响声——虽然我吟得开心,但灵湖并不怎么吃这一套。

行了,别念了,我听着烦。

脑海里突然就出了这么一句话。

“次……”(我)忍住随之而来的喜悦和笑声,我心知须珍惜这次机会,“那就请回答我的我的问题吧,灵神大人。”怔住神,我随着风飘进水中,单膝跪下,扶着右边的心脏,自然地做起仪式——父母很早便教会我这个,但真地做,还是第一次。

风再次跃动起来,恰似要稳住我微微颤动的左手;月光伴着星辰扩散开钳住我紧紧绷着的眼瞳。

流水律动起来,推开上前的波。

心中的一点响动现着地现又默默地流走。

一切静了下来,随着微小的节奏。

在血流也慢下后,我便与绿湖融合了成了一个整体。

那么,是因为什么呢?

在临终前夕,我的生命没有意义。

“或许,这并不算回答,但反应过来时,已经再无机会详细地问了。”(我)恰若鹊巢无返置于树,南冰无再处于夏地。

“嗯,她是?”(裒凘)思念中,往事间,两客至;灰毛情没若夜,全丝黄瞳驻边。皆为予所识,问者裒凘,另为媞娜。

媞氏,笑微,无言答,挥手待吾自应以理焉。

“一卒无名小辈罢了。”(我)而终不为善也。

“你应该认得六吧,我是与她同代的守夜人呢。”(裒澌)……算了,她一直说普通话,配合她吧。“你的腿呢?”嗯,每个人来都问这个呢。

“人行于世间,魂存以灵湖。不过如你所见,我是这里最后一个留下的灵魂。”(我)有人来与我说点什么,大概胜于百无聊赖,但活着的兴致却已是不再了;并不是在依恋着世界,我只是在等人而已。

“虹桥隐日光,美人立远方。”(我)我选择抢答。

“这是在作诗吗?”(裒澌)好吧,她还是有问题,“说起来,六有些时候也会在我面前做这种事。”嗯,是这样呢。

“雨季化魔行如风,雪夜逐迹自由动。身着信仰献灵神,虔明衅浴与诗。这是我父母写的,虽然不正经,但你似乎也是守夜人,知道这指的是什么。”(我)我闭起一只眼睛,微笑,随后就作出了躺下的动作。

“还真是让不知所措呢。”(裒澌)她只是把手背过头去,没有流什么汗,但也胜似流汗了。

随便吧,反正早就急了。

“哈哈,有点小尴尬呢。呃,果然还是说回正事吧。”(媞娜)感觉到好像要陷入沉默的气氛,媞娜便开始拨刀相助了,“那个,我之所以把她带到你这里,是为了解释下为什么多年前的雪。就是那几场大雪,你懂的吧?”嗯,懂呢,毕竟一般的事也不会找我。

“理论是灰色的,唯生命之树长青,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虽然不定是生动的,但在下确有一段关于这个的往事,诸君想听吗?”(我)挑了下眉毛,我立直身后,又目受了下眼。

“今天是什么故事会吗?为什么都在讲故事啊?”(裒凘)媞娜也和她讲了故事的样子,英雄所见略同啊。

“要不先把你的讲完?”(我)轻轻朝向媞娜的方向望去,我还挺想听听她的。

“不,不用讲了,后面的我就去问八十九好了。”(裒澌)看来听客已经不耐烦了。

“如你所愿,顾客就是上帝!”(我)竖起大……口包,肉球不对,是魂球?算了,反正就是把胳膊竖了起来,然后温柔地笑了下,我表达了对此的赞同。

她翻了翻瞳孔,想做些什么,又顿了下来,上膛的话语也好像停。

说起来,现在时间好像也不早了,月亮甚至探出了头,但它似乎也不想参与进来,只是露出了点轮廓,在云间观测着……

“晓风爱流湿我衣,星宿参雪不可追啊!灵神大人,您到底去哪了?”(我)在与我说了那句话后,灵湖就再没说过一句话,而更糟的是,我完全没听懂那是在说什么。

父母说过,一个艺术家的作品只有死后才开始出名,难道灵湖大人是老一辈艺术家吗?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边的圆月开始与云群为一体,我有点思念爸爸妈妈了……

使劲地动着全身的力气,我慢慢将净湿的下半身拽起;水如同细沙般从裤角上落了下来,与灵湖的支流碰撞,间间续续地发出一点响声。

我看不见,但又能看得见,灰尘正倒映着父母的脸。

“孩子,爸爸妈妈要去办点事,你就在这儿先呆会,如果时间太晚了就席地而睡,放心,我们会回来的。”(母亲)说完,他们便离去,消失在密林里。

我瞳缩紧的瞬间,月光便化作一道射线,穿过了灰尘。

回过神来,我便拖着沉重的裤子从河里走出去,追随着父母的看不见的影子,去了密林的深处。

月光射无进,只纽暗难拆。踏过叶枝处,沙声选鬼怪。

“皇宫全碧唤成排,夜中无差人之腕,速速退散!”(我)大叫出来,心中总算好了点,但这晦暗的场景却不会因此就起来。

爸妈说过,人类是由后悔组成的生物,不会因为利益而拥有善良,也不会因为思念就拥有勇气。

就后半句来看,他们确是正确的,现在我已经打起退堂鼓了。

或许我也应该听他们的话,静静地回原地等着。

但正当我转过身去时,林子里却突然传出一阵树叶摩擦的声音,听着十分的剧烈。

不会是什么野兽吧?这想法忽然出现在我的心,挥之不去。

我蹲下身子,大概地抄起了地上的木条,摆好架势,准备迎击。

此时决不能动,如果动了的话,大抵就变成目标,不动至少还有可能不被发现。

可是那东西还是靠得还是愈来愈近,甚至,此刻还听得脚步声,难道是闻着味儿来的?

嗯,大概跟我差不多高,体重比我重一点,不过也有可能误判,毕竟我才刚学会通过声音断定信息,而草丛传来的杂音也比练习时的大得多。

“沙、扶……”不行,太近了,大概还剩三米。

“看棍!”(我)说时迟,那时快,我抄起木条就打在那家伙的脸上,嗯,脸?

“啊,好痛啊!啊……”(???)尖叫声传了过来,“嘤嘤嘤”随着就是连绵不断的哭声。

“呃,那个,那个,天地为父,人为子,故当进以天之捷,地之广,区区小伤,不足挂齿。”(我)我学着父母的样子,安素起来,但说实话,这其实一直都没起到什么安慰作用。

他停下来了。

“你刚才在说什么?”(???)好吧,这反应,大抵只是听不懂我说话。嗯,父母也说过,哭这种行为只是在寻求关爱而己,接下来会不会继续是由其它人决定的。

“不必在意那些,只是想安慰你而己。”(我)尽管他看不见,但我还是例了个大大的弧度。

“嗯,但还是好痛,要死了,要死了!”(???)他又叫了起来,带着在草中滚动的声音和一阵烟味。冥冥之中让人有种熟悉的感觉

急匆匆地,我跑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说起来,刚才也没注意他还躺在地上,真是残愧。

“咻嗯。”(男孩)他只是用手不停着抚拭着身子,生怕哪个部位断一样,“你……是不是很厉害?”呃,我跟母亲过招从来没赢过呢。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很厉害?”(我)我也摸了摸他的身体,似乎满身都是轻伤,难怪冷静得这么快。“这训练量,你父母应该比我厉害吧?”和他说话的同时,我就扯下自己的衣服,帮他包扎了一下。

“序列良……?”(男孩)语气中带着疑惑,他似乎不认识这词……?“呃,不过你果真很厉害,居然还能包扎伤口!”从他嘴里溢出的是震惊,震惊中带着喜乐,“那个,你刚刚说了对不起,是想要道歉吧?”刀签……?

“不,父母告诉过我,做错了事,是要赎罪才对的。”(我)最短一月,最长一生。“嗯...天容尤火道未了,新雨夕愁尚未消。”这是爸爸说的。

“漆,亮什么?”(男孩)他好像又没听懂,“啊,你在说些什么啊,反正道歉和赎罪不是一个意思吗?如果想道歉的话,那就帮我个忙,”顿了一下,“找到我的爸爸妈妈。”下面这句似乎是犹豫的,又是确信的。

“没问题,告诉我他在哪,我来帮你!”(我)我故意放高音调,为了让自拥有勇气。

虽然多了个人,但这森林中仍然身不进一丝微光,这像是以前训练的时候,我只是硬着脸强撑罢了。

“啊,太好了!我们赶快出发,事不宜迟!”(男孩)但他与我不同,几乎是一瞬间就爆发出了巨大的喜悦,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被这么依靠。

日光藏心炽,和谐若符旋。木草织成道,

“人意创天蓝!”(我)最后一句。

“仁什么?”(男孩)他似乎并不懂诗句,好吧,我也不太懂,“算了,能不能请你不要说我听不懂的话。”不要念诗吗?

“是赎罪的请求吗?”(我)如果不要的话,就算了吧,但是父母要求过我,如果遇到了难以发泄的情感,就要喻诗让它们自己走出来。

“算是吧?勉强。”(男孩)好吧,果然不能只顾着自己。“咱们走吧,我是直线逃过来的。”逃?

边说,他边牵起我的手,拉着我稍稍转了个角度,然后世界便又暗了下来。

我们不停地前进着,踩过孤独的树枝,越过软软的草从,一路上也有遇到不少的树,它们身上长满了折皱,或许我并不确定那是树亦或是全身斑搏的怪物。

我们不停地前进着,但也只是前进着,此前或用灯盏中的微光与黑暗斗争,但现在,那点朦胧的光圈也被包得严严实实,渐渐地,被扑灭了。

我害怕过许多东西,黑暗是其中之一,它是无言的、无尽的——我害怕那些暗处的,隐密的东西;父亲告诉过我,这世上是存在着魔族的,它们有的长着翅膀,有的长着尾巴,长牙利爪,凶神恶煞,我们从母胎中就开始与它们对抗,与黑暗对抗,这便是使命。

“你的手在发抖,呃,要不咱休息会儿?”(男孩)那位少年忽然停了,“对了,我叫空眺,你叫什么?”叫什么?是在问名字吗?

“人是有名字的吗?”(我)父母从未和我说过。

“当然有啊!笨蛋!”(空眺)语气突然激动起来了,看来这确是很奇怪的事,“你没穿衣服吗?!”他忽然又腕住了我,大叫起来。

虽然他的臂膀就跟周围的温度差不多,但那一点肉色却好像闪着一丝明亮,伴着烟味飘。

“刚才给你包扎的时候用掉了。”(我)话音刚落,我就甩开他的肩,朝远方跑去。

“你做什么?”当然是防止你把衣服还给我。

我再没往回看一眼,只是不断地向前冲着。

在步伐的最后,浓烟的气味到了顶峰,而夜幕也随之展开来。

那是掠过密林后的光,它像江上层津流而下的瀑布,向我涌来,星光也闪耀着,它们手起刀落,将世界劈成成两半,这场景是我不曾见过的夜,不曾见过的光。

“不,不要这么急,呵……这地方并不太安全……”(空眺)带着急促的呼吸,他终于来了,“而且这大冷天的,不穿衣服这么跑。”他似乎故意压低了声音。

“不,我没事,不过我的家好像化成灰烬了。你看那是我们村的牌匾:柳村。”(我)我将手放在腰,调整好微笑,放松地转了回去。“你看上去并不从容,还是不要把衣服还给我了。”站在冰冷的森林前,他的全身都冻得通红。

宿夜星林,韵光饰景浪沙。太阴招摇,通彻少年脸颊。盛烟初开,聚成离散饰华。却是要走,南星寻萧羽氏霎。

“却……”(我)张了口想说出点什么,但果然不能违背约定。

“你不要继续说点什么吗?”(我)然后我只是一直呆笑着,但他却是呆着。但或许,这也是个机会,正巧,之前我们也没了解过对方的长相。

比起爸爸妈妈,他的鼻梁矮了不少,眼神也柔顺许多;头发和眼睛都是黑色的,就像是夜的一部分,但面色的腮红却又不属于黑夜,虽然气喘嘘嘘地但依旧很精神。这好像就是曾经妈妈对爸爸说的“好帅”吧?

“呃,不,想说的太多了,这,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空眺)他走上前又退回去,看向我又看向其它地方,然后结结巴巴地说完了那句话,哎呀,真害羞,“总之,先找个地方躲着吧!”似乎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走上前来,拉住我的手,向其它地方走去。

“你说这地方是你家?”(空眺)这句话好像是急促的,但又混杂了许多情感,疑惑、恐惧、愧疚,但是为什么呢?

“准确来说,我家住在这片村落中呢。”(我)可惜,那些有趣的地方也烧掉了吧?

“啊,这样啊,你不伤心吗?”(空眺)他的语气还是那般奇怪。

我还想问点什么,但前方传来的脚步又打断了我。

右手稍稍向其它地方发了下力,我把一间房子旁的稻草堆后,幸亏火还没烧到这。

“嘘——是陌生人。”(空眺)空眺似乎想说点什么,但被我按了回去。

脚步声来的愈来愈近,这种声音我从未听过,应并不是任何一个人,而且这种声音有两份。

“刚才那里是不是有动静?”(男人)是成年男性的声音,呃大概就是和父亲同岁的人,伴着一阵急促的间断的声音,应该是拐了个弯。

“应该是你听错了吧,这看上去什么都没有。”(男人)另一个男声,听上去比较庸懒。

“滋滋······”火势似乎向这里开始曼延了,从我们的东北方向开始。

“你这么认真干什么?”(男人)看来他只是跟着来的,“说到底,我们现在在这么到处晃,只是作给上级看罢了。以守夜人的速度,如果真有幸存者,早就全跑掉了。”幸存……是什么意思,空眺好像动了一下,或许他知道吧。

“不,我不这么认为,这次命令应该有更重要的隐情才对。”(男人)脚步声贴近,已经走过来了。

“啊。”空眺也感到危险……不对,不知不觉,火已然点着了稻草堆。

“果然有人!”(男人)被发现了!不该让空眺叫出那声的“快······快走!”拉住我的手,他做出行动。

我的身体也自然而然地动了起来。我此时才看清他们的面貌——两个半人半兽的魔族

“你快过来,稻草堆后有两个小孩!”(魔族)咆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空气更加焦灼,犹如焚风。

“不用手下留情,直接用魔法,不要忘记了,我们甚至不用留话口!”(魔族)话音刚落,追逐的声音就停下了。取而代之的是周围魔力的流动变得更加急燥,看来,不好的事情被想起来。

现在必需要转弯来躲避攻击,妈妈教过我这些,但离下个拐角却还有好一段距离。

火声溜进耳朵,来得犹如冰上的狼,在远方注视着猎物的一切。

我急中生智,向右冲刺顺势撞开了烧焦的板墙,没有让我失望,近乎是在我冲进去的一瞬,身后的空地就立即燃烧了起来。是与火焰有关的魔法呢。

“啊!好险!你果然很厉害呢!”(空眺)他竟然笑了下,这就是妈说的“绝境逢生后的惊喜”吗?

虽然我也想笑一下来回应他,但现在果然还不是笑的时候。

我的家有两层,平时为祭祀,偶尔会去森林狩猎,虽然这不是我家,二楼也塌了,但放武器的地方应该是有的,嗯,去赌一把吧。

“嘿,即然是这样,那现在就相信我吧!”(我)我牵起他的手,向塌陷的楼梯走去。

“咳咳!”(我)虽然想法很美好,但无论如何这地方都让人喘不上气。

撞开被烧开缝的木门,这地方果然有武器,但环境是似乎也有污烟瘴气,而且墙外和门外好像都有脚步声,已经没有退路了。

“快点,两边似乎都有人,咱们至少得选一边走。”(我)我随手挑起一柄斧头。

“不,你觉得卸火的人会怕火吗?”(空眺)但他却格外的冷静,……不,好像脑袋已经冒冷汗了,“咳咳…如果他们要走进来抓我们的话,应该早行动了,咳咳……他们应该猜不到我们能走墙,再加上门口迟迟没有火焰加重的现象,墙外的应该是那个用火的,咳咳……至少可以用火让他燃起来。”有虑滑过他的瞳孔,他既是摇动的,却又是肯定的。

“那就照你的来吧!”(我)没等他说完,我便打断了他,然后将身体面朝着墙外的敌人。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身后便传来了火的声响。

我蓄力,将斧头劈向冉起的焰火中。木板立即四散开来,徒剩下呛人的浓烟。它留下了最后一丝喘息的时间。

似乎听到了里边的动静,门外也传来走动的声响。偷偷剽了空眺一眼,他似乎还在冒着冷汗,那就我负责冲锋好了。

黑色的烟尘散去,敌人的身形显露出来,那是一条鱼穿人的衣服和叉子,嗯,好像是这样。

空眺应抓住了木板之类的带着火的东西那玩意扔过去了,我则从里右一点的位置向其突进。

但水流却与斧头与火同时进行......!

不过晓枫也没有完成失算,鱼眼中确有一丝震惊。

我抓住机会,把斧子举到极限。

“啊!”(魔族)鱼嘴张开了,但没出一句能懂的话,能懂的只有回荡的痛苦。

躲开袭来的手掌,我向后猛地一蹬,抢过叉子顺便绊倒了他,顶着滑溜溜身体,他硬是没站起来。

但似乎空眺那边战况就不这么乐观了,只传来脑袋被按住的声音。

急忙把叉子刺进那条鱼的肚子,班起旁边的斧子,为了物归原主,我站在鱼先生的脑袋边上。

“我不太了解,但父母告诉过我,你们也喜欢分头行动吧?”(我)边说我边将手中的斧子举过头顶。

“王啊!这玩意儿真的是小孩子吗?手甚至都没抖一下。”(魔族)这个大概是……穿着衣服的狮子?“放了他,小朋友,相信你也该见识过了,我的魔法。”从震惊中回复过来,他反而正式地和我交涉起来。

当然结果是不能放的,妈妈教过我,总算是被逮住了做坏事,也绝不能放掉人质;所以我没理他,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调整姿势,顺便瞟他。

空气难得的安静,但这显然又是违和的。

说实话,我快撑不住了……

汗珠从额上落下的瞬间,他的眼神就变了,这是想要收获的猎人的眼神。

不能也不想再浪费体力,我放开手,斧子和鱼头随之落下,不巧的是,火球也来了!

用手护住身体,我侧下身滑了一小段距离,躲开了这次攻击。

随后便见他手起爪落,准备干掉空眺。

“你应该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吧!”(魔族)回到斧头旁边,我放声大喊,这是今夜我最大的声音。

抓住晓枫的那只手仍然紧惕着,伸出锋利的爪子,上面甚至沾上了血;但准备解决他的手

却停了。

现在,他应是在思考要不要用魔法打断我。

没有停顿,我立即伸手去握斧头。

火燃烧的声音突然又盛了几分,似乎刚才被扑灭的现在又烧起来。

利爪的颜色化成闪电,雄狮如同流星般袭来。

我猛地向右边一蹬,勉强躲开了第一下,但第二下便接踵而来——知道无可能完全躲开,我稍微用手挡了一下,顺势跃起,趁着他身体前倾,从其背上滑到了他的背后。

降落的一瞬后,我便用足了力气,奔到方才的房屋里。

幸运的是,这儿的烟已经不再那么浓了,这得亏那位鱼先生——但坏消息是狮先生已经追来了。

“你应该知道你跑不掉吧?”(魔族)跟刚才比起来,他的眼中多了丝惊奇和愤怒。“虽然我不喜欢那家伙,但也并不讨厌呢。”步代逐渐缓了下来,他开始迫近我,而我只是被动的向后退。

退得越多,烟就越大;悬着的木板不停地坠落着,如果被逮到了大概就成赔毙品了。

“哈,当然跑不掉,如果想决斗的话,我只是乐意在这里准备武器。”(我)我边说边用右手拾起地的木刺,而左手已经不能用了。

他张开嘴,但话又咽了回去,观望四周后,也没有做出什么行动。

“这么说,你不想决斗,那我从逃走了。”(我)我笑了下,挑衅起来。

“次。”(魔族)烧木头的声音很大,但我仍听见了这一声。

一阵浓略过并敞住了他,而它散去之时,狮先生便会消失在那里。

木板还在坠落着,这房子毫无疑问马上就要塌了,再不出去,顶多是再活半天,不过总算出去也不太可能在狮先生手下活过半天,至少要把他往村庄的中心引才行,这样空眺就遇不到他了。

我将手抬起,用血在脸上擦出两条红线,下定了决心。

浓烟散去,大火到了高潮,但狮先生却并没有消失,他竟连同这房子烧了起来。

“那个……反正,快跑!这地方快塌了!”(空眺)是在余烟中,空眺在余烟中呼喊了起来!

我立马使出全身力气,跑到了狮先生面前连着用尖锐的木条刺伤了他的两条腿。

“啊!可恶的小鬼!”(魔族)狮先生则因为痛苦疼在了地上。

他似乎后面还说了些什么,但此刻已经顾不上他,我立马拉上空眺就往外走。

“你为什么不跑!”(空眺)庭外之物岂有不拾之理,跑,不可能跑的。

没有再说废话,我悄藏住左手,拉着他逃去了屋外。

“等一下,不准走。”(魔族)狮子先生用爪子不断爪着地,发出巨大的响声,紧跟在身后的巨大的响声。

“走好了,您呐!”(我)再一次,我今夜最大的声音。

木屋回应了我,以“吱吱”的声响;星尘和木屑同时落下,随后,屋子塌了。

“啊…呵。”(空眺)猛地呼了口气后,空眺便瘫倒在地上,背后只见虎人完全留着血……

显然我此刻也没有多余的衣服了,只能为难下地上的鱼先生了……

周围静了下来,风和雪则慢慢成了声的主流。

扯下鱼先生的衣服给空眺包扎上,但止住了,幸亏他相当是两层衣服才没有受很重的伤。

包扎好空眺,我看向方才的屋子,此刻,它成了显然的废墟。

火燃尽后,光便消失了,我本以为月光会被衬托地更澄彻,但当我抬去头,才发现月已经被吞噬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散落在各处的星星和其点缀的云,以月的光点为中心,排成一条条螺旋线状的鸟云。

渐渐地,手上的血也已经流干了,狮先生和鱼先生究竟是什么呢?父母说过,凡是野兽的袭击,都是无理的,正当防卫是必需的,把它们杀掉是可行的,但现在看来他们和父亲似乎还挺像的。

越来越多的废墟躺在废墟之上,我却始终没有移开眼睛——那是个合欢花编织的花环,它挂在一根木头上,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让人无法放下目光。

走上前去,才发现,那些花已经蔫了,失去了大部分的颜色,但仍然显眼;而木头的后面还有只手,满是伤痕的手,紧紧地抓着花环。

那么,要感到害怕吗?

在狩猎的时候,我见过许多死掉的东西,但挺去的人,还是第一次,哦,或许第三次见。

不知道未何,我又抬过头去,月光却从不因此回来。

“妈妈……”(空眺)火已然烧尽,空眺醒了,“咳咳。”显然,穿了三层衣服,他不会感冒,那就是在做那件事,爸爸经常在深夜里一个人做的,那件事而似乎是为了回应他,其它地方也传来相同的声音。

“犹豫,一定是犹豫导致的话,如果你没逃的话,会不会……”我试图说着父亲常说的话。

这并不予人以慰藉,但他竟又停了,静静地无言看向我。

“你是谁?”(空眺)令人意外的疑问。

火烧尽了,但废墟却是燃不尽的;我向那里走去,去寻找那个有月光的地方。

它们不知何时就已经开始乱舞,盖过了所有的视线,风雪加剧,我最后看了他一眼,他挡住眼睛,在风中吃力地去向那个回应他的声音。

又回过头,我只是不停地向前,断然走进风暴的中心……

“然后呢?”我刚停了两秒,她就追问起来。

“然后我就变成现在这样喽~”吐出舌头,我举起手,假装比了个“v”。

“所以到底为什么就突然下雪,我可不记得我是来这儿听烂尾故事集的。”(裒凘)她并不满意我的回答。

“哈哈,我倒是想具体地知道后面的事,毕竟空从来没提过那年还有你这号人物。”媞娜挠挠头,右眼稍微偏了一点。

“闲茶时光心莫慌,何况离人已断肠,你想听原因的话,那我下个故事就告诉你好了。”(我)我选择先回答裒凘,毕竟是她先问的。

媞娜也没继续追问什么,裒凘则是在一旁揉着眼睛。

“不如,你们猜猜下个故事的主角是谁?”(我)如果没有感兴趣的话,我也会很难说下去的,毕竟。

“六?”(裒凘)哦,猜中了。,裒凘。

“是的呢。”(我)我尴尬一笑,看来确有点太好猜了。

“怎么?你们小时候认识吗?”(裒凘)合理的推测。

“不过这不是比那时更早的事,或者说只是发生在上个故事的结尾不久。”(我)收起笑容,我挺直身,准备下一个故事。

“自言自语……不对呀,上个故事的结尾你不都没了吗?”(裒凘)你发现了华点!

“确是如此,不过我也说了,魂存于灵湖。那夜的灵湖变得十分不稳定,然后我就溜出来了,就这么简单。”(我)说完,我瞟了眼裒凘。

很好,眼神里多了把铲子,她看起来更不买账了。

我看向天空,这个点晚霞和启明星大概就要来了,于是便闭上眼睛,将事情娓娓道来……

雪从天际直流而下,把草地冻得一颤颤地;随着风声愈来愈大,少年跑的声音自然地消失了。

“老爸,你就这样放着他不管吗?”(我)我扯了扯父亲的衣角。

“不,不能或者说没有能力。”(爸爸)父亲的语气的语气十分坚决,没有犹豫的;“你先随我走吧。”又是熟悉的语气,但声音小了点。

什么都看不见,星光、月光、火光全都消失殆尽,只剩下雪打着眼睛;能知道的也只有他在走前拿起了一把手,说是去救人,希望他会没事吧。

可我果然还是放不下他,匕首显然不会是魔族的对手。

“你……想去帮他?”(爸爸)我正准备开口时,父亲先行一步。“星夜敞月作无声,足驻孤井却助人?”父亲又开始玩起诗词战术。

“仰头张臂仍为照,低头闭目负月神。”(我)我不想认输。

如果是往日的父亲,大概会很快就答上下句,但他只是叹了口气,沉默地继续走着。

“父亲?”(我)我又扯扯他的衣照。

“孩子,咱们不能去救他,咱有自己的使命,你还记得吗?”(爸爸)气氛变得宁静了些,脚步声渐渐溜进了我的耳朵。

使命,它是藏在衣柜里的,是装在墙上的,更是在左右的左右着的。

“是与黑夜作斗争,这是灵神大人让我们去做的。”(我)这句也是父亲教给我的,“可是,这样我们就更该去救他了吧?”与黑夜斗争,就是为了救人的对吧?

就像从陡峭的山上滑下的小车,我的心摇晃着一上一下,但父亲仍是没有开口回应的意思。

直到我的脚步又慢了下来,再次听到了沉沉的脚步声,才又开了口。

“你该接受使命了。”(爸爸)或许他一直都想打断我,只是迟迟都未开口,“对不起孩子。”他小声地说。

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我缓缓地闭上眼,听着声音,父亲因为把衣服分给了我正颤抖着,风吹打着大片大片的树叶,发出嘭嘭的响声;火燃烧着,如同灼热的太阳,这些声音都是我喜欢的——最后,鸟儿举起羽翅,飞过林间的雪,站在了枝叶一旁,睁大青色的瞳孔,悄悄地放下视线——我们的神鸟,柳翮,仍然守望着我们的使命。

睁开眼,火光再现在我面前,但那是与祭祀时不同的,喧嚣的火,火舌不断地摇动着,仿佛在舔着我,这感觉十分不舒服。

“你应该了解的,这是咱平常祭祀的地方。”(爸爸)今日的父亲确定是也与平日不同,语言变得冰冷又高效,“它们在仪式的当天带着多年的准备前来,目的是为了把灵神大人的血占为己有。”血…?

“灵神大人,也有血吗?”(我)祂明明从来没人的形态跟我们说过话。

“不,祂没有血,血即是祂不断流动着的支流和其中心的静水,这些都是祂灵性的外化,但魔也只能看到浅显易懂的魔力而己。”(爸爸)他的话结束了,但嘴还在动,似乎还有什么没说完。

“那,魔族会做什么?”(我)我不懂什么是魔力,但大概能理解应该是灵神大人有魔族想要。

“把支流切断,然后把剩的部分抽干送回象牙塔。当然,那个也是它们抢过来的。”(爸爸)话音落下,他便从草丛后探出头去,再不说什么话。

他既不说什么,也不做出下一步行动,这显然是正等待着我。

父亲之前也跟我提到过,祭祀的目的是为了在其它灵魂一同前往灵湖时前夕帮他梳通支流。具体方式就是把动物血、肉、皮通过祖传的仪式献给灵神大人的各个支流,使它们能提前打开,与此期间,灵神大人应会相当的放松,或许这就像是咀嚼时的舌头一样吧——切断支流,会是在仪式的过程做了手脚吗?我的直觉如此说着。

“咱们要做什么?”(我)我一边站起身来,一边绷紧眉毛,转过身来,迎着翻着细雪的微风。

“它们用某种魔法让死去动物的尸体成了完全没有灵魂的傀垒,然后用不通灵性的魔力进行仪式,进而使灵湖的支流变得更加堵塞——想做的无非是在灵魂到达灵湖的时候,借着祂调整的时机,打开一个口子,把魔力和一些高质量的灵魂抽走。”(爸爸)他说了一大段话且几乎没有什么停顿,而当我有些不解地抬起头看向他时,其脸上却是布满了汗水,“啊,没什么,如果没听懂的话,也没关系,我们要做的仅是把错误的仪式修正而己。”这话像是对我说的,可又像是在深夜时对不知道的某人说的。

“爸爸,你没事吧?每次这种时候,都感觉你被欺负了呢。”(我)每次我把隔壁小孩的纸人拿走时,他们都冒着汗然后跟自己的父母说自己被欺负了。

“哼,可爸爸可不会欺负。”(爸爸)啊,他又开始笑了,“听好了,你的工作很简单,爸爸负责跟敌人战斗,你在一边看着,到时候配合完成仪式就好了。”爸爸说完,就钻进草丛,开始做他最擅长的事,这样就好了吧。

我抖开身上的雪,小跑一阵,随着叶子摇动的响声,跟了上去。

星辰一点一点消失,一颗两颗地缓缓划过夜空,消失在暮挂在天上的中,父亲在妖艳的火光后行动,在阴影到魔族的身后,一个二个地刺杀于草丛的附近,但身上的血随着雪的加深越来越多——他最后再也藏不住,只好站在光中。

魔族的长相再次突破了我的认知,这在看清他们之后:不只有穿着衣服的兽人或鱼人,还有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的,那种外表与人类别无二致,可声音和气息却又大相径庭的;我能感觉到他们与父亲有着相似的灵魂,但在光外余下的影子中,却又变成野兽。

“火笛在此奏响…”(法师)在厮杀中,我听到了,这声音尤为不一样,声波牵动着魔力,让我想起了家族仪式中的咒语,但用的力却完全不同。

不得多想,我又一次迈开腿,趁着父亲的掩护,张扬地穿梭在草从周围。

眨眼间,我便看到声音的源头:一个穿着斗蓬的家伙从背后几乎看不出什么外貌特征。

那家伙举起双手,犹如在潮湿衣柜后闪动翅膀的蟑螂,埋着脑袋,在自己的影子里藏着,瞪着父亲。其它人都是篮兽,他却是在雪中孤立着的。

父亲近乎拼了全力,但仍与剩下的两个魔族僵持着,手上的剑也一直没法行动,不能挥出。他仅是靠着敏捷的身手躲避攻击,但力气却是不够的。

“风从太阳的曜耀中吹来……”(法师)魔力的波动到顶峰,或许他要念完了。

父亲此刻也不再从容,那么按他的话来说大概就是要“拨刀相助了吧?

小树和灌木急切地划过肌肤,我乘着风从丛中钻出来。

仔细一看,除那个正说话的,雪地上似乎还站着俩,也穿着斗蓬;火风的,战斗的声音太大,再加上他们到现在也一动不动,我并没有听见他们的呼吸。

但也顾不了那什么多,我卯足劲,借着奔跑带来的冲力跳起,紧紧抓在话痨斗蓬的背上。他的重心也随着我下沉了点“……燃烧成锥子的形状……”话落下了,但没完全落。

这种时候如果顺着衣服往上的话,只会把斗蓬拽下来,但无法上去,最后错粮机,所以我开始拼命用头撞他的背。

“那玩意儿是什么?!快抓住他!”(法师)好了,被发现了。

但面前的魔族却被吸引了注意,重心再次下降,这确是个好消息。

我在摇晃中将左手伸到最长,紧捏住他的臂膀随后像爬树一样荡起身子,最后上了他的肩,而这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再把控不好重心,聚沉的魔力如无首的蝗皇群,从他倒向的方方射出,飞向天空,发出森动的爆鸣声。

疲于战斗的父亲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看向我,没有责备的意思,而是将目光同我转向方才的魔法攻击;那意志儿确是在脱手的瞬间射向天空,但却又拐弯转了回,向着父亲的方向。

幸运的是,父亲也注意到了这点,没有跟身边的继续缠斗,而是以腿伤为代价,冲出了包围圈,又窜回树林里。

“别想逃!”(战士)狮子发出咆哮,“啊!”又是咆哮,但可惜他不珍自己的毛——那些已经或正烧尽的。

“你快跑,火笛好像锁定你了!”(战士)接着是斗蓬话唠,一边大喊一边试图把我从肩上抓下来。但显然不会让他,毕竟我也是用筷子夹苍蝇的高手。

我用腿在她肩上摆来摆去,一会拿手操纵他的身手体,一会又站在上面,在底下的他无论怎样曲着肘子捉我,都逮不到。

“抓到她了。”(战士)然后另外两个兜帽就直接把我连根拨起了,失算。

“真是可恶的家伙,人类吗?想不到守夜人居然仍有后代。”(法师)气息仍然是魔族,但这次是人型的。

“赶紧处决了吧?不要耽误时间,我们还要去帮狮子他们。”(战士)又是鱼人,或者穿着衣服的鱼,身体有滑溜溜的感觉。

不对啊,处决?就是对动物那样的处决吗?

我被挽住衣服,然后开始拼命挣扎起来,说到这儿,我对他们来说,好像就算动物来着。

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鼓动了起来,并且愈来愈烈,甚至身体都随着节奏,沸腾起来,这感觉就像烧开水一样。

草丛的动静和长枪举起的声音同起,头脑发热,我无法确认听觉触及到的黑暗里具体是什么。到最后,随着雪来的也只是加倍的紧张和不安,上次遇到这种感觉也只是在遇到那只老虎的时候,哦,不,更糟!

雪借着寒风袭来,带着狼的嚎叫,但长枪划过空气的声音却又变得十分清晰;不敢再多看一眼,我夹住眼皮,在黑暗中颤栗,一动也不敢动。

“啊!”(战士)接着,尖锐的叫声就传来伴随着的,还有切割的声音,好像这东西是习空见惯的,但我果然还是害怕的。

此刻,我终于知道了,那鼓动起的究竟是什么——那是心跳的声响,是在平常就会悄悄传出来的声音,之所以突然发现,是因为那种声音已经静了下来,就像平常那样。

又过了一会儿,然而,不仅是我,风也平静下来,我缓缓地睁开眼,剩下的徒有雪花和微微晃动的祭火。

“你终于肯睁开眼了,我的公主!”(爸爸)是爸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的!

没有转头,我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

“这是他们的…血吗?”(我)红色的稠液还持着温度,它们与人类和动物的血别无二致。

心静了下来,对声音的处理也恢复初。

随近应该还有四个活物正呼吸着。

“是的,老祖宗,但现在也不是松懈的时候。”(爸爸)话落,然后便是拨剑的声音。

“大哥,饶命啊,我不是有意要袭击你们的,再不赚钱钱我的孩子就要饿死了。”(法师)是那个话痨的声音,现在的情况应是爸爸用武器执持了他。

“少废话,给我老实点。”(爸爸)看来带着腿伤,他并不好行动。以才用话痨先生当人质。

向天望去,螺旋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异常浓的乌云和一点点微光。

“把猫哥放开,现在你们寡不敌众,这么下去也只会送葬了自己而己。”(战士)他站我们对面,没有向前或退开的意思。

“怎么,你不走吗?”爸爸似乎想把他支走。

我则是借着雪的掩护,溜到最后的火架旁边。

“当然不会走,毕竟也没必要害怕一个残疾的人。”(战士)话落,脚步声就从风雪中炸了出来。

“或是残疾了吧,但可别忘了,我刚才还干掉了你的两个同伴。”(爸爸)这话落下,置地有声,可爸爸身上的汗却不像游刃有余的样子。

狮子先生没有理他,只是稍稍弯下腰,缓缓地逼近。

直觉警告着我,这状况十分不妙,脑袋中瞬间划过一颗流星,我立马推倒身边的火炬。

夜之暗登,南氲鳞海。素光若晨雾,徇星难照清。

不剩视界,徒留点音在这种情况下行动,也正是我的特长。

爸爸应该站在原地,而狮子先生则是放缓了呼吸和脚步。

我凭记忆偷溜到原位,弯腰举起巨大而沉重的剑,这着实花了不少力气,仿佛能听见血滴下的声音。

还没听到明显的动静,他应还没走近。

我调整好状态,慢慢向狮子先生的方向走去。

手擘抖动着,肌肉也正流着泪,这疲惫感显然不允许我做什么多余的动作。但没关系,只要狮子先生也砍伤就行了。

冷风忽然吹过紧绷的神经,同时将声音带了过来,脚步犹其的小,只剩下踩到雪上的声音。从以往的经验来看,他应离我很远,但总感觉,这次的声源十分近。

算了,先后退吧,有时候最好的攻击便是防守。

我向后抬腿,准备回到爸爸身边,但踩下去时,却是猛地一滑,一滑足率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不该拿这么重的剑,但又别无选择。

耳朵靠在地面,脚步声显得更为明显——并且骤然加快了。

当我反应过来时,他的呼吸声已然近在耳尺。左肢猛地发力将身体撑起,并在雪中滚了一圈后,利爪与石头的摩擦就紧随其后传来,这要是躺在雪或是什么其它地方,估计就被打中了。

躲开这一下后,我仍然忍着剧痛不发出一点动静。

接着,右边又传来了相似的摩擦声,然后就是缓慢的脚步声。

上天是站在我这的,他果然错算了我的位置。

我就这样在地上扒着,一边恢复力气一边确定他的位置。

爸爸那边也没什么动静,我相信狮子先生也不会敢轻举妄动,毕竟我们叫守夜人,在夜中行动的本事大概挺了得的吧。

忍往从下而上的痛禁,我开始向前方爬,直到摸到那把剑的剑柄。

集中精神,我正准备再将耳朵贴地,监控他的行动。脚步却是忽然快了节奏,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误判,立马反应过来。

“老爹!”(我)既然他不演了,那我也没必要继续作戏来维持这种氛围,于是,我也迅速撑起身,呼喊爸爸。

这一喊彻底打开了场面,瞬间,便有两道声源从冷雪中燃起,向我奔来。

狮子先生跑在前面,爸爸则丢下话痨先生故意人人另一方向一拐地走来。

显然,狮子先生已经加快了速度,可还是只有踏雪的声音。他应是用什么方法藏住了声音,会是什么方法呢?

这又让我想起了那只老虎,它走路时好像也是一点声音也没有的。若不是直觉的功,我大概会撑不过一回会。

思绪间,狮子已然伴着咆哮而袭来,没有时间了。

突然,一个想法闪过——难道,他没穿鞋子吗?

到这里,我就迅速地使了浑身力气向前蹬。

随着阵风从脸边吹过,我竟真的从利爪的边缘溜走了。

“你少走了一步吗?狮子先生?”(我)趁着问候的时间,我把剑柄易到了脚下。

“啧!果然不该把你当小孩子吗?”(战士)杀意从声音中流露出来,看上去,这就是挑衅的后果。

但也并没有追击的意思,毕竟爸爸已然接近了,带着剑划过雪地的嚎叫。

一声声碰撞从风中传来,似乎是一支箭滑破了黑暗,将二人的影子呈现在我面前;但除了剑与剑的碰撞外,又有着尖锐剑与爪的碰撞——这使爸爸落了下风,甚至被逼到草从边上。

没时间再想什么,我拖起剑向他们走去。

我近乎是用尽了力气,也不再管噪声或是其它的什么,权是将自己与这场撕整合 一边跑着,一边把握节奏。

而那二人仍是不语,专注应对各自的攻击,但这种时候,决定胜负的往往是最意想不到的一击。

“什么!”(战士)几乎是剑命中的同一刻,他开始大声咆哮起来。

而且父亲也说过,在战斗中是绝不能梳忽的,因为那将是失败的开始,也是一场战斗的结束。

雪在耳边飘过,而在它的故乡——那片天空中,一颗星尘悄退出云幕。

“你能听到的,灵湖的流动声,事不宜迟,咱们快点开始仪式。”(爸爸)话落,爸爸往话旁的方向走去,我也立马跑进水中,准备仪式。

“啊!夜爷饶命啊,我……”(法师)语气很惊讶,但声音并不大,或者说一直都不大。

“再不赚钱,你儿子就要饿死了?”(爸爸)抢答,好像是在对付在桥头钓不到鱼的孩子,“就魔族那制度,你这种,怕是连狗都要饿死了吧?”爸爸说过,在魔族的世界里,懦弱和纯真是最大的禁忌。

接着又是阵沉默,但这寂静惊醒了神离的鸟儿,随后它便从叶后隐去,只留下雪飘落的声音。

“爸爸,我准备好了。”(我)单膝在水中跪下,我已然准备好了个仪式。

“念吧。”(爸爸)但爸爸并没有吟词,反而是说了句不明所以的话,难道是想让话痨先生来吗?

“念什么?”(法师)语气中带着不安,但总感觉那其实是平静的。

爸爸没回应他,只是等着。

话痨先生叹了口气,竟真开始吟起仪式词:“天地开辟,凡万物有形者,皆以陇亩。基以衢柯世间而创日,以澡身浴德而桓月。其养鹦鹉鸟以之忠学,其养彤梅以之同志。基,攀恋梅者,岁而赏之,其中,有癯仙者,性灵而借以修之,盖赋灵者……”(话唠先生)看上去,仪式正不紧不慢的进行着,可灵湖却忽然汹涌起来,祂翻腾着,近乎要要推走。

身体变得好痛苦,感觉被什么东西不停地撞。

在苦痛的间隙,我从不断压迫中睁开了眼,那片星尘仍闪耀着,总算有一颗暗下。其它的也总是闪耀着的。

树林中传来的,又是雪和树叶的声音。那只小鸟却是藏在叶的背后,聆听着,也带来了最后的询息。

“对不起,还要继续这样。”(爸爸)爸爸的声音,“记住,我们正存话着。”那是在最后我听到的声音……

“银叶飞雪鱼河度,枝后细音荡黄汗。宿星是天附光去,暗井朝云祈谕谕。”(我)为了结尾,我望夜空,现编了首诗,虽然是幼时就有的习惯,但果然还是不会写。

“啊?这不是又烂尾了吗?”(裒凘)可以想象,此刻的裒凘已然是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怎么,你不是好奇为什么会下雪吗?不就是因为这事才导致牵引子暴涨,然后才下的雪。”(我)正对着她的脸,我睁开眼睛。

而她也是不出所料地瞪着我,似乎话已经在该上,却还是怎么都发不出来。

可惜我不是八十九,不能用肉麻的话好好描摹一番了。

她深呼一口气,应是准备再理论下;奉赔,不过果然还得再看看媞娜。她从一开始便心不在焉,只发出一点呼吸声。

“你不喜欢这故事吗?”(我)越过裒凘,我绕到媞娜的左侧。

“怎么会呢?”(媞娜)她婉婉地一笑,“那只藏在林后的鸟指的应该是你吧?”象征性的提问。

因为她的左眼正着我,右眼却早看向星空。

“是我也不是我——是柳翮,守夜人一族揭示命的神鸟——我那时大抵和祂的意念融合了。”(我)模糊的回答,但感觉上就是这样。

“所以,六和她的父亲并没有阻止魔族的行动?”(裒凘)好像是被遗忘,裒凘跟了过来,“如果没记错的话,灵湖的入口是有六处,那当时该不会……”没错。

“当时其它守夜人都塟在大火中了,去阻止魔族的也只有六和爸爸而己。”(我)独走熊窟,孤入虎穴,大概就是这样吧。

“那除了你难道就没有其它守夜人的灵魂吗?”(裒凘)……

“别开玩笑,这难度很大的好吗?我大概是万分之一,况且守夜人也没有一万人。”(我)她的问题应该完了,没有空间再问了。

沉默又来了,这本就是这里的本色,也将会是今夜的本色。

“媞娜,八十九曾说过,你是她的启明星,你知道吗?”(我)眼眶微微动了动,若是从来没听过类似的话,又像是听过很多次。

“他也跟我说过这回事。”(裒凘)裒凘也知道,那不知道的便只有媞娜了。

三秒、两秒、三秒……她终于开口了。

“你们这些家伙,还是别抱小男孩的情史不放吧?”(媞娜)她冽起嘴,想了想还是笑了出来,毕竟不是什么痛苦的回忆。

“怎么样,说书人先生,可以讲一个不烂尾的故事了吗?”(裒凘)又是衰撕的声音,现在,她真的有被吊足胃口。

“看来我的目的达到喽~”(我)轻语过后,我又笑了下,好久没人这么听我说话了。

现在,云霞下的十八点半,随着光,那之上的是一颗启明星,悬在旧时这湖的影子上……

“嘘——”我将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接着又在他的嘴上再绑上了根绳子。

没办法,他太爱铮扎了,不槐是军队里的小孩啊。

幸亏我把地方选的够深,不然就真帅不过三秒了。

对不住了,现在要暂借你的身份,在魔族走之前刺探出情报。

于是我便穿着他的衣服在林间走着边思考下一步。

“刚才那边好像有个待童去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军人)看来不用再想了。

现在出去,估计就被识破了吧?

“再等一下吧,别忘了,这里是守夜人的地盘,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埋伏或机关。”(军人)又多了些时间,谢天谢地,他们并不关心那个男孩。

将衣袖拉上肩,我悄悄将指甲附在一旁的大树上,开始往上爬。

“可是守夜人不是已经被全灭了吗?”(军人)这语气中透着疑问,他听上去对残党一无所知。

光从叶的阴影探出头,浅浅地照着我的身体,雪中仿佛稀罕地多了丝躁热。

“你也太孤漏寡闻了,没听说过吗?昨天晚上的时候还有两个守夜人被抓了呢。”(军人)居然没把这件事公开吗?

站在最后一片树阴下,我微微地拍了拍胸膛,深呼一口气。

“果然没这么简单吗?毕竟是与我们对抗了上千年的组织。”(军人)战斗了上千年居然就断在我们这了,对不起,祖先们。

叶子上带着水,那映出了我的脸颊——她正喘着气,然后从绿色的远方而来,一瞬便闯进脑海,跃过脚下的丛林,跳到另一边的树枝上。

“什么动静?”(军人)这发出了不小的声音,现在似乎被发现了。

抱住树干,然后我就从树上撞了下来,顺便踢了一脚提前藏好的斧头。

“什么人,在哪做什么呢?!”(军人)他们声严厉哧。

“啊!”(我)我从树丛中摔出来,然后倒在地上。

“好像是个待童。”(军人)脚步声停下。

世界又安静下来,就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能感受到的只有警戒的视线。

“救命!是守夜人,拿着斧头的守夜人!”(我)我立马将脸抬起,边擦着口水边向周围大喊。

“斧头?刚才好确实有铁的声音。”(军人)太好了,他们听到了。

“咳!咳!”(我)我边假装咳喇边甩着口水向他们去。

他怎么是副人类的模样?”(军人)啊?这应该没什么问题答吧?毕竟之前我绑起来的家伙也是人类模样。

“管理层的魔族是有些长成这样的;哼,京城的老爷是这样的,一点屁事就哭,矫情。”(军人)明明树口总有一群小孩哭的来着,魔族的孩子都这么刚的吗?

“呃,呃你们刚的对话里,咳咳,听上去不也很怕守夜人吗?”(我)爸爸教过我,对付魔族,不能示弱。

我将目光放上他们———外貌上是经典的狮鱼组合,昨天已经看见过好几次了。

“你傻啊?不怕他向公主大人告状吗?”(军人)鱼先生敲了狮先生的脑袋,然后在他的耳边悄悄地说道。

“好的,好的,我们会去追查的,放心下来吧。”(军人)鱼先生提到了这个“公主大人”,他似乎就突然灵光,像是反应了过来,“这样,你先回去找其他待童,叔叔去解决守夜人,好不好?”接着就又是一副奇怪的表情。

我用力地擦擦脸,随后弯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他们的嘴略微张开了一点,眼睛又大了一点,应是有什么话想说但又收了回去,这样就好。

望着他们走进林中,我立马转过头去,以最快的速度迈开脚,跑到方才他们聊天的帐蓬,但只要混过现在,接下来都会好起来的。

站近了一看,这儿地也说不上是“堆”,只是两个帐蓬和一个篝火。

火已经灭了,但木碳仿佛仍在蠕动,与风并肩,形成一谷冷流。此刻,也无法听到人流的声音,恐怕真正的军营离这里有好一段距离,可如果他们回来,我又不知怎么回答。果然不应该轻举妄动,但机会却可能只有这一次。显然只剩一条路可走了。

我又向丛林那边望去。——站着一动不动,也能听到自已的呼吸声,看到树木和草丛——他们似乎走远了。

奇怪,明明之前这么怕,既然不找借口直接回来吗?这工作态度意外地比咱们村的小孩要好。

又转转头看看四周,这里应确实没有人了,只剩下奇怪的木碳。

不过想起来,昨天的火就让我有些难受,这堆应该也是一样的原理吧。

总之,我不打算留在这里等那两魔族回来,去帐蓬里试着找点能用的东西,然后溜走吧。

我是这么想,也这么行动着;到了帐蓬里便开始翻箱倒柜,找着能用的东西。

这里头除了一张铺子和日用品外,似乎还有不少我们的东西,也就战利品。

很快,我便相中了一把匕首,这是在外出狩猎时大人会用的。

“匕首?”(???)……!我听到了,声音是从刚才那堆木碳里传来的。

我抓起匕首,转过身去;那堆碳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接着一坨黑不噜嗦的东西,好像还是个人形的长着尾巴的。

“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宝贝呢,你要把匕首做什么?”(???)还有嘴巴,她张了嘴巴,那声听着有些质朴,却又带着防备。

“无……无可奉告,我是公主大人的使徒,我的意志便是公主大人的意志。”(我)现在的人设大概是这样。

我努力学着那头大老虎的样子,毕竟他好像是那样角色。

“使徒,是指待童吗?可是我没见过你啊?”(???)言辞是平平无奇的,却无形中多了份压迫。

“你……没见过我?这跟我是公主的待童有什么矛盾吗?”(我)我定是说错了什么话的,不然不会这样。

瞬间,后背就爬上了什么东西。

没有立即回应我,意料外地,她侧过头去,然后嘴角又掉了点灰。

“因为那样的话,你就是没见过公主的公主待童了。”(???)这……什么意思?难不成……

“不,你误……”(我)我抬起手,匕首掉在地上。

“是因为身上的灰吗?那就是没听过公主声音的公主侍童喽~”(公主?)还不等我解释,她就把我反驳完了。

感觉到了,心脏正“平平”地跳,不行,得冷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都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捡起地上的匕首,不管怎样,都不能彻底被把控节奏。

“你不怕那两家伙回来吗,就这么托着。”(公主?)见我不说话,她就边张着嘴边迈步向我接近。

我借着时机,向左右反复转动眼珠子,然后握紧手里匕首。

渐渐地,林中传来叶与衣服摩擦的“沙沙”声响,伴随突来的风声。

不知为何,身体便自动动了起来,向后踩地,侧身躲过她的手。

是的,她不知什么时候就快步走到了我的面前。想要抓住我拿武器的手。

我趁她正愣神,一举冲上前去,用刀抵住了她的脖子。

“刚才就注意到了,那两个军魔应该要回来了,你真的要这样做吗?”(公主)看上去,她依旧冷静,不过声音中细细的抖动却暴露了她。

“没关系,我不介意杀人灭口。”(我)“死人是不会说话的”,父亲小经常这样教育我。

她又停了一下,开始使起眼色,似乎是想托延些时间。

没有理会她,我只是将刀刃伸向她的脖梗,顺便将微微缩起眼瞳,瞪着她。

“你......想要什么?”(公主?)直至刀刃碰到她的肌肤,才终于发了话。

“你们现在的大本营在哪?”(我)毫不犹豫地,我问出了这个问题。

“大本营?是指行军路线吗?”(公主?)行均路线?那是什么?“就是魔族走的路径,你想知道的应是这个吧?”看我不理解,她应该是在解释,瞳孔又往树林里横了几下。

“带路!”(我)将腿放在她的脚后,我将匕首放下,取而代的是,将她的手抓住;胁住她的脖子,把她带出了营帐。

“你知道吗?昨天我溜出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年龄与我相仿呢。”(公主)可前脚一出去,她就又可始抽气个不停,“是个人类,你不好奇吗?”难道是同伴吗?

“你把他怎么样了?”(我)或许是我认识的人“他说了什么?”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我问他他是不是人类,他说:‘大概是的吧。’,脸上还掠慌失措呢,你说可不可爱,哈哈。”(公主?)她边自己说还边自己笑,或许她真觉得自己很好笑,但那些话却是没什么营养,可能是准备逃跑吧。

我没回应,只是继续逼她走。

“知道为什么他最后总想在我身边吗?”(公主?)因为想用你防身吗?“因为他太谒挨了!”她似乎在说完话后还想扭头吓我,但可惜力气不够。

呃……这家伙这个样子,感觉反而是我被泼了盆冷水呀。

我胁着她直至一个彻底没有人烟的地方,然后松开了手。

“你最好知道那个行军路线。”(我)我又一阵充满恶意的眼神。

“不继续走吗?”(公主?)但她选择无视,然后拍打身上的灰,尾巴开始到处乱甩,“你不是侍童吗?我还准备去河边洗澡呢!”继续地,毫不在意我。

“你误会了,我可没打算对你百依百顺。”(我)我又接近了一点。

“这样吧,只要你跟我去洗澡,就告诉你些我爸的消息。”(公主?)魔王吗?妈妈和我提到过,但我对她说的不感兴趣。

“随便吧。”(我)我不能跟她这么耗了。

“哈哈,你知道吗?每次我藏在碳火里,爸爸都找不到我,那担心的小眼神可好玩了……”(公主?)接着就又是喋喋不休——说的无非是什么奇怪的恶魔姐姐或是哪个家族的人历代患绝症之类的事,最后也都是她爸爸束手无策作为结尾。

虽然有点兴趣,但我也并没放松警惕,没有远离她半步。

“对了,还没问呢,你的名字是什么?”(我)突然有些好奇这个。

她确是沉默了一会儿,又展开了笑。

“妈妈死了。”(公主?)……?“爸爸说是因为被骗了,妈妈抱着我死在花海中,所以我的小名叫作小花了。”她说着扉疑所思的话,脚步也没停下。

风随着灵性飘过头发,我迈开下步,跟着她,然后世界便打开了。

“这是灵湖的支流?”(我)她居然知道这地方。

“来吧,你也来吧!”(小花)边说她边跳进水里,向我招手。

没有回应她,我仍只是站在旁边确定她的位置。

那尾巴摇着,风则摆着,会在一起仿佛吹起我的心弦,好似多了种“欣慰感”,奇怪的感觉。

鸟儿一只只地从树上飞走,在飞尽后,她终上了岸。

“在水里呆这么久干什么?”(我)我甚至差以为她要逃走了。

“因为……”(小花)她说话然后又顿了下,“其实你是守夜人吧?”过了这么久,她能识破我也不惊讶,“我们的军队就这片森林的东边,你们平常狩猎的地方走,然后直线通过扫林的南边的陈道,爸爸他会来找我,所以现在也没走远。”她一口气说完了所有该说的话。

我闭上眼睛又睁开。看上灵湖的这条支流。

应是跟昨天的事情有关,这地方现在恰似进行了仪式,水中正倒着与现实不同的影子。

正对着她的是有一群长相怪怪的人围在那摇着小尾巴的她身边。

正对着我的是有一些不认识的人围在一名少女身边。

其它地方皆是葬地,或许那就是先祖和我们的归属。

“我不像你,我们正消亡着。”(我)我垂下了眼睛。

“呃,总之,对不起,这条河似乎也要随着灵湖消失,所以就要再享受下。”(小花)玩水吗?村里的其它人也很爱这样呢。

“稀叶旧鸟忆中舞,硬发踏足云孤鲸。来生插接度聊浪,耀日促影飘至犷。再故以眸萧风图,冰轮成双对湖影。”(我)再没转过头去,我单腿曲膝坐在地上,望着那条支流,用手撑下一旁的泥地

“……你就这么坐地上,不怕我跑了吗?”(小花)跑吧。

我没理她,继续看着湖中的影。

忽然,阵风吹过下膀,风中传来张开翅膀的声音。

“你不怕我回去向爸爸告状,然后让全魔族通缉你吗?”(小花)风愈发地大,吹动我的青发。

“哼,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公主吧。”(我)或许,我们两个只是想找个人聊聊而已吧?毕竟,从人数上来讲,从无法直接潜入魔族的那刻开始,计划就失败了。

“算了吧,告诉你件事,你们的行动很有成效,因为混乱,有一些魔族甚至林中迷失,那个小男孩就是搜查中找到的;也是我替他求情,最后才只是消除……”(小花)想收留我吗?

“不,我拒绝。”(我)我抢在她前头回答,“一,我不想当你的玩具;二,比起低效的复仇,我想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作为守夜人,这对话迎来的是久违的安静,水的安静,树的安静。

“切,不愿相信吗?”(小花)她小声低咕了一句后,便飞向天空。

第一次看清了她的样子,与身形不相配的巨大翅膀,还有与人类别无二致的小脸和驱体;尾巴摇动着,最是空中摇动的弧线。

我再起身,以泥滑过脸,准备这生最后的仪式。

在临终前夕,我的死亡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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